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世界更替
“恭迎老祖！”李祈守站起身來，衝著什麼都沒有的虛空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一縷神識而已，祈守不必拘禮啦！”老祖蒼涼的聲音響起，李祈守面前的一盞油燈中的火苗跳動了幾下，那火苗變做了一個手指頭大小的小人。
李祈守又衝著油燈裡的小人行了一禮。
“坐吧！這幾個孩子老夫已經看過啦。”原來老祖神識在喚起李祈守注意之時，已經檢視過昏迷著的幾個人了。李祈守依言坐下，神色依舊恭敬。
“祈守，你可知道關於這個世界起源的傳說？”老