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上窮碧落下黃泉
李還劍還需要補課，關於千年前的秘事，老祖又給李還劍講了一次。老祖講的不算詳細，李還劍聽得懵圈，但老祖沒有要詳細分說的意思，說了個大概，就轉向了這次雲山帶來的訊息上。
“雲山此次前來，除了要噁心我之外，就是帶來了仙帝已死，魔族入侵的訊息。”即使是小小火焰所化，李還劍二人還是感覺到了老祖心情的變化，沉重而且壓抑。
“老祖，恕弟子不敬，這仙帝已死，魔族入侵八個字，聽著猶如兒戲一般。”李還劍雖不敢跟自家老祖開玩笑，但真心覺得老祖今晚所說是在開玩笑！
老祖也不在意，沉吟著繼續道，“雲山代表的不是他自己，而是隱殺會，是那兩位的意志。”
“仙帝的死訊，據說是那位天闕宮主得來的訊息，具體過程無人可知。但那位南巫大能卻是毫不質疑的信了。而關於魔族的說法，則是那南巫大能，以大神通進入冥獄後得出的結論。他說，他在冥獄見了魔族的大軍。”
“這兩位，也算是為這天下做到了上窮碧落下黃泉的地步了！雲某佩服，也很羞愧。”老祖嘆息道。
“老祖，隱殺會行事向來詭異又不擇手段。如果他們只是故意放出駭人聽聞的訊息，叫我們自亂陣腳，從而進行不可告人的圖謀呢？”李還劍還想質疑。
見老祖和自己師兄李祈守都沉默，他又說道，“我宗雖然不擅長招魂御鬼，但宗門裡會此等異術的也是有的。那什麼隱殺會大能說冥獄已經有魔族大軍集結，我們招個把鬼物上來問問不就知道真假了？”
李祈守搖搖頭，“還劍，南巫大能所言的冥獄，和我們這一界人死之後所沉去的冥獄並不算同一個地方。”
李還劍愣了一下，這就觸及他的知識盲區了，對這普遍被仙家江湖認為是外道的招魂御鬼之術，他了解確實不多。
“簡單說，人死之後。魂魄下沉一十八次，受盡苦難才能到達真正由四方鬼王統治的冥獄。在下沉一十八次的過程中，有輪迴轉世的，也有就此魂飛魄散的。只有少數能到達真正的冥獄。”李祈守解釋道。
“到了冥獄，就如修士飛昇去了上界，開始新的生活，只不過相對的，去冥獄則是下沉。”李祈守看看一直沉默的老祖所化火人，嘆息一聲，“所以，非真正本事高絕，想去冥獄根本不可能。”
“一個新的世界？”李還劍也不是傻子，隨即回過味來，“所以，如果真正的冥獄，我還是李還劍，換了個地點繼續活著？繼續修煉？那當我修為到了一定程度的時候，是不是還能飛昇呢？”
“痴兒！”老祖出聲道，“冥獄中充斥鬼氣，不見天日，修煉之難是此間萬倍不止。而且冥獄之中，幾乎不死不滅，身處其中不過是無盡的折磨罷了。”
“所以，那冥獄之門洞開後，會有無數不死不滅的鬼物衝將出來，他們的目的就是搶奪這個我們這一界，獲得資源，從而真正飛昇脫離苦海？”李還劍有點信了。
“恐怕這就是上界毀滅我們人間界的手段了。”老祖淡然道，“但冥獄出了變數，就是那突然冒出來的所謂魔族。”
“老祖，那玄水門的弟子吳邪，就是受著魔族所害？”李祈守把吳邪講述的，一路上的遭遇講給了老祖。
“那孩子一出現，我就發現了他體內的魔火。送去冰玉花也是一試。既然冰玉花有效，那隱殺會那位南巫大能所言確實得到了證實啊！”老祖點頭道。
“這事蹊蹺，那所謂血淋淋，一碰之下猶如大門動開的符文是什麼？”李還劍自問自答，“如果真是魔族入侵我們人間界的通道，那它是怎麼出現的？出現了為什麼需要有人觸碰才開啟？”
“如果是從冥獄一側強行突破空間的秘法，那這會關於魔物出現的訊息，整個仙家江湖應該傳遍了。突破空間可不是什麼隨手能為的小法術，既然突破了，那為什麼不大舉入侵？”李祈守接著道。
“嗯，還有，為什麼是三個魔物出現？為什麼是玄水門的人去觸碰從而開啟了空間大門？為什麼有兩個魔物弄走了玄水門的海瓊？”李還劍接著提出疑點。
這師兄弟二人提出的問題有點多了，老祖也不是修為通神，什麼都能知道。
