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揭開草包的真面目
雖然在江夏出現後，顧無歸對她的態度已經算不上好了，但是如此嚴肅的模樣，還是林書瑤第一次見到。
她整個人僵硬在原地，忍不住囁嚅道：“顧長老，是我說的哪裡有問題嗎？”
“……你這段時間到底在幹什麼？”
顧無歸的臉色頗為難看：“我在劍閣遇到你的時候，你對劍道的理解就是如此，這麼久過去，竟然一點長進都沒有？”
“林書瑤，你到底在幹什麼，我能帶你回到劍神山潛修，就是希望你在劍道上能有所精進，不要浪費了你的劍道天賦，但你怎麼回事？”
“我，我……”
被連聲質問著，林書瑤一時間蒼白了臉，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但就在這時，江夏忽然道：“說起來，我聽完這位道友的講解，心中倒是有幾分感悟，只是不知是對還是錯。”
聞言，顧無歸的臉色總算是好看，轉而看向江夏，笑道：“無礙，說來聽一聽吧，我倒是很感興趣。”
直到這個時候，江夏才展現出一絲攻擊性，只見她抬起手，靈力在掌心間構建出一柄不過一指大小的長劍，以拔劍術的形態斬出。
不僅是以拔劍術為基準，更是將林書瑤剛才所說的，有關於劍道典籍上所有批註的內容，全部呈現了出來，甚至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江夏一邊演示著，一邊解釋道：“第一，關於拔劍術，我有一些自己的看法。”
“看似拔劍術是一種將修士精氣神提升至頂峰的法子，針對於劍修，更是有至關重要的作用，但在我看來，這卻更多是一種用劍的方式。”
“拔劍術將精氣神提升到極點，這更多是讓修士在平日裡修煉劍道時，讓身體無時無刻不保持在巔峰狀態，每一次出手都是全力以赴。”
江夏一頓，收起長劍：“與其將拔劍術用在戰鬥之中，我倒是覺得，更應該將它作為一種練劍的方法，才更有效。”
其實在多寶樓秘境之中時，江夏對拔劍術的使用方法和感悟，其實和林書瑤說的是一樣的。
但那個時候的江夏，只有築基期，在劍道上也沒有閱讀過太多的典籍，甚至連對劍意的概念都是模模糊糊的。
而直到如今，江夏晉升金丹期，對劍道有了更深刻的瞭解，才能對拔劍術和曾經留下的劍道批註，做出更全面的解釋。
聽到這話，林書瑤下意識反駁：“你只是聽過拔劍術，又沒有切身實地地使用過，憑什麼——”
“她已經用靈力模擬出來了。”
不等林書瑤把話說完，顧無歸已經打斷她，看向她的眼神更是失望：“以靈力和劍道修為模擬招式，你看不懂嗎？”
林書瑤的確是練劍的，也的確是來自劍閣的弟子，但是對劍道上還真不算上心，只能算不錯的天賦，還真沒看出來江夏模擬了拔劍術一事。
只是在顧無歸越發失望的眼神之下，林書瑤不敢再多嘴了，生怕暴露出自己其實是草包的事實，因為……
她能明顯感受到，在那抹失望之中隱藏著的，是隱秘的懷疑。
——顧無歸已經在懷疑自己了！
林書瑤只得勉強一笑，道：“顧長老教訓的是，只是我覺得——”
“對了，我還沒有說完了，還有第二點想要和林道友探討一下，就是你後面對於劍道的理解。”
根本不給林書瑤轉移話題的機會，江夏的唇邊帶著笑：“林道友，你說劍道就是一招一式，是一種劍意和另一種劍意，對嗎？”
江夏的問話咄咄逼人，根本沒有給林書瑤喘息的機會，她只能勉強回憶著以前看過的，大師姐留下的劍道批註，倉皇地點了點頭。
知悉林書瑤其實什麼都不懂，江夏自然不會讓她繼續利用自己留下的東西，偽裝成一個劍道天才。
最重要的……
對於顧無歸而言，只有劍道天才，才配入她的眼。
只要林書瑤是草包的事情暴露，她就會失去顧無歸的庇護！
因此，在林書瑤只能懵逼地點頭時，江夏再次道：“但我認為，劍法才是一招一式，劍道並非是出劍的方式，也並非用劍的方式，你覺得呢？”
“林道友，我有一個看法，那就是劍道並非需要道，作為一個劍修，甚至可以沒有劍，那才叫做劍道，不知你意下如何？”
“這怎麼可能嘛！”
林書瑤卻反駁著：“一個劍修沒有劍，那叫什麼劍修，修仙界一直有一種說法，那就是劍在人在，劍毀人亡。”
面對江夏的提問，雖然林書瑤反駁了回去，卻沒有注意到顧無歸看向江夏的眼神，卻微微露出了驚異的亮光，好似有些意外般。
而坐在兩人面前的少女，再一次抬起手，她並沒有喚出自己的長劍，但偏偏兩人都能感知到她身上的劍意，鋒銳無比。
江夏這才道：“劍在人在，劍毀人亡，我覺得這話本就不對。”
“真正的劍道，是手中無劍，但心中有劍，劍道並不該拘泥於手中的兵刃，或者說……我的劍，不該只是‘劍’。”
“我的身體可以是劍鞘，容納我的劍意，我的神識可以是劍，斬斷一切，劍道本就不該是有限制的，就像是劍意，本身的屬性也該是無。”
“顧長老應該知道，我有兩種劍意，但在我抵擋住您的那一劍時，這兩種劍意其實也可以稱之為一種——那就是，生死劍意。”
江夏一頓，收起了用作於演示的劍氣，再次對林書瑤發出提問：“林道友，你覺得劍道是什麼呢？”
在江夏這一通解釋後，林書瑤甚至連聽都還沒有聽懂，更遑論是站出來和江夏理論了，她坐在原地只囁嚅著，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
但這個時候，顧無歸卻開口了，他的眼神緊緊地凝視著江夏，像是看到了某種珍貴的寶物般，滿眼都是欣喜之色。
林書瑤沒有回答，顧無歸卻回答了這個問題：“劍道就是劍道，是一種道。”
“我的心劍之道，就是如此，手中無劍，心中卻有劍，我的身體便是劍鞘，我的神識便是劍刃。”
“江秋雪，沒想到你不過金丹期，卻對劍道有這麼深刻的認識，大部分修士在你這個修為，也僅僅只能意識到，劍道和劍法的區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