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難聽的猴子
唐僧身騎白馬，在森林邊緣一步一停，與林中那難聽的歌聲玩起了“聲控開關”遊戲。
他玩得不亦樂乎，甚至透過託尼的共享頻道記錄每次歌聲模式，美其名曰分析“工科佛學聲波結構”。
這沒完沒了的反覆拉扯，終於讓某個存在先崩潰了。
“啊啊啊啊！你贏了！你贏了行了吧！和尚！求求你，別再試了！我求求你了！不要再試了！
你直接走過來吧！規則四作廢了！作廢了！”
一個氣急敗壞，帶著哭腔的聲音直接在唐僧腦海中炸響，聽起來像系統提示音，卻充滿了人性的抓狂。
唐僧把規則漏洞當課題研究的行為，成功讓規則本身破防了。
不料，唐僧非但沒有順勢而下，反而板起臉，擺出公事公辦的嚴謹態度，對著空氣諄諄教誨：
“阿彌陀佛！你這規則，這樣子可不乖哦！自己定下的規矩，白紙黑字……不，是銘刻在副本邏輯裡的條款，怎能說不遵守就不遵守？這讓後來者怎麼看？這讓規則的嚴肅性何在？”
他義正詞嚴，彷彿對方才是破壞規矩的那個。
“貧僧覺得，這‘起步即唱歌，停車即安靜’的觸發機制，非常有研究價值！
其精準性、即時性，都蘊含深刻的工科佛學至理！
豈能因你一時煩躁就輕易廢棄？這是對學術的不尊重！”
說著，他再次一抖韁繩，白馬默契地抬起前蹄。
“哎，貧僧就是要再進一步——步——”他故意拉長聲音。
那恐怖的“嗚哇堂”剛要響起時。
“哎，貧僧停下了！”
唐僧猛地一拉韁繩，歌聲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雞，戛然而止。
他得意地摸著光頭：“你看，這多有意思！貧僧還能這樣玩上一整天！有助於鍛鍊反應速度和定力！”
隱藏在維度之外的贏初已經笑得岔氣。“笑死我了，反覆拉扯，誰教他的，給人整破防了。”
託尼的面甲上顯示出“(≧∇≦)ﾉ”的顏文字，連2號盤古剛毅的臉上也忍不住抽搐。
“還能這樣玩，學到了，處處都是哲學啊。”
南宮雲天在控制室裡氣得資料流快燒起來。“這禿驢！！！他怎麼比系統還像系統？！這麼較真幹嘛？！”
唐僧還在樂此不疲地反覆拉扯，歌聲響起又停下，頻率快得像抽搐。
終於，在不知第幾百次“仰臥起坐”後，規則似乎再也受不了這種精神汙染，唐僧周圍的空間一陣扭曲變幻！
等他回過神，發現自己連人帶馬已瞬間離開森林邊緣，出現在一座巍峨、散發五色光芒，給人以沉重壓迫感的大山腳下。
山體陡峭，山根處似乎壓著什麼。
這裡，顯然就是規則中提到的“五行山”！
幾乎同時，一個極其熱情、熱情得過分、帶著濃重口音的聲音從山腳下傳來：
“呼——哈哈哈哈——！師父咧！俺滴好師父！徒兒我可想死你嘞！嘿~撩撩~螺~~！”
唐僧定睛看去，只見五行山底部的岩石縫隙裡，壓著一個毛茸茸的身影。
尖嘴猴腮，雷公嘴，雖然只露出半個身子和腦袋，但活脫脫就是隻猴！跟他所在的西遊時空的孫悟空至少有八九分相似。
只是這猴子的熱情勁兒和口音……聽著過於奔放和詭異。
那猴子看到唐僧，眼睛放光，咧開嘴，露出一口白牙，繼續用那難聽的調子熱情洋溢地唱：
“師父~你來嘞~快把徒兒救出去嘞~咱們一起~嘿撩撩螺~取聖經去嘞~”
唐僧聽著這比森林歌聲更魔性、更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調子，忍不住掏了掏耳朵，非常實誠地評價：
