第16章 對方兵力不對勁
仔細回憶了一番遇到武昌和遇到自己外甥女的時間，發現竟相隔不足兩日，翟玉堂詳細追問了習香薇對方的外貌及身高等較為明顯的資訊，在聽習香薇說到對方還帶著一包裹銀子時翟玉堂基本可以確定他二人口中的恩人正是武昌無疑。
神色有些複雜的回到了茶盤前坐定，翟玉堂覺得持有他推薦信的武昌殺了孔家二公子已經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了，現在倒好，武昌竟然還是他的恩公，一時間，久經官場的翟玉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緩緩提起茶壺給自己又倒了一杯茶水端至嘴前，香味四溢的茶水怎麼也送不到口中，許久後，翟玉堂抬起頭看了看身旁的枇杷樹，一言不發地放下了手中茶杯，杯裡的茶水卻一滴都未曾見少…
兩日後的一個清晨，武陵城和上庸城搭界處一座高山上，本是駐紮在山腳下一行百人的隊伍出現在了山頂，正是昨晚風塵僕僕趕至此處的武昌等人，據手下一名熟悉附近地形的山匪所言，上庸城通往武陵城的道路共有四條，其中一條穿過零陵郡地界，梁王若是攻打武陵城，為了防止引起零陵郡不必要的誤會，必然不會從這條路透過。
在武陵郡和零陵郡的交界處還有一條小路，雖能通行但需翻山越嶺，對於率領著二十萬大軍的梁王來說也不是明智之選。
拋開這兩條道路，想要攻打武陵城就只剩下了兩條大夏國曾經修建的官道，一南一北，中間有一交匯處，就在這座山附近，站在山頂，可以清楚的看到兩條官道在清晨陽光的照射下猶如兩條青蟒向著遠處蜿蜒而去。
在山頂尋了個位置坐了下來，眾人經過一番商量後決定就先在這裡觀察一段時間在說。
校尉充文棟交代的任務是讓弄清楚梁王的行軍路線，按照田正陽的說法，無非就是想知曉梁王的二十萬大軍是否分頭行進，分兵的話各路兵馬大概是多少，約有多長時間能夠抵達武陵城下，而這些都需要親眼看到梁王的軍隊後才能確定個大概，對於沒有馬匹的武昌等人來說，沒有地方比這座高山更為合適了。
約莫著按照梁王大軍的行進速度，今天也快該到這了，眾人都在安靜地等待著，猶如捕獵的獵人一般，生怕引起山上的鳥類驟然飛起，招來禍端。
“來了。”
過去了差不多將近兩個時辰，幾十名騎兵向著這個方向飛馳而來，不知是不是對方的斥候。
沒過一會，一杆褐邊金底的幡旗率先出現在了南面的官道上，一輛輛戰車和攻城器械在幡旗之後不斷湧現，伴隨著幡旗的緩緩移動，官道兩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人影，統一身著黑色甲冑，腰間懸掛制式長刀，由於距離較遠，也看不清楚梁王手下士兵的長刀和武陵守軍是否有所不同。
“我的天，這麼多人？”
從出生到現在第一次見到如此之多計程車兵，石大力雙眼瞪得好似銅鈴一般，一眨不眨看著遠處計程車兵。
聽到身旁的動靜，武昌一回頭，發現眾人大都和石大力差不多，被對方的人數嚇到了，想想也是，梁王二十萬大軍滅了上庸城的訊息已經傳遍了九州，二十萬是什麼概念，就是站著讓武昌這百十號人拿刀砍，他們每人最少要揮刀兩千下才能將二十萬大軍殺個乾淨。
武陵城真的能守住嗎？
在親眼目睹了這麼多士兵後，在場幾乎所有人的腦海中都冒出了這樣一個想法，很多人不約而同地看向了武昌，似乎是在等他說點什麼。
“都看我幹屁，不就是二十萬大軍嗎？武陵守軍還有六萬呢，藉助城牆勝負尚且兩說，可咱們不幫著武陵守軍打梁王，回頭梁王打下武陵城後早晚剿匪得剿到咱們頭上，都給我老老實實地待著，沒我的命令誰都不準亂跑。”
出聲安慰了眾人幾句以穩定軍心，武昌想到最開始看到的那些騎兵，又衝著呂尚說道：“呂尚，你安排一些兄弟給我盯著點山腳，沒看錯的話，剛剛最先出來的那一批騎兵有幾個好像往咱們所在的這座山來了，觀察一下他們的動靜，只要對方不上山就不用管他們，要是上山的話隨時向我彙報。”
“好。”
點頭應了下來，呂尚很快安排妥當，十來名弟兄沿著山路分別向下竄去，要說山匪的稱呼怎麼來的，當慣了山匪，山路都是如履平地，幾人很快消失不見。
