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消失的人沒人在乎
細節是什麼？
老鬼說過順哥在這個局裡舉重若輕，那我就得從順哥這邊入手。順哥死了，但他的家還在。我打聽到了他家的住處，這才知道順哥的妻子因為順哥徹夜不歸去了派出所報案。
我為了破局，不能說出順哥被李大志殺死，讓警察去名人圈打草驚蛇，但不代表我不能去派出所。我也以朋友的身份去了派出所。
順哥的妻子紅梅，她說丈夫一夜未歸，讓警察幫忙尋找的理由是怕丈夫因為紅翡被竊的事情尋了短見。
……
瑞麗經常有這種事情，某人想著靠賭石一夜暴富，結果輸的傾家蕩產。警察在這方面比較上心，幫著找了一下，確實常出現的地方沒見順哥的蹤影。
這個叫紅梅的女人，是順哥的妻子。大概八九年前認識的，那個時候紅梅還不到三十歲，在瑞麗當服務員，因為同樣的是東北的口音，紅梅很快和飯店常客陳阿順和李大志熟絡起來。
據紅梅說陳阿順這個人特別會體貼人，兩人認識沒有幾個月，紅梅就喜歡上陳阿順了，然後她主動追了順哥。兩人的婚禮也是在瑞麗辦的，沒幾個人參加，有紅梅的幾個朋友，李大志，還有幾個玩石頭的老鄉。婚後，兩人的生活平淡而幸福，不久之後，紅梅懷了孕，給陳阿順生了一個大兒子。
……
警察沒懷疑順哥被謀殺，更沒有多問我，只是把紅梅報案這件事情當日常報案來處理。短時間內肯定無果，紅梅被勸離，我打車把紅梅送回去，這女人嘴沒把門，一路上就和我得不得的說個沒完。
和平常一起生活七八年的夫妻沒什麼兩樣，紅梅對陳阿順的埋怨多於陳阿順的好，她埋怨陳阿順不會掙錢，連謊話都不會說，賣石頭實實在在，人家買家都把他當傻子。還說，陳阿順和李大志一起打拼，陳阿順照李大志差遠了，李大志雷厲風行是江湖大哥，陳阿順就是窩囊漢子。
女人心情不好的時候，大機率會埋怨自己的丈夫。我媽也這樣，對此我習以為常。不過，看著紅梅絮絮叨叨的樣子，我心裡不舒服，陳阿順可不是失蹤了，我要不要把真相告訴紅梅。我一直猶豫著，到了順哥家門口也沒有說出口。
在門口，我們遇見了一個叫王勇的人。他是搶包人，比我大不了多少，二十五六歲，有一張略微老成的臉，但經驗不夠豐富，今天他搶了兩個包，感覺虧了，找順哥幫忙看看，結果沒找到順哥，就來家裡了。
王勇知道順哥紅翡失竊的事兒，他安慰紅梅：“嫂子，你可別瞎想，這丟東西又不是一天兩天，順哥要自殺的話早就自殺了。”
這話可能聽著不好聽，但在理，紅梅臉色難看：“那他能跑哪去？是不是知道了老相好的訊息？”
“順哥還有老相好，您看著他，他敢嗎？”
看樣子王勇和順哥一家都很熟悉，王勇說這種事情也是嬉皮笑臉的，而且紅梅也不惱。
老鬼說過真正的謀局者在對局當中，計劃從來不是一成不變的。或許我能從王永的身上，更多的瞭解順哥，從而知道老鬼口中順哥為什麼會在這個局裡有舉足若輕的地位。
“這事兒我可不想多說，你們該幹啥幹啥去吧，我這把警察都驚動了，他回來了，我準讓他跪搓衣板。”
王勇甩手給紅梅行了一個似是而非的禮，嬉笑回答：“放心吧，嫂子，我見到順哥一定把這句話傳達到。”
王勇離開，我順理成章的和他一起走，假裝不在意的問他：“哥們，沒搶到好料子，你找順哥有啥用？”
“還不是因為順哥有門道，這蒙包料要是太差沒法入眼，一般都請順哥幫忙處理了，50一斤。”
如此看來，順哥可不是一般的搶包人，他在這個圈子裡挺有分量。那我一定得和這個人搞好關係了。
“這麼便宜？”我繼續有意無意的搭話。
“不便宜了，蒙包料這玩意也叫公斤料，差的120一公斤，貴的也上不了300。”
我靈機一動，笑著說：“我經常從順哥那買蒙包料，他是我老鄉，從這倒騰到北方售賣。你要是有貨源，咱們可以聯絡聯絡。”
“那不好吧。”
“給你60一斤，你自己考慮，我給你留個電話。”
……
沒有了李大志，我沒辦法單方面聯絡上秦思思。這都好幾天了，李大志無影無蹤的，也不知道是因為殺人跑路了，還是另有圖謀，他一直沒露面。