“阿彌陀佛……這位……猴居士？你唱得可真難聽。比貧僧時空那邊那個猴子的歌聲還要命難聽十倍！
甚至比貧僧這‘大威天龍龍響炮’未除錯好的音色，還要更加不堪入耳！”
山腳下那熱情洋溢的猴子，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
猴子一聽唐僧說他唱歌難聽，頓時不樂意了，猴臉漲得通紅，梗著脖子嚷嚷：
“師父！你在說啥子咧！”他口音都急出來了。
“俺老孫唱歌那可是天籟之音！俺可是花果山公認的無敵歌神王！
想當年俺大鬧天堂之前，那可是鼎鼎有名的歌神！掌管九界十地的歌聲韻律！誰敢說俺老孫唱歌難聽？！”
他越說越激動，唾沫星子都快從石縫裡噴出來：“俺老孫唱歌多好聽啊！當年在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學院！
俺可是蟬聯了七屆新生十大歌手大賽總冠軍！你知道七年！七年俺是怎麼過的嗎？！”
唐僧面無表情，非常自然地接了一句：“怎麼過的？唱得那麼難聽，肯定走哪都被人打過。”
“呸！”猴子氣得齜牙咧嘴。“什麼被打！是走到哪都有人捧著俺！求著俺唱！但凡有哪個不長眼的對俺老孫不好，俺都不用動手，就站那兒給他唱一段！保管他服服帖帖！”
唐僧恍然大悟，點了點頭：
“哦，貧僧明白了。看來是難聽到了一定境界，把人給難聽‘死’了，自然也就沒人敢有意見了。果然是‘歌神’，用歌聲‘超度’眾生，善哉善哉。”
“你……你胡說！”猴子被唐僧這清奇的解讀邏輯氣得差點背過氣去，他眼珠一轉，忽然又擠出笑容，只是那笑容怎麼看怎麼不懷好意。
“師父你覺得難聽？那肯定是還沒領略到俺歌聲的精髓！
來來來，俺老孫今天心情好，與你對酒當歌！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真正的歌神王！”
對酒當歌！
唐僧腦子裡立刻響起規則三的警告！他反應極快，幾乎是猴子話音剛落的瞬間，猛地一夾馬腹，白馬如同離弦之箭般向後竄去！
同時他口中大喊：“馬兒快跑！遠離猴子噪音！”
一人一馬狂奔出將近十里地，唐僧才心有餘悸地回頭望去，只見五行山已經變成了一個小點。
“阿彌陀佛，好險好險……”
他剛鬆了口氣，卻發現自己似乎並未完全脫離規則的範疇？一種無形的束縛感依然存在。
但他轉念一想，規則只說“對酒當歌”時要遠離十里，又沒說不能遠端互動？
貧僧這不算違規吧？抱著這種僥倖心理，以及工科生強烈的實驗精神，唐僧掏出了他的寶貝——大威天龍龍響炮。
他將喇叭口對準十里外五行山的方向，深吸一口氣，將佛力與工科迴路注入！
“唵嘛呢叭咪吽！大威天龍，世尊工科，般若諸佛，般若巴嘛轟！龍響炮，隔空反擊模式，開！”
“嗶哩嗶哩——滋啦——嗷嗚——！！！”
一陣比猴子歌聲更加刺耳，更加混亂、充滿電流雜音和扭曲佛號的噪音，如同無形的音波炮彈，跨越十里距離，精準地轟向了五行山下的猴子！
剎那間，兩種截然不同但同樣具備毀滅性殺傷力的魔音，在五行山區域上空交織、碰撞。
隱藏在維度之外的贏初等人，不約而同地捂住了耳朵。
不約而同地說出了一句：“真特麼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