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禪院皆惡，聖僧
數百年如一日經營佛門產業，方圓數百里內，誰不知道他觀音禪院的名頭？
信眾不遠千里都會來燒香拜佛，這都是他的功勞！
“你們和那些妖魔所犯的罪，當會有人來懲治。”
“該是什麼樣子就是什麼樣子。”
陳江流懶得與這人廢話。
他不配聽。
“你、你當真不念半點香火情，菩薩知道之後一定會懲治你的。”
金池聲音尖利起來。
他追求了一生的東西，在別人眼裡不值一提。
這是對他最大的侮辱。
“佛門弟子受百姓供養，理應解脫世人愁苦，而不是魚肉百姓，欺壓他們，為他們帶來痛苦。”
陳江流說完自己對於佛門弟子的理解，也懶得再理眼前這個金池和尚，轉身便走。
剛走出門外，只見悟空這時正撓著耳朵在笑。
“悟空，你怎麼在這裡？”陳江流眉頭一皺。
這個猴子怎麼來了。
“師傅，俺可不是有意偷聽。”
“俺在外邊安排百姓和那縣官，跟他們解釋清楚，回頭一看卻不見了您，我就過來找您。”
“剛剛的話，俺老孫沒有聽多少。”
悟空使勁揮手，可是對於陳江流的敬重又多了幾分。
師傅還真是表裡如一。
“你來這裡，那黑熊不會跑了吧？”
“這倒不會，俺老孫把它鎖住。”
“那咱們就走吧，把金池也帶上。”
陳江流看了一眼房內的金池，吩咐一句。
“是，師傅。”
悟空應了一聲，跳了進來，拎起了金池和尚就往外走。
師徒兩人走到外面，所有人都看到了他們。
廣智、廣謀還有不少觀音禪院的和尚，看到悟空把金池提溜出來，臉上閃過一絲恐懼。
有不少認識的信眾這時候面上也有幾分古怪。
不遠處的縣官看到此情此景，舔了舔嘴唇，眼角微微抽動。
他方才已經從和尚、百姓口中知道了發生的事情。
面對陳江流和悟空這兩個能降妖伏魔的和尚，他可是半點都不敢小看。
“師傅便是從大唐來的聖僧吧！”
“下官乃是本地知縣，參見聖僧！”
知縣上前來行了一禮，十分恭敬。
“貧僧唐三藏，見過大人。”
陳江流行了一記佛禮。
“聖僧客氣，不知眼下情況是……”
縣官一臉緊張，生怕說錯句話得罪了陳江流。
“有大人在此，先把百姓們的欠債理清如何？”
陳江流看了一眼百姓，見他們都帶著渴望的眼神，又將目光收回，問起縣官。
“那就按聖僧所說的來。”
縣官忙是應下。
陳江流點了點頭，把事情交給縣官處理。
“百姓們排好隊，按照聖僧吩咐，現在為你們處理欠觀音禪院的債務！”
縣官站在高臺之上，大聲宣示。
眾多百姓聽他喊了幾次，歡呼起來。
“多謝聖僧！”
“多謝聖僧！”
“多謝聖僧！”
……
眾多百姓跪倒在地，喊聲如雷，整個禪院前的空地彷彿被這感激的聲浪托起，塵土都為之震顫。
“百姓們請起！”
“先將自身債務處理，隨後縣官大人會為你們申訴冤情。”
“觀音禪院僧人所犯之事，自有朝廷律法與佛門戒律雙重勘驗，不必憂心。”
陳江流聲音清朗而堅定，迴盪在禪院上空。
比起眾多百姓的聲音都要響亮。
“多謝聖僧！”
……
百姓們再次道謝，不少人抹起了眼淚。
這座禪院雖然是佛門清淨之地，卻因金池私慾淪為盤剝百姓之所。
數百年來，不知道多少人死在這片土地上。
如今因果昭然，天理輪迴終有報。
縣官聽到陳江流所說，大為欣喜。
他立刻命衙役取來賬冊，當眾一一核對。
金池還有其他有罪行的和尚，臉色都是一黑。
若真是按律執行，他們恐怕難逃一死。
“師祖，您、您……”
廣智面如土色，看向一旁的金池，嘴唇顫抖卻說不出完整話來。
金池眼神有些呆滯，望著眼前百姓歡呼震天，一片喜色，心中莫名湧起一陣悲涼。
這些都應該是他的！
菩薩，你沒長眼睛嗎？
我供奉你這麼多年，難道落得這麼一個下場？
債務處理得很快。
把僧人們逼迫百姓簽訂的契約找出來，把房產、田地一一歸還百姓，再一把火燒了契約。
每一張契約落入火盆，都能讓百姓們歡呼。
債務處理完畢，縣官來到陳江流身邊，“聖僧，田地、房產已經都歸還給百姓們了，不知道接下來如何處置呢？”
“接下來請大人令百姓訴說冤情，記錄在冊，再進行核實，好進行處置。”
陳江流說出自己的安排。
“這……這恐怕牽扯不小，到時候牽連甚廣，難免觸及地方權貴。”
縣官低聲說出為難之處。
觀音禪院背後牽連的，不只是幾個僧人，更是一張盤根錯節的利益之網。
金池數百年壽命，早已將地方權貴編織進一張密不透風的網中。
“悟空，取我度牒過來。”
陳江流吩咐一句。
悟空聞言，前去一旁的包袱裡翻找通關文牒。
縣官略有疑惑。
找通關文牒做什麼呢？
“師傅！”
悟空找到通關文牒，雙手送上。
“給縣令大人看看。”
陳江流掃了一眼，笑道。
“是！”
悟空好奇其中寫的什麼，送過去的時候將其展開。
看了上面內容，嘿嘿一笑。
且讓這個縣官看看師傅的身份來歷，也讓百姓知道師傅和俺老孫！
“請了！”
縣官接過通關文牒，可對於悟空還是有些畏懼。
“東土大唐王皇帝李世民，駕前敕命御弟聖僧陳玄奘法師，上西方天竺國娑婆靈山大雷音寺專拜如來佛祖求經。”
“朕因促病侵身，魂遊地府，幸有陽數臻長，感冥君放送回生，廣陳善會，修建度亡道場。”
“盛蒙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金身出現，指示西方有佛有經，可度幽亡超脫，特著法師玄奘，遠歷千山，詢求經偈。”
“倘過西邦諸國，不滅善緣，照牒施行，大唐貞觀一十三年秋吉日御前文牒。”
“自別大國以來，經度諸邦，中途收得大徒弟孫悟空行者。”
縣官一邊看一邊念通關文牒，聲音顫抖起來。
“原來是大唐御弟聖僧駕臨，卑職有眼無珠，還望恕罪！”
縣官雙手捧著通關文牒跪呈於地，額頭上冷汗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