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手捏三角頭？隊友太太太太殘暴了
阿克罕姆醫院的大廳裡，死一般的寂靜還在蔓延，只有牆皮剝落的沙沙聲，顯得格外刺耳。
那句“為何不拜”，餘音繞樑，彷彿一道無形的枷鎖，死死扣在每一個生靈的心頭。
蘇靈覺得自己的膝蓋也軟得厲害，要不是為了維持自己在直播……
不對，直播已經沒了，要不是為了維持自己在偶像面前的最後一點尊嚴，她恐怕早就跟著那邊的三角頭一起跪下了。
這種氣場，太嚇人了。
根本不需要什麼特效，也不需要什麼漫天神佛的虛影，那個穿著破舊道袍的男人就那麼隨便一站，這就成了天地間唯一的中心。
角落裡，聖子亞當已經癱成了一灘爛泥。
他那張原本英俊、高傲，總是掛著悲天憫人假笑的臉，此刻扭曲得像是一張被揉皺的廢紙。
冷汗順著他金色的髮絲往下淌，滴進眼睛裡，蟄得生疼，但他連眨一下都不敢。
“你……你……”
亞當喉嚨裡發出破風箱般的喘息，手指哆哆嗦嗦地指著通天，又指向那個跪得像個虔誠信徒的三角頭，語無倫次。
“這是……這是作弊！這是邪術！主啊……這不可能！”
他無法理解。
這完全超出了西方神系的認知範疇。
哪怕是他的戰友，S級大天使米迦勒，在面對三角頭這種規則怪物時，也不過是仗著神力硬剛。
哪有像這樣，一根手指頭不動，光靠兩句片兒湯話，就把副本BOSS給說跪下的？
這不科學！
這也一點都不魔法！
“聒噪。”
通天眉頭皺得更深了。
他最煩這種還沒本事、嗓門還大的東西。
通天轉過身，並沒有理會跪在地上的三角頭，而是慢悠悠地走向亞當。
他走得很慢，步履輕盈，腳下的老布鞋踩在滿是血汙和玻璃渣的地面上，卻不染纖塵。
每走一步，亞當身後的那團聖光就黯淡一分。
那尊原本神聖不可侵犯的大天使米迦勒投影，此刻就像是遇到了天敵的鵪鶉。
六隻原本遮天蔽日的潔白羽翼，死死地包裹住自己的身軀，光芒收斂到了極致，甚至開始呈現出一種半透明的虛無狀。
米迦勒在逃。
作為神祇，哪怕只是一個投影，他也有著遠超凡人的靈覺。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眼前這個步步逼近的青袍男子，體內蘊含著何等恐怖的大恐怖。
那不是能量的強弱。
那是位格的天塹。
就像是一滴水珠，見到了汪洋大海。
就像是一縷燭火，見到了煌煌大日。
那是“道”的源頭。
如果不逃，如果繼續留在這裡，米迦勒毫不懷疑，自己的神格會被這股無形的“道韻”直接同化，甚至會被當場抹除，連本體都要受到重創。
“回去！”
亞當驚恐地發現，自己與戰友的連線正在斷裂。
米迦勒竟然在主動切斷契約！
“米迦勒！你要去哪！你不能丟下我！”
亞當絕望地嘶吼，試圖用精神力強行留住天使。
“我是你的召喚者！我是聖子！你發過誓要守護我的！”
然而，並沒有什麼用。
在通天走到距離亞當還有五步遠的時候。
“啵。”
一聲輕響。
那尊S級的大天使投影，像是被戳破的肥皂泡，瞬間炸成了漫天光點，然後飛速消散在空氣中。
跑了。
堂堂西方神系的主神之一，連個照面都沒敢打，直接違約跑路了。
亞當徹底傻了。
他手裡舉著的十字架“噹啷”一聲掉在地上，整個人像是被抽去了脊樑骨，癱坐在地上，看著那個站在自己面前的青袍道士，牙齒把嘴唇都咬出了血。
“你……你到底是誰？”
亞當顫抖著問出了這句他這輩子最後悔沒早點問的話。
“東方……東方神系裡，沒有你這號人物……你是魔鬼！你一定是撒旦的化身！”
通天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眼神裡沒有殺意，只有一種看智障般的憐憫。
“西方蠻夷，不通教化。”
通天搖了搖頭，語氣平淡。
“連自家的香火神都棄你而去，你卻還在問吾是誰？也罷，螻蟻之見，何須解釋。”
說完，通天抬起手，隔空對著亞當輕輕一點。
沒有任何能量波動。
但亞當卻像是被一柄萬鈞重錘狠狠砸中了胸口。
“噗”地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倒飛出去，重重地撞在牆壁上，昏死過去。
“廢你神脈，斷你念想，省得你再去禍害旁人。”
通天收回手，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清潔工作。
蘇靈在一旁看得眼皮直跳。
太殘暴了。
太帥了。
這就是大腿的含金量嗎？
什麼聖子，什麼S級天使，在道長面前，那就是個笑話。
一個是還沒打就跑了，一個是抬手就被廢了。
這哪是闖關啊，這簡直就是滿級大號回新手村虐菜。
“那個……仙長。”
蘇靈小心翼翼地湊過來，指了指旁邊還跪在地上的三角頭。
“那這個大塊頭怎麼處理？殺了爆裝備嗎？”
她現在說話底氣都足了。
有這種神仙隊友在，她覺得自己甚至可以去和三角頭合個影，比個剪刀手。
通天轉過身，看著那個像座鐵塔一樣跪在地上的S級BOSS。
“殺？”
通天似乎對這個字眼有些不屑。
“此物本就是死物，何來殺生一說？不過是一堆有了點念頭的破銅爛鐵罷了。”
他走到三角頭面前。
三角頭渾身顫抖得更厲害了。
它雖然沒有智慧，但作為規則產物，它本能地畏懼著即將到來的審判。
通天伸出手，在那巨大的、鏽跡斑斑的三角鐵頭盔上敲了敲。
“噹噹。”
聲音沉悶，迴音渾濁。
“材質低劣，鍛造粗糙，火候更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通天一邊敲，一邊像個挑剔的鐵匠師傅一樣點評著。
“也不知道是哪個手潮的傢伙捏出來的，簡直是有辱器之一道。”
蘇靈：“……”
大哥，這是恐怖怪談裡的怪物啊！
不是博物館裡的文物！
您能不能給人家一點作為BOSS的尊嚴？
“不過……”
通天話鋒一轉，似乎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地方。
“裡面的這點怨念，倒是有些意思。純粹，極致，雖然偏激，但也算是一種道。”
說著，通天五指張開，虛空一抓。
“散。”
簡簡單單一個字。
下一秒，讓蘇靈終生難忘的一幕發生了。
只見那個讓無數闖關者聞風喪膽的三角頭，那個代表著寂靜嶺絕對武力的怪物，竟然開始解體。
不是爆炸，也不是消散。
而是還原。
它身上那些血肉、汙穢、黑氣，像是在烈日下的積雪，迅速融化、蒸發，化作一縷縷黑煙消散在天地間。
只剩下一副巨大的、空蕩蕩的盔甲和那把巨刃。
緊接著，金屬開始扭曲、壓縮。
在通天的掌心之下，那些原本鏽跡斑斑的廢鐵，彷彿變成了最柔軟的橡皮泥。
雜質被剔除，鏽跡被剝離，體積在瘋狂縮小。
幾秒鐘後。
“啪嗒。”
一顆只有核桃大小、通體漆黑、表面流轉著詭異光澤的金屬球，落在了通天的手心裡。
原本那個高達三米的恐怖BOSS，就這麼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