將視線重新放在了梁王的二十萬大軍，就看最先出現的幡旗沿著南側官道一路前行，持續了小半個時辰後，遠處的天邊終於沒有了新計程車兵再次出現，這讓武昌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因為無法近距離查探，從山頂向下看去，武昌只能透過幡旗和鼓手來估摸對方人數的大概，以前武昌和李爾先生聊過，李爾說他在一本軍書上看到過些記載，戰場上讓士兵們協調作戰是十分重要的事情，一般而言每一個萬人以上的隊伍都會設立一名校尉，會有自己的將旗，下屬十個以上的千人隊，每個千人隊設一名千夫長，這些千夫長則聽從將旗的指揮行動。
更有一些軍隊甚至在每個千人隊下屬的百人小隊中也有一面旗幟，這是為了方便士兵們察覺戰場上的戰事而設立的，比如當一個小隊的陣型混亂的時候，每個小隊裡計程車兵可以根據旗幟來判別自己所歸屬的隊伍然後迅速地向其集結，這樣一來能保證軍隊在戰場上不那麼輕易地潰散。
鼓手也是，每一個萬人隊通常都會配對一隊鼓手和兩面車載大鼓，一隊鼓手約有五六人的樣子，車載大鼓則是將鼓置於戰車之上，十分顯眼，用來以鼓聲傳遞訊號，方便士兵聽從指令，判斷敵人所在的方向。
基於這些，透過剛才的觀察不難發現，對方能稱得上將旗的旗幟僅有十面，鼓手約有十隊，和所謂的二十萬大軍根本對不上號。
為了證實自己的想法，武昌扭頭衝著陳安國問道：“鐵塔，你估摸著對方大概有多少人？我怎麼覺得這人數對不上號啊？”
和武昌從李爾那學來的半吊子兵法不同，陳安國自幼習武，家中曾經也是十里八鄉有名的大戶，家中放有不少兵法類的書籍，不說兵法能學進去多少，最起碼戰場上的常識他比武昌懂的多，此時聽到武昌詢問，仔細回想了剛剛梁王手下大軍的兵力以及運輸補給的細節，陳安國輕聲道：
“老大，不，百夫長，我剛剛仔細觀察了一下對方陣容小隊間的配置，以及對方小隊旗幟的大概數量，人數差不多得有十萬人左右，加上運糧車以及後勤補給的人員配備，人數應該在十一萬到十二萬之間。”
“和我你還這麼客氣，都是一家人叫什麼百夫長，說實話，我和你估摸的差不多，感覺對方頂天了也不會超過十二萬人，可上庸城破後，所有的情報來源都說梁王手下共計二十萬大軍，剩下的人難道都憑空消失了不成？”
見陳安國和自己估摸的數量並沒有差太多，武昌有些奇怪對方最少八萬人去了哪裡，反倒是陳安國似乎對武昌的稱呼有所執著，倔強的說道：“不，百夫長，我覺得以後咱們弟兄們稱呼你還是正式一些比較合適，畢竟已經不是在武陵山脈了，咱們拿著軍餉就得遵守軍中的規矩，現在你是百夫長，可不代表你以後不會是千夫長、校尉，甚至是將軍，不以規矩不能成方圓，我能看出來，你是想帶著弟兄們在這亂世闖出一番事業的，這規矩還是趁早定下的好。”
在一旁將二人的對話全都聽在了耳中，石大力也趁著機會開口道：“是啊，二哥說的沒錯，別忘了老大你說過的，要是你當上了千夫長可得給我個百夫長噹噹。”
“你們也太瞧得起我了。”
苦笑著搖了搖頭，武昌雖然有心帶武陵山脈的弟兄下山尋一份前程，但卻從未想過將自己和弟兄放置在上下級的關係上，再者說他真的就是一個合格的統領嗎？面對孔興的騎兵隊，那日損失了整整五十名山上下來的弟兄，結果還未能將孔興留下，僅僅是這一件事就已經給他整的有些不自信了，腦海中都還在想著該如何向孔興復仇，以慰死去弟兄們的在天之靈。
有心想要在說兩句，卻看到剛才下山盯著對方那幾名騎兵的兄弟其中一人緩緩摸了過來，在眾人面前站定後說道：“報，山腳下的騎兵有兩名駐馬在咱們晚上紮營的位置，人已經往山上來了。”
昨天晚上紮營的位置？與陳安國幾人交換了眼神，他們昨天晚上紮營時為了防止留下痕跡並未生火，而是隨便對付了一些乾糧，幹了這麼多年山匪養成的習慣，臨走時還專門檢查了一番，怎麼會有騎兵剛好駐馬在那個位置，是巧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