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比比東的誘惑
“教皇冕下的意思，我明白。”塵君的聲音平穩，聽不出絲毫波動，“但就目前而言，您並不敢，也不會真的對我動手。”
“哦？如此確信？”
比比東唇角微揚，勾勒出一抹帶著玩味與冷意的弧度，周身隱而不發的羅剎邪力讓周遭的空氣都彷彿沉重了幾分。
“即便你已是天斗的聖劍侯，本座若要動你，又何須顧忌？”
“我自然知曉教皇冕下無懼。”塵君淡然回應，目光清澈而篤定。
“但您更惜才。你我之間並無私怨，您此行，與其說是問罪，不如說……更多的是一種試探與威懾。”
他頓了頓，語氣帶著瞭然：“您只是想看看，這份‘嚇唬’，能否讓我屈服。”
“你倒是看得通透。”比比東輕笑一聲，眼中銳光稍斂，化作一種更深沉的審視。
“既然如此，不請本座進去坐坐？這待客之道，可不是聖劍侯應有的風範。”
塵君知道這場正式的交談無可避免，微微側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比比東頷首，在侍從的簇擁下，步履沉穩地走入澄心園。
客廳內陳設簡雅，青石地面鋪著暗色紋路的地毯，中央的紅木桌案上，還攤開著塵君未曾收起的靈材圖譜與幾卷古籍。
比比東自然而然地於主位落座，寬大的玄色教皇袍下襬如流水般垂落。
恰到好處地掩蓋了所有可能暴露舊傷的細微痕跡。
唯有在她調整坐姿，袍角微揚的瞬間，腳踝處才極快地掠過一絲幾乎難以察覺的魂力波動。
那是舊傷被強大意志強行壓制的證明，但她臉上的威嚴與從容，卻未曾減弱分毫。
“聖劍侯年少有為，鋒芒初露，若只甘於偏安天鬥一隅，未免太過屈才。”
比比東並未去碰侍女奉上的茶，只是用精純的魂力將其虛託而起，紫色的眼眸如同深潭，直視塵君，開門見山。
“只要你願歸順武魂殿，本座可即刻敕封你為‘副教皇’，地位僅在本座之下，執掌武魂殿所有魂師排程與資源配給。
十萬年魂骨，庫藏任你挑選；黃金萬兩、封地千頃，不過是最基礎的賞賜。”
她略微停頓，觀察著塵君的反應，語氣中增添了更具誘惑力的籌碼：
“你所求的，不過是實力精進。萬年鯨膠？武魂殿庫房中堆積如山，足以支撐你修煉至巔峰。
無論是突破魂聖、魂鬥羅，乃至衝擊封號鬥羅之境，本座皆可請動殿內供奉親自指點，傾囊相授。
甚至……關於那虛無縹緲的神級傳承線索，武魂殿亦掌握著外界難以想象的秘辛。”
她的聲音帶著絕對的自信：“天鬥皇室能給你的，不過是一個虛名侯位與有限的資源。
而武魂殿能賜予你的，是踏足大陸之巔的階梯，是真正的、無上的權柄與力量。”
塵君靜坐於對面，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光滑的桌案邊緣，語氣依舊平靜得像一汪深泉“教皇冕下的厚愛，塵君心領。
然而，權柄與金錢，於我而言不過是身外之物。
我所追求的，是自身實力的極致突破，是心無旁騖的修行之道，而非依附於任何勢力所獲得的、受制於人的尊榮。”
“寄人籬下？”比比東像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說法，輕笑一聲，眼底有一抹羅剎邪力一閃而逝。
“在武魂殿，實力即是一切。你有足夠的實力，便能擁有絕對的話語權與自由。
屆時，縱使與本座平起平坐，也非不可能。”
她的語氣轉冷，帶著一絲警示：“反觀天鬥皇室，看似對你器重有加，實則不過是把你當作一枚用來制衡武魂殿的棋子。
待到你失去利用價值，你的下場，恐怕會比那些被廢去魂力的魂師更加悽慘。”
“是否為棋子，我自有判斷。”塵君抬眼，眼眸深處有淡金色的聖能光點悄然凝聚，如同星辰
“武魂殿的道路，與我所行之道不同，不相為謀。
即便沒有那些豐厚的賞賜，我亦能憑手中之劍，斬開前路，突破境界。我，無需依附任何人。”
比比東臉上的最後一絲笑意緩緩斂去，紫色的眼眸中寒意漸濃，周身無形散發出的氣壓驟然降低，讓客廳內的溫度都彷彿下降了幾分。
“塵君，你當真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她的聲音冰冷，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本座親自前來招安，已是給足了你面子與臺階。”
“面子，從來都是自己掙的，而非靠他人施捨。”
塵君緩緩起身，腰間聖劍似乎感應到主人心意，發出細微的清鳴。
“教皇冕下若此行的目的僅為招安，那麼談話可以到此為止了。澄心園雖小，卻也容不下……強買強賣的生意。”
比比東盯著他，目光銳利如刀，彷彿要將他從裡到外徹底看穿。
半晌，她才緩緩站起身，教皇袍無風自動，獵獵作響。
“好，很好。”她的話語字字清晰，帶著凜冽的寒意，“既然你執意如此，冥頑不靈，那就休怪本座日後……不再念及這惜才之情。”
她轉身，步履依舊沉穩威嚴地走向門口，只是在即將跨過門檻的那一刻，腳步微頓，留下了一句冰冷的最後通牒：
“三日。三日之內，若你改變主意，可派人至任何一處武魂殿分殿傳信。否則……下次再見，便是兵戎相見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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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黑的馬車平穩地駛離澄心園，車廂內部裝飾華麗卻透著冷肅，瀰漫著淡淡的、屬於比比東的羅剎邪力氣息。
胡列娜坐在側方的座位上，看著閉目養神、面容平靜的比比東，猶豫了片刻，還是忍不住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真切的擔憂。
“老師，我們……又招安失敗了，難道您真的準備對他動手嗎？
他的聖劍武魂與那股聖能，似乎天生剋制邪異之力，若真生死相搏，恐怕會是兩敗俱傷的局面……”
比比東緩緩睜開眼眸，紫色的瞳孔中閃過一絲算計與玩味的笑意。
她指尖優雅地摩挲著教皇袍上繁複的暗金紋路，語氣平淡，卻帶著一切盡在掌握的從容。
“娜娜，你覺得老師會是那般沉不住氣，行事魯莽之人嗎？”
她微微挑眉，“方才所言，不過是施加壓力，試探其心志底線罷了。若能嚇得住，自然省事；若嚇不住……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