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惡有惡報！
他答應了自己。
三天之內，取皇甫雲海的性命。
可是……這真的能做到嗎？
那可是新晉的戰神家族，皇甫家！
皇甫雲海身邊，必然時刻都有強者護衛。
萬一……
萬一他只是隨口說說，只是為了騙取自己的身子呢？
那自己，豈不是被他白白佔了便宜？
一想到這個可能，薛寒煙的心就亂了。
虧倒是不算太虧，畢竟，能為叔父和家族報仇，付出任何代價都是值得的。
可若是仇也報不了，身子也給了……
那才是真正的萬劫不復。
心亂如麻。
薛寒煙感覺自己就像一葉無根的浮萍，飄搖在患得患失的苦海之中。
她不能再這樣等下去了。
哪怕是謊言，她也要當面聽個清楚。
哪怕是羞辱，她也要一個確切的答覆。
薛寒煙貝齒輕咬下唇，強撐著痠軟的身體，穿戴整齊，推門而出。
她要去找到李長生。
她想再求一個承諾。
一個口頭上的承諾。
她知道，要殺死皇甫雲海，或許是自己強人所難了。
那她退而求其次。
只要李長生能答應，利用李家的勢力，壓制住皇甫家，讓叔父有喘息之機，讓薛家不至於覆滅，她便心滿意足了。
然而。
她在庭院中找了一圈，又去了書房，甚至連李長生平時休憩的涼亭都尋遍了。
空無一人。
李長生的身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一股巨大的恐慌，瞬間攫住了薛寒煙的心臟。
他走了？
他不在府裡？
一個可怕的念頭，不受控制地從心底最深處冒了出來。
該不會……
該不會昨夜的一切，都只是他為了讓自己在床榻之上更賣力一點，故意編造的謊言吧？
他得到了自己的身子，便提褲走人，將承諾拋之腦後？
這個念頭一生出來，就像瘋長的藤蔓，死死纏住了她的呼吸。
薛寒煙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她身子一晃，險些栽倒在地。
一種前所未有的屈辱與難受，如同毒藥般在四肢百骸蔓延。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薛寒煙，算什麼？
一個為了復仇，不惜出賣身體，卻被騙得一乾二淨的傻子？
一個天底下最可悲的笑話？
就在她心神欲裂，搖搖欲墜之際。
一道熟悉的身影，伴隨著微不可查的空間波動，悄然出現在庭院之中。
正是李長生。
“你……”
薛寒煙猛地抬起頭，看著那張蒼老而平靜的臉，千言萬語堵在喉間，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想質問，想哭訴，想確認。
可還不等她開口。
李長生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
“醒了？”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淡。
“嗯……”薛寒煙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眼眶微微泛紅。
“公子，我……”
她正要鼓起勇氣詢問關於皇甫雲海的事。
李長生卻擺了擺手，打斷了她的話。
“不必多言。”
他看著薛寒煙那副忐忑不安、泫然欲泣的模樣，淡淡道：
“屋裡悶得慌，出去走走吧。”
“順便，去聽聽城裡有什麼好訊息。”
說罷，他便徑直從薛寒煙身邊走過，朝著臥房行去，似乎有些疲乏。
薛寒煙愣在原地。
出去走走？
聽聽好訊息？
這是什麼意思？
她完全沒有明白李長生的意圖，心中愈發茫然。
可是，看著李長生那不容置喙的背影，她鬼使神差地，還是聽從了他的話。
帶著滿腹的疑惑與不安，薛寒煙失魂落魄地走出了李府。
……
金陵城的清晨，喧囂而富有生氣。
車水馬龍，人聲鼎沸。
可薛寒煙卻無心欣賞這一切，只是漫無目的地走著。
直到她走到一處繁華的街角，一家生意興隆的茶館前。
一陣陣混雜著震驚與興奮的議論聲，清晰地傳入了她的耳中。
“聽說了嗎？出大事了！”
“什麼事這麼一驚一乍的？”
“城南聽風樓！皇甫家的那個大少，皇甫雲海，死了！”
轟！
這幾個字，如同一道驚雷，在薛寒煙的腦海中轟然炸響。
她猛地停下腳步，身體僵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擠進人群，側耳傾聽。
只聽一個唾沫橫飛的說書先生，正手舞足蹈地描述著。
“……你們是沒瞧見那場面！據說那皇甫雲海正喝著花酒，突然就跟中了邪似的，拔出劍來對著自己的同伴一通狂砍，嘴裡還喊著‘有鬼’！”
“砍完了人，他自己也‘噗通’一下倒在地上，幾息的功夫，就變成了一具乾屍！
嘖嘖，死狀那叫一個慘！”
旁邊有人附和道：“我也聽說了！皇甫家的人都封鎖了現場，可訊息哪瞞得住？
城衛軍去看過的人都說，那是天譴！是報應！”
“可不是嘛！那皇甫雲海仗著家世，在金陵城橫行霸道，壞事做盡！如今落得這個下場，真是老天開眼，惡有惡報啊！”
人群中，一片叫好之聲。
而薛寒煙，卻已經完全聽不見任何聲音了。
她的世界，一片嗡鳴。
死了……
皇甫雲海，真的死了？
就死在今天早上？
她回想起李長生那平淡的話語。
“出去走走，聽聽好訊息。”
原來……
原來這，就是他口中的好訊息！
他承諾自己三天。
可從昨夜到今晨，連一天都還沒過去！
他竟然真的做到了！
而且是如此的雷厲風行，如此的乾淨利落！
薛寒煙的眼眶，瞬間就紅了。
她為自己之前的猜疑和動搖，感到無地自容。
這個男人，他沒有騙自己。
他不僅將自己的事放在了心上，而且用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履行了他的諾言。
這一刻，李長生那張蒼老的面容，在她心中，忽然變得無比可靠，無比高大。
……
李府，庭院內。
李長生盤膝而坐，雙目微闔。
在他的體內，一股微弱但精純的能量，正從血魘蟲的反饋中，緩緩匯入他的四肢百骸。
皇甫雲海雖然是個廢物，但皇甫家畢竟也是新晉的戰神家族，體內流淌著一絲微薄的戰神血脈。
聊勝於無。
對於如今的李長生而言，任何一絲能量都是寶貴的。
隨著這股血脈能量被徹底吸收煉化。
嗡……
李長生體內的氣息，猛地向上攀升了一截。
瓶頸，悄然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