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我最不願意去懷疑的一個人
四爺一家子都死了,他、他妻子、他小舅子,這在北京可能不算什麼大事?但在古董圈子裡這絕對是一件大事。而且,這件滅門慘案還和刑偵局封存一筆錢有關,於小珞鉚足精神要破案。她不知道我已經萌生退意,而且我還不地道的想利用她最後一次,我讓於小珞拿著半瓶紅酒,就是打算把紅酒和青玉扳指一起還給秦思思的。
……
“如果現在能見到秦思思,那咱們最好快一點,劉晨曦那個助手可能還沒有離開北京。”
於小珞聽我這麼一說,著急了:“咱們現在就走。”
我和於小珞往外走的時候,浩子正好拎著飯盒進來,看到於小珞要出去趕緊攔著:“破案不是玩命兒,飯都不吃了。”
於小珞和浩子也不客氣,順手把飯盒奪過:“路上吃。”
我看著他倆,正好眼神與浩子對上,我討好的笑了笑,浩子臉色不悅:“唐南,是不是又是你讓?”
“和他沒關係,我們走了。”於小珞打斷了浩子。
浩子無奈:“中秋去馬爾地夫的機票我定不定啊?”
“破了案就去。”
於小珞走的急,遠遠扔下這麼一句。我挺好奇,很八卦的問:“中秋,你和浩子哥一起去馬爾地夫?”
“對啊!”
“你們……”
我用兩個拇指比劃出一個搞物件的姿勢,於小珞是很大方的那種女孩子:“浩子,我們認識好久了,從瑞麗回來關係就確定了。”
我聽了嘿嘿一笑:“回頭走的時候我送你一份禮物。”
“你要走?”
我在於小珞面前竟然心裡一慌,趕忙解釋:“等案子結束,我要回去上大學的,沒準還能考個警校,咱們做同事。”
我以為於小珞也像王澤義那樣支援我,沒想到於小珞鄙夷一笑:“就你這身體素質,還當特警,拉倒吧。”
看到和我日漸熟悉的於小珞,我竟然有些後悔,不該騙她。現在不是上下班時間,路況還算通暢,我們到了醫院之後,大夫讓我們和秦思思聊天的時間短一些。因為秦思思食道和胃部都有傷,不適宜多說話。
所外就醫的秦思思並沒有吞金屬逃獄的行為,她的米飯裡有一個棗核,被她不小心吃掉了,和我們見面的時候就有些不舒服,晚上胃疼的厲害,獄警把她送醫院了,這才查出來是胃出血。
雖然,胃裡的棗核已經透過醫療手段碎掉,但畢竟食道有損傷,秦思思還得住一段時間的醫院。我們進了病房之後,於小珞端著飯盒吃飯,反正問問題的都是我,她剛才是司機,這剛有時間吃飯,雖然飯涼了,但看於小珞狼吞虎嚥的樣子確實是餓了。我獨自來到床邊,俯瞰著秦思思,開門見山的說:“劉晨曦死了。”
秦思思咬著嘴唇,眼圈含淚,她抓住了我的手,我感覺她的手有一絲硬物,我沒聲張把手收回來揣進褲兜。我能感覺到,揣進兜裡的是髮卡、曲別針之類的東西。負責看守的警員吃飯,方便的時候會離開,這個時候會給秦思思帶上手銬,想必秦思思想借這個時機逃脫。
現在,秦思思把這東西給我了,說明,她冒險從監獄逃脫應該是想見劉晨曦一面。沒想到我把劉晨曦之死的噩耗帶來了。片刻之後,秦思思恢復了平靜,表情淡然:“劉晨曦死了留下什麼了嗎?”
“有她和我說,那瓶紅酒是她全部的財產了。可惜她死的時候還剩下半瓶,我拿來了。”
秦思思聽了,剛剛平淡的表情又有些控制不住,略微惆悵之後,她說:“貓眼男也算是圓夢了,她曾經和我說過,不留遺憾的死是她這一生唯一的追求。”
我想說青玉扳指的事情,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於小珞,於小珞吃著飯,心裡還挺急,衝我使了一個眼色。我無奈的問秦思思:“劉晨曦的夥伴把那一套乾隆帝的扳指拿走了,我們對劉晨曦的同伴一無所知。你當時和我們說,有一個殺手配合劉晨曦行動,你知道那個殺手是誰嗎?”
“知道。”
“他是誰?是男是女?”
