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院長快看，位面原來是這麼烤的！

“先從哪邊開始下口呢？”

這句輕飄飄的，彷彿在挑選蛋糕第一刀切在哪裡的疑問，像一根冰冷的探針，刺入了在場所有學府巨頭的神魂深處，攪得他們一片天翻地覆。

他們看著那個被一輪紅日與一輪黑月夾在中間，瑟瑟發抖的腐爛位面，又看了看那個一臉認真在苦惱的少年，一種前所未有的荒誕感，淹沒了他們所有的理智。

下口？

你管這個叫下口？！

“唔……有了。”

葉非凡似乎終於做出了決定，他打了個響指，臉上露出了“就這麼辦”的表情。

“死的東西，就該用死的方法來處理。先殺殺菌，去去腥。”

話音落下，他對著那輪高懸於位面上方的漆黑月亮，輕輕招了招手。

嗡——

那輪散發著絕對終焉氣息的黑月，彷彿收到了君王的敕令，開始緩緩地，無聲地，向著那顆巨大的暗紅色“腫瘤”沉降而去！

沒有驚天動地的威壓，也沒有撕裂宇宙的能量。

黑月的光輝，是一種純粹的“無”。

它所照耀之處，概念在消弭，存在被剝離。

當那冰冷的月光，第一縷觸碰到庚辰-73號位面那破碎的晶壁系時，所有人都看到了一副讓他們畢生難忘的恐怖畫面。

那條延伸出位面，如同噁心血管的灰黑色混沌能量帶，在月光的照射下，沒有燃燒，沒有爆炸，甚至沒有分解。

它只是……消失了。

就像畫師用橡皮擦，輕輕擦掉了畫紙上的一條線條。

那條混沌能量帶的存在，被從這個宇宙的“底層程式碼”中，徹底刪除了！

“嘶嘎——！”

一聲不似任何生靈能發出的，充滿了憤怒與驚恐的尖嘯，從腐爛位面的深處猛然爆發！

整個暗紅色的球體，劇烈地顫抖起來！

無數張由混沌能量構成的，扭曲痛苦的人臉，在位面的表層浮現，它們齊齊地仰起頭，對著那輪緩緩沉降的黑月，發出無聲的詛咒與咆哮！

它們感覺到了！

那不是淨化，不是毀滅，而是一種更加本源，更加徹底的“抹除”！

它們的存在，正在被否定！

“這……這是……”祝融長老那張英氣逼人的俏臉，此刻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她握著神槍的手在劇烈顫抖，“終焉法則！他竟然……竟然將終焉法則，凝聚成了一輪月亮！”

“不！那比終焉法則更可怕！”星玄子大院長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他那雙蘊藏星辰的眼眸，死死地盯著那輪黑月，眼神裡充滿了駭然，“那是‘反存在’的概念！他在用‘不存在’，去消解‘存在’！”

就在眾人心神劇震，幾乎要被這種超乎想象的手段嚇到神格崩潰時。

那顆腐爛的位面，終於展開了反擊！

轟隆！

位面表層，一塊巨大無比的，彷彿由億萬生靈的屍骸與怨念糅合而成的血肉腫瘤，猛然炸開！

一條粗壯到足以纏繞星辰的，長滿了倒鉤與吸盤的混沌觸手，從腫瘤中悍然衝出，裹挾著足以讓中位神祇都瞬間腐化的濃郁惡意，朝著那輪不斷逼近的黑月，狠狠地抽了過去！

它要將這輪敢於否定它的“月亮”，徹底砸碎！

“不好！是混沌之核暴走了！”一位長老駭然失聲，神力湧動，下意識地就想出手。

“都別動！”星玄子厲聲喝止，他的額角，已經滲出了細密的冷汗，但那雙眼睛，卻死死地盯著葉非凡，一眨不眨。

賭局已經開始，現在任何干預，都只會招致最壞的結果！

面對這毀天滅地的一擊，葉非凡的臉上，非但沒有任何緊張，反而露出了一絲嫌棄。

“真難看。”

他撇了撇嘴，彷彿一個有潔癖的廚師，看到了食材上沾染的泥點。

然後，他對著下方那輪燃燒著創生龍炎的暗紅色太陽，屈指一彈。

嗤！

一道只有髮絲粗細，卻凝練到極致的赤金色光束，從紅日中激射而出。

它的目標，並非那條毀天滅地的混沌觸手，而是觸手根部，那塊剛剛炸開的血肉腫瘤！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明白葉非凡這一手用意何在。

下一秒。

那道赤金色的光束，精準地，沒入了血肉腫瘤的核心。

沒有爆炸。

沒有聲響。

可那塊湧動著無盡惡意的血肉腫瘤，卻猛地一僵。

緊接著，在所有人那幾乎要裂開的眼球注視下，一幕比剛才“橡皮擦”更加詭異，更加顛覆三觀的景象，發生了。

一朵花。

一朵完全由神金構成，花瓣上流轉著生命神輝，花蕊中燃燒著創生龍炎的奇異金花，從那血肉腫瘤的正中央，悍然綻放！

這朵花，彷彿是生命概念最極致的凝聚！

它紮根於混沌，汲取著死亡與怨念作為養料，卻開出了最純粹，最神聖的生命之花！

“噗——”

那條已經揮至半空的巨大混沌觸手，彷彿被抽乾了所有的力量，猛地一軟，竟從根部開始，迅速地枯萎，沙化，最終化作漫天飛揚的黑色塵埃！

那朵金花，就像一個無情的抽水泵，將整條混沌觸手，乃至那塊血肉腫瘤的所有能量，都轉化為了自己綻放的養料！

“嘶嘎嘎嘎——！”

