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太清臨凡，洪荒震動
只是，想要將王朝國運如此凝聚，必須藉助一件媒介，也就是所謂的人族聖器。
想到這裡，太清聖人的目光掃過玄都被困的空間，眉頭愈發緊鎖：
“這是女媧聖人的江山社稷圖？不對，此物雖與江山社稷圖有著相似的神韻，卻並非那件至寶。難道人族之中，竟又孕育出了另一件種族聖器？”
聖人之眼，一眼便看穿了這方空間的本質。
“老師，此地確實不是女媧聖人的江山社稷圖！”
“先前弟子與人王對峙爭鋒，一時不察上了他的當，將崆峒印祭出，本想奪走那件看似江山社稷圖的寶物，卻沒想到竟是一件贗品！”
“這件寶物能夠匯聚殷商國運與所謂的眾生意志，正因為如此，弟子才會被困此地，無法脫身！”
聽到玄都的話，太清聖人才徹底明白過來。
玄都這是被人算計了，錯把殷商的國運聖器當成了女媧的江山社稷圖！
若是一開始玄都沒有祭出崆峒印，或許還不會因為印中的人族權柄與這方空間的國運之力產生衝突，想要脫身也並非難事。
可如今，崆峒印的力量與殷商國運相互糾纏，僅憑玄都自身的力量，想要脫困，無異於痴人說夢。
此際，老子洞悉前因後果後，已然明瞭玄都身上的死劫根源。
只是以他此刻寄身崆峒印烙印所化之軀，根本無力破解這死劫。
除非，他真身降臨人間。
可一旦真身入世，又恐重蹈元始覆轍，落入人王早已佈下的算計，遭天道反噬。
說到底，解鈴還須繫鈴人，玄都的死劫，終究只能向人王求解。
“唉……”
一聲輕嘆，帶著幾分悵然與自責：
“為師本欲為你尋一位身負大氣運的弟子，助你抵擋封神殺劫，卻未曾想，反倒將你推入這般死局。女媧的算計當真狠辣，竟能將人王這枚棋子拿捏得如此精妙。”
話音落罷，崆峒印內烙印凝聚的身影漸漸虛化，最終消散於無形。
片刻之後，三十三天外，太清宮深處。
一道盤膝於道臺之上的身影緩緩起身。
剎那間，九霄蒼穹之上異象橫生！
人間界，殷商王朝的蒼穹之上，驟然被一股浩瀚無匹的偉力撕裂出一道幽深天塹。
天塹之中，玄妙道音嫋嫋傳來，伴隨著這清越道音，漫天繽紛天花簌簌墜落，大地之下，朵朵金色蓮臺破土而出，祥瑞之兆席捲四方。
一道手持藜杖的老者身影屹立於虛空之中，周身沐浴在天花地湧的祥瑞異象裡，頭頂之上，更是懸浮著一片綿延億萬畝的慶雲，霞光萬道，瑞氣千條。
顯而易見，太清聖人此番下界，並非凝聚道身虛影，而是真身親臨人間！
就在他的聖人威壓剛剛瀰漫開來的瞬間，金鰲島碧遊宮內，端坐於九龍道臺之上的通天教主，雙眼驟然睜開！
兩道銳利無匹的目光洞穿虛空阻礙，徑直投向殷商王城的方向，神色滿是震動。
“嗯？竟是太清真身降臨？”
“這如何使得？究竟是何等變故，竟讓兄長不惜親身降臨？”
要知曉，自當年逐鹿之戰落幕，人皇之位塵埃落定後，太清聖人便再未在人間顯露過真身。
哪怕是人族在三皇五帝的引領下開創盛世，登臨洪荒第一族群的巔峰，這位教化人族、開創人教的聖人，也僅僅是派遣座下親傳弟子玄都大法師前往朝賀而已。
畢竟，彼時老子已然得償所願，執掌崆峒印的他，無疑掌控了整個人族的所有權柄，即便是女媧，也只能無奈認命。
再加上太清自道祖合道之後，便執玄門牛耳，地位早已超越其餘幾位聖人，穩坐天道六聖之首的尊位。
人教雖看似只有老子與玄都師徒二人，可經太清聖人多年經營，其所坐擁的氣運，即便是闡教與截教相加，也難以望其項背。
是以，世間早已無人能撼動太清聖人的地位，他也自此超然物外，坐享三界權柄。
這境遇，倒與當年道祖合道之前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可如今，這位素來超然物外的聖人竟親身降臨人間，如何能不讓通天教主動容？
不僅是通天教主，西方須彌山之上，接引、準提兩位聖人亦是滿臉驚色。
“師兄，太清道友親臨人間，莫非是洪荒之中發生了什麼驚天大事？”
準提聖人忍不住開口問道，目光中滿是探尋。
“天機晦暗不明，卦象紊亂難測。”
接引聖人緩緩搖頭，雖無法推演此事詳情，但身為聖人的智慧，仍讓他窺得一絲端倪：
“不過，太清師兄此番下界，落點卻是那已然顯露頹勢的殷商王朝，此事，恐怕與人族脫不了干係。”
“與人族有關？”
準提眼中精光一閃，沉吟道：
“當年那殷商昏君得罪闡教與人教，辱沒兩位聖人尊嚴。如今太清師兄親身降臨，莫非是要藉助人教掌控人族的權柄，效仿當年的人皇之爭，另立新王？”
若是如此，倒與封神殺劫的契機契合。
畢竟，另立新王便等同於爭奪人間正統，正應了封神殺劫起於人族兵戈之爭的說法。
“師弟所言，並非沒有可能。”
接引緩緩點頭，卻又眉頭微蹙：
“只是，我總覺得此事尚有蹊蹺。若真是要確立人間新王，開啟正統之爭，太清師兄也不必親身降臨殷商王城。”
“更何況，那殷商無道昏君行事頗為邪門，在他的治理之下，殷商國力反倒日漸強盛，全然不似氣數將盡的模樣。”
接引越想越覺不對勁，種種跡象表明，此刻並非重立新王、爭奪人間正統的時機。
更何況，人王背後還有女媧撐腰，如今封神殺劫已起，三教道統之爭勝負未卜，通天教主手中更是握有誅仙四劍這等洪荒殺伐至寶，非四位聖人聯手不可破解。
若是女媧與通天教主暗中合謀，三教道統之爭的勝負便更難預料了。
如此看來，太清聖人此刻選擇另立新王，實屬不明智之舉，除非是到了萬不得已的境地。
可以接引對太清聖人的瞭解，這般衝動行事的機率，幾乎微乎其微，大可忽略不計。
與此同時，就連那早已遮掩天機、阻擋女媧感應的元始天尊，在感知到太清聖人的氣息後，臉上也浮現出了幾分罕見的驚訝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