不過，這段時間我並沒有虛度，偶爾會和王勇閒聊，他開始信任我了。
這一天，王勇給我打電話了。大概拿了一百多公斤的蒙包料，問我收不收。
60一斤的話，這些蒙包料得一萬三四，我毫不猶豫的收了。王勇樂得合不攏嘴，我因為熟悉了，換個口氣問他：“你不是說越過順哥不合適嗎？”
王勇嘴一撇：“陳阿順不知道去哪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她不在，我也不能餓死，對吧？”
“你覺得順哥去哪了？會不會真的被人殺了，扔到了境外。”
我故意這麼問，王勇聽了哈哈的笑：“兄弟，你比我還年輕，腦子裡想的都是這不著邊際的事兒，誰能殺人啊？我這麼跟你說吧，最近圈子裡都傳開了，陳阿順玩了一把監守自盜。”
“就因為那紅翡。”
“紅翡值多少錢我們行內可都是一清二楚，足夠順哥玩些小把戲了。我家是瑞麗老戶，聽我父親說，紅梅嫂子追陳阿順的時候，陳阿順就說過謊。他是二婚，沒告訴紅梅。”
這是熟悉了，我又收了貨，他才和我說這些。
“二婚？”我故作驚訝，引導他繼續說。
“對啊，陳阿順有媳婦，他剛來瑞麗那年，媳婦也來過，是一個大美女。不過，紅梅有些手段，硬是把陳阿順弄到了手，陳阿順與前妻也斷了聯絡。現在，陳阿順得了一個紅翡，沒準想把以前的媳婦找回來。”
我面色苦楚，順哥可不是去找媳婦了。不能解釋，只能打斷王勇的話：“行了，行了，做生意歸做生意，咱別詆譭順哥。”
“詆譭，順哥要是真找他以前的媳婦去了，我都贊成。紅梅嫂子是個什麼玩意？她一腳兩隻船，要不是李大志難馴服，她能嫁給陳阿順這個軟蛋。不過，她婚後可沒閒著，你看陳阿順的兒子，哪點像陳阿順啊。”
難道紅梅和李大志真的有姦情？因為這個事情，李大志才在秦思思的局裡，殺掉了順哥。我發現，在瞭解順哥一些生活細節發麵，有些東西開始浮出水面了。或許順哥的死，真的能讓我找到秦思思這個局的弱點。為了瞭解王勇說的真假，我決定去找紅梅，旁敲側擊瞭解情況。
想不到的是，我去店裡的時候李大志也在，而且紅梅和李大志聊得眉目傳情，親熱的不得了。我進來之後，李大志和我熱情的打招呼，我從他的臉上看不到任何殺了順哥的愧疚感。
“唐南，順子去抓小偷這事兒，你怎麼不和紅梅說一聲，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
李大志先下手為強，我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怎麼接了。李大志看我沒說話，越發得意，笑著說：“唐南，你來這裡是和紅梅談生意，她哪會啊，有什麼事兒還是等順子回來再說。我聽說了，你和王勇他們有交易，沒事，算不上對不起順子。做買賣嗎，交易自由。”
紅梅跟著搭腔，尖酸刻薄：“對啊，我家男人哥們義氣太重，這輩子都沒長大，是個人都覺得是朋友，平日沒少幫王勇他們，也沒收他們錢。你看看，他剛離開幾天，這王勇就找下家，他也該長大了。”
這女人就算和李大志沒有姦情，和順哥也不是一條心，怪不得大家都覺得，順哥來了個監守自盜，去找老相好了。
“嫂子，我也是做生意著急，既然不影響我和順哥的情誼，那我先走了。”
我客氣的說，紅梅一點禮貌都沒有。
“走，走，走！”
這話裡都帶著攆人的意思了，就好像我打擾兩人的好事了。
我不高興的轉身離開，李大志竟然跟了上來，皮笑肉不笑的說：“我送送兄弟。”
“都是做生意的白眼狼，你送他幹什麼？”
“唐南兄弟和人不一樣，心裡仁義。”
“喲，大志，你可別學老陳，做生意講什麼仁義。”
“我心裡有數。”
“我知道，我知道，我還不相信你嗎？”
我是真聽不下去了，快步離開，要說這倆人沒有姦情，誰信。可我沒想到李大志還真追出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