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水滴石穿！
玉小剛率先開口：“李飛，對吧？你沒有去魂師學院學習？”
李飛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神色平靜：“沒有。”
玉小剛眉頭微皺，他看得出這孩子氣息沉凝，不像普通孩童，但那先天一級的魂力和鐵劍武魂，又讓他感到惋惜。
“魂師之道，閉門造車並非良策，學院能系統教導你魂獸知識、戰鬥技巧，即便資質普通，也能少走彎路，你若願意，我可推薦你……”
“多謝大師好意。”李飛打斷了他，語氣依舊平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我的路，我想自己走。”
玉小剛怔住了。
他見過太多因為武魂不好而自卑、或是渴望力量的孩子，卻從未見過如此平靜拒絕指引，且眼神如此清澈堅定的。
那眼神裡，沒有迷茫，沒有自怨自艾，只有一種近乎執拗的自信。
唐三也若有所思地看著李飛，他覺得這個同齡人身上，有種難以言喻的特質，與他見過的所有人都不同。
小舞撇了撇嘴：“不去就不去嘛，自己一個人多沒意思。”
李飛沒有再多言，對著三人微微頷首，便轉身離去，背影在林間光影中顯得有些孤單，卻又異常挺拔。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玉小剛喃喃自語：“自行其是……是破罐破摔，還是……”
他搖了搖頭，無法理解。
在這個世界上，背離主流修煉體系，獨自摸索，前途實在渺茫。
回到鐵匠鋪，李飛關上門，再次喚出鐵劍武魂。
經過這些時日的溫養，劍身那黯淡的色澤似乎褪去了一絲，隱隱透出一種內斂的沉光。
他握緊劍柄，那血脈相連的感覺愈發清晰。
外界的不解與質疑，於他而言，不過是拂過劍身的微風，無法動搖其分毫。
他的路，不在學院，不在宗門，只在手中的劍，與腦海中的道。
夜漸深，他依舊盤坐於老槐樹下，呼吸悠長，劍元在體內如溪流般潺潺流動，溫養著武魂，也淬鍊著他向劍之心。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這劍修之路，他才剛剛踏上第一步。
.....
時光荏苒，自武魂覺醒之日算起，已過去大半年。
諾丁城的四季輪轉並不劇烈，唯有院中那棵老槐樹的葉子黃了又綠，默默記錄著光陰的流逝。
李飛的生活形成了一種近乎刻板的規律。
清晨，天光未亮，他便已起身，在院中演練《九天御劍真解》圖譜上那些基礎劍式。
沒有魂技的華光，沒有凌厲的破空聲，只有最簡單的刺、劈、撩、掛、點、崩、截，配合著獨特的呼吸節奏，一遍又一遍。
鐵劍武魂在他手中，彷彿有了生命，每一次揮出都帶著一種獨特的韻律，劍尖劃過的軌跡，隱隱暗合某種玄妙的道理。
這是他在用身體記憶“劍”的本源，將御劍真解的意蘊融入骨髓。
演練完畢，周身熱氣騰騰，他便開始一日的打鐵工作。
叮叮噹噹的敲擊聲成了這條小巷最準時的晨鐘。
鄰里們早已習慣了這個沉默寡言小鐵匠的存在，他手藝不錯，價格公道，打造的農具尤其耐用，頗受附近農戶的歡迎。
無人知曉，在那揮舞的鐵錘之下，隱藏著一條與世人截然不同的修行之路。
午後，若無活計，他便閉門不出，心神完全沉入“煉元訣”的運轉之中。
大半年的苦修，他體內的劍元已從最初發絲般的一縷，壯大成了小溪流般在經脈中緩緩流淌。
其色呈淡銀，凝練無比，流動時帶來的不再是刺痛，而是一種溫潤中暗藏鋒銳的奇異感覺。
他的魂力等級提升依舊緩慢，按照這個世界的標準，或許剛剛觸及魂師二級的門檻，但其魂力（劍元）的精純度與殺傷力，遠超同級。
進步最為顯著的，是“養劍術”與“御物”。
如今，當他運轉養劍術，將劍元渡入鐵劍武魂時，劍身發出的嗡鳴已清晰可聞，不再是細微的震顫。
那嗡鳴聲清越，帶著一種歡愉與渴望。
鐵劍的形態依舊沒有改變，但若在陽光下仔細觀看，會發現那原本粗糙黯淡的劍身，此刻泛著一種類似經過千錘百煉後、上好精鐵才有的內斂光澤，觸手也不再是純粹的冰涼，而是帶著一絲溫潤。
劍刃處，那偶爾閃過的淡金毫芒出現的頻率更高，持續時間也略長了一瞬。
李飛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與武魂的聯絡愈發緊密、通透。
他甚至能模糊地感受到鐵劍傳遞來的一種極其微弱的“情緒”。
那是渴望被使用，渴望斬斷什麼的“鋒銳”之意。
而“御物”的練習，也已卓有成效。
他不再滿足於操控樹枝。
此刻，在他面前，一柄尋常的打鐵用的小錘，正晃晃悠悠地懸浮在半空。
與最初操控樹枝的艱難不同，這小錘雖依舊不穩，但已能在他周身一米範圍內，做出前進、後退、轉向等基礎動作。
他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精神力高度集中，全部心神都維繫在那柄小錘之上。
這並非魂技，而是純粹依靠精神力和對劍元的精妙操控達成的效果，消耗極大。
按照《九天御劍真解》的記載，這只是“御劍術”最微不足道的奠基階段，距離真正的“以氣御劍”、“以神御劍”還差著十萬八千里。
但李飛樂此不疲。
每一次成功的操控，每一次延長懸浮的時間，都是對精神力和劍元控制力的絕佳錘鍊。
他能感覺到，這種練習反過來也促進著“煉元訣”的運轉，使得新生劍元更加如臂指使。
“啪。”
小錘最終還是失去了控制，掉落在鋪著乾草的地面上。
李飛長長舒了口氣，抹去額角的汗水，盤膝坐下，開始運轉煉元訣恢復。
精神力的過度消耗帶來陣陣空虛感，但隨著劍元的流轉，這種空虛感正被緩緩填補。
這便是他選擇的道路，沒有捷徑，沒有奇遇，只有日復一日的滴水穿石。
每一次揮劍，每一次運轉周天，每一次溫養武魂，每一次練習御物，都是在為那遙不可及的劍仙之路，添上一塊最堅實的基石。
這日，他正在鋪中修理一把破損的犁頭，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擋住了些許陽光。
是唐三。
大半年來，兩人偶有碰面，但交集不多。
唐三通常是與小舞一同出入，前往魂師學院學習。
此刻他獨自一人，臉上帶著一絲與年齡不符的沉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