位面深處，那股初生的意志，發出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淒厲，都要痛苦的慘嚎！

如果說黑月的“抹除”，是讓它感到了恐懼。

那麼這朵金花的“轉化”，就是讓它品嚐到了最極致的痛苦與羞辱！

它的力量，它的存在，正在被強行扭曲成它最厭惡，最對立的形態！

這比直接殺了它，還要難受一億倍！

“嘖。”

葉非凡看著那朵越開越盛，甚至開始在周圍衍生出更多細小花苞的金花，不滿意地搖了搖頭。

“開胃小菜而已，不用搞這麼多花裡胡哨的裝飾。”

他伸出手，對著那朵金花，凌空一握。

砰！

那朵神聖璀璨的金花，連同它紮根的那塊血肉腫瘤，瞬間炸裂！

化作了最精純的，一股生命本源，與一股死亡本源！

兩股能量，如同兩條互相追逐的陰陽魚，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投入了葉非凡身後那扇巨大的世界之門！

轟隆隆！

葉非凡的世界雛形之內，正在發生著一場翻天覆地的演變！

那片剛剛開闢出的，寸草不生的死亡絕地，在得到了那股精純死亡本源的灌溉後，面積瞬間擴大了十倍！

黑色的沙礫之上，開始凝結出閃爍著幽光的死亡晶簇，一絲絲完善的寂滅法則，在其中悄然孕育。

而另一邊，那片生機勃勃的生命沃土，也得到了巨大的滋養！

天柱神山之下，那片能量湖泊，徹底化作了一片浩瀚的生命之海！

海中，那些細碎的光點，凝聚成了第一批擁有簡單意識的，純能量構成的“元素生靈”！

它們在海中嬉戲，追逐，為這個世界，帶來了第一縷真正的“生機”！

外界。

葉非凡身上的氣息，再一次，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他整個人，彷彿與身後那輪紅日，那輪黑月，以及那扇世界之門，徹底融為了一體。

他就是生，他就是死。

他就是……創世與終焉本身！

星玄子等一眾學府巨頭，已經徹底麻木了。

他們看著那個少年，用一種他們完全無法理解的方式，將一場足以毀滅神系的災難，變成了一場……滋養自身的盛宴。

他們心中，那個名為“常識”的東西，已經碎得連渣都不剩了。

而此時，失去了混沌之核的反抗，那輪黑月，再無任何阻礙。

它緩緩地，沉入了腐爛的位面之中。

沒有驚天動地的毀滅，只有一片無聲的，溫柔的“消融”。

月光所過之處，所有被混沌侵蝕的物質，所有扭曲的法則，所有殘留的怨念，都被一層層地，溫柔地，剝離，抹除。

整個庚辰-73號位面，那厚重而腐爛的“外殼”，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稀薄，透明。

就像一個被烈日暴曬的巨大冰塊。

“他……他真的做到了……”一位長老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語，聲音裡帶著哭腔，“他真的在‘清理’這個位面……”

“不。”

星玄子死死地盯著那顆正在被“淨化”的位面，他的聲音，因為極度的激動而劇烈顫抖。

“這不是清理！”

“這是……提純！”

他能感覺到，那些被抹除的混沌能量，並沒有真正消失，而是被轉化成了最純粹的“無”之本源，然後被葉非凡的世界，盡數吞噬！

這個瘋子，他連一點殘渣都不打算放過！

就在這時！

隨著腐爛的外殼被一層層剝離，位面的核心，終於暴露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所有人的呼吸，在這一刻，都停滯了。

那不是他們想象中，由純粹惡意構成的混沌之核。

而是一顆心臟。

一顆巨大無比，彷彿由最璀璨的鑽石雕琢而成，通體晶瑩剔透，散發著柔和世界之光的……位面之心！

這顆心臟，本該是這個世界的力量源泉。

可此刻，它卻早已停止了跳動。

無數道由純粹的絕望與怨念凝聚而成的，漆黑如墨的鎖鏈，死死地纏繞著它，勒進了它的血肉之中。

在心臟的最中央，一團拳頭大小，不斷蠕動，散發著極致惡意的混沌源質，像一顆毒瘤，深深地紮根其中，貪婪地汲取著它最後的一絲本源。

這才是庚辰-73號位面，三千年來無法被淨化，反而愈演愈烈的根源！

它的心臟，被囚禁了！

“位面之心……庚辰-73的位面之心，竟然還在！”星玄子大院長徹底失態了，他那雙蒼老的眼睛瞪得滾圓，死死地盯著那顆被囚禁的心臟，呼吸急促得像一個破舊的風箱。

“它沒有被摧毀！它只是……被混沌源質給寄生了！”

祝融長老等人，也全都看傻了。

一個擁有完整位面之心的廢棄位面，和一個已經徹底死亡的位面，其價值，有著天壤之別！

如果能救活這顆位面之心……

這個念頭，讓所有人的心臟，都開始瘋狂地跳動！

然而，葉非凡接下來的話，卻像一盆冰水，將他們所有的幻想，都澆了個透心涼。

他看著那顆被囚禁的，散發著無盡悲哀氣息的位（位）面之心，又看了看那團寄生在上面的混沌源質。

他舔了舔嘴唇，那雙燃燒著金色豎瞳的眼睛裡，閃爍著比混沌還要貪婪的光芒。

“哦？”

“買一送一？”

“一份甜點，竟然還帶雙份夾心。”

葉非凡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無比愉悅，又無比殘忍的笑容。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