於小珞聽我這麼問,也停下碗筷,集中注意力看向這邊。
“他叫冷言,男孩,很年輕歲數和你相仿,前幾年我聽說他跟著貓眼男,除此之外我一無所知。”
我知道秦思思說的是真的,回頭看了看於小珞,於小珞愁容不展,北京這麼大,憑藉冷言兩個字想找一個人簡直比登天還難。
秦思思看到我們,肅穆認真的問:“難道你們認為是冷言拿走了那套扳指。”
於小珞終於忍不住插話:“不是他,還能有誰?”
“我對冷言瞭解一些,我覺得不是他。”
冷言剛到『邏輯悖論』這個組織的時候,大家都知道他是一個極為聰明的變態殺人狂。平日裡,根本看不出有什麼不同,和那些愛好古惑仔的高中生一樣,總是那麼一副冷冷的,扮酷的模樣。他刀削髮,黑色燕尾服,胸口常常繡著一隻玫瑰。因為他比同期幾個學員要小上五六歲,甚至七八歲,大家都把他當弟弟對待。
但是,相處一段時間之後,秦思思發現冷言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對勁,那不是姐弟中的眼神,也不是那種渴望戀愛的眼神。秦思思把冷言這種情況告知給長舌鬼,長舌鬼害怕秦思思有危險,就臨時把冷言抽掉走了。秦思思也是後來才知道,冷言有嚴重的戀母情節,大上他七八歲,他就表現出那種奇怪的眼神,久而久之他會因為保護那個人而陷入瘋狂殺戮的狀態。
自那之後再沒見過,後來秦思思聽說,冷言給貓眼男當了助手,一直留在北京。當秦思思知道劉晨曦是女人之後,就率先想起了冷言,像冷言那樣的變態,一定會不顧生死的保護劉晨曦。我都看著劉晨曦跳樓了,還安然無恙,那就說明冷言不在北京。或者,他根本不知道劉晨曦跳樓身亡的事情。
如果是冷言帶走了那套乾隆扳指,他不會什麼也不知道的。
……
聽完秦思思的分析,我忍不住沉思起來,如果不是『邏輯悖論』的人,那誰會拿走那套乾隆扳指呢?
“那是誰拿走的扳指?”於小珞性格直爽,乾脆直接的問。
“劉晨曦最擅長的就是引出躲在人性裡那看不見的黑暗,所以,我覺得一定是局裡的某個人被劉晨曦誘導了,拿走了那套乾隆帝的扳指。”
“這個局的人?”
於小珞嘟囔了一句,然後看著我,我都笑出聲:“於小珞,你什麼意思?懷疑我是嗎?我會分身術嗎?在錦江大廈看著劉晨曦跳樓,又去鬼市和畢淑文交易,把那套扳指拿走。”
“我沒懷疑你,可這局裡的人都死了,就剩下你了啊。秦思思,你撒謊了吧。”
“真沒人了?”
“沒有!”於小珞斬釘截鐵的回答,我正要回答,突然腦海一閃,竟然出現了老鐵這張胖乎乎的臉,隨即我就把這個念頭壓下去,並且埋怨自己,想什麼呢唐南,當謀局者當出毛病來了是嗎?
我想這個時候,我的臉色應該陰晴不定的,等我回過神來,發現秦思思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唐南,你們還有別的事嗎?”
“禮物。”
說禮物的時候,我手都伸到了口袋裡,要把裝著青玉扳指的首飾盒拿出來。秦思思打斷了我,她笑著說:“是這半瓶紅酒吧,你幫我找個酒莊把酒瓶重新封起來窖藏,等我出獄,咱們一起用這瓶酒酒祭奠劉晨曦。還有別的東西嗎?”
聽到最後這句話,我猶豫著,手緊緊的攥著首飾盒,腦海又一次閃過老鐵的身影和劉晨曦的一句話:那不是我的局。我沉思的時候,於小珞不耐煩的又幫問了一句:“唐南,還有別的東西嗎?”
“沒有了。”
還好,我一直把劉晨曦說這瓶酒是她唯一的財產這件事情掛在嘴邊,於小珞輕而易舉就信了,於小珞對著秦思思說了一聲感謝,還說會把這件事情告訴監獄領導,這也算秦思思的好表現。
我離開的時候,秦思思看著我一句話沒說,只是眼神比較惆悵。我的心已經亂了,找個理由和於小珞分開後,給老鐵打了一個電話,他關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