“海瓊、玄水門、玄水門的幾個弟子。他們恐怕和這魔族都脫不開干係。我會安排鳴石帶著祝碭前往大嶽國。”老祖也想不明白其中緣由，只好先做應對。“那魔物，可能就是導致那海瓊入魔，屠了半城的原因。你們也不要呆在宗門等訊息，明天就出發去靈劍閣。這事還是要查清楚的。”
“是。”李還劍李祈守正有此意，事情發展到這種程度，自然不再是吳徐何必就能處理好的了。
“老祖，那，所謂仙帝已死，這訊息也可靠麼？對我們又有何影響？”李還劍又問到了上界仙帝那邊。
話說，腳底下出了問題，頭頂上也出了問題，夾在中間的人間界還真是倒黴催的！
“仙帝出問題的猜測，一千年前冥獄之門出現時就已經有了猜測。只是沒人能證明。進了冥獄的想返回人間界，從沒聽說上界金仙會降臨人間界的。”老祖抬頭看天，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後，那小油燈上的一尺火人晃了一下，老祖又道，“其實也不是沒有跡象，最早的跡象大概就是神鏡墜入人間界，形成神鏡湖了。還有天道規則出現了鬆動，何必和吳徐經歷的天劫就是明證啊！”
李還劍想起何必和吳徐這倆師兄弟經歷的兩次天劫，確實處處詭異，不合常理。
“隱殺會的那二位，這千年來所追求的，不過就是擺脫上界的控制，遠離冥獄的威脅罷了。這次已經有魔物現身了，五年後再次封印極北的冥獄之門，不知道會不會有變數。”老祖輕輕自語，隨後一甩袖子，“老夫也不想再做縮頭烏龜了。要來便來吧！世間生靈如何又何嘗不是天道的安排？！”
話說兩邊。
被玉墟接回的玉樵和允兒，此刻正在一處山莊靜養。
那日，雲山卷著眾人上了巨鳥背上之後，給他們這個地址，便離去了，也沒有跟他們師徒三人多說什麼。
雲雀一臉恬淡，正用心烹茶。玉墟在她對面，正對著一張棋盤傷腦筋。而百無聊賴的玉樵身體已經無礙，只是一張臉曬黑之後，一時半會白不回來。
他現在極度抗拒曬太陽，這會正坐在大樹下的鞦韆上，盪來盪去。
“師父，我真看見那何必生有雙魂了！那第二魂掌握他的身體之後，對我殺意直接是遮天蔽日級別的！”
“那又如何？時間生有雙魂的人不在少數啊，比起雙靈根，簡直就跟爛大街沒有區別。”玉墟老人沉吟了半晌，才緩緩落下一枚黑子。
雲雀遞上一杯新茶，隨手把一枚白子落下。和玉墟老人對弈的，就是雲雀。
玉墟老人面色一緊，抓過茶杯一飲而盡，捏過一枚黑子，舉棋不定。
“你不會真信了生有雙魂者，必招異像的傳聞吧？”棋盤上又遭了難題，他只好又跟玉樵扯兩句，“那真是個傳聞而已，凡人間這種說法不少，修士中這種說法不太令人信服。”
“哦？”玉樵沒聽過這種說法。
雲雀笑了笑，接話道，“南巫那邊有本關於魂魄的書，其上記載了不少生有雙魂者的表現。的確，雙魂往往差別極大，可能一個是溫柔善良，另一個就殘暴嗜血。南巫們認為，不管如何終究會有一個主魂存在。”
“所以呢？不會招來不祥？”玉樵的眼神有點怪異，什麼時候雀兒也愛讀書了？以前沒聽說過啊。
雲雀邊專心給師父玉墟又上了一杯新茶，邊繼續解釋道，“南巫們做了研究，但結論是雙魂會招來異像或不祥並不確定。反而，他們認為，雙魂中的副魂，乃是煉化惡靈的絕佳材料！比一母同胞之魂還要好用。”
“我還是接受不了南巫派的詭異術法，聽著都覺得難受。”玉樵誇張的搓搓自己的手臂，表示自己起了雞皮疙瘩。
“何必性格耿直剛毅，極易衝動。而在我看來，他的第二魂卻不是懦弱膽怯，畏畏縮縮那種，反而更像是第一魂性格的極致，極致到暴怒嗜血。”雲雀臉色冷了下來，似乎陷入了回憶，不過片刻又強行扭轉，不再去想，“這種情況，南巫也有記載，據說也有一位修士如此，而那位修士二魂合一，並由第一魂佔據主導時，他飛昇成功了。”
“哦？看來我們雀兒很看好何必小子啊！是不是想著……”玉樵調侃道。
雲雀表情有點不自然了。
一直低頭琢磨如何落子的玉墟老人抬頭看著雲雀，嚴肅道，“那小子以後我們碰見也是繞著走，不要招惹了。雀兒你好好修習凝血功，等那些收集來的魂和血都合一了，就在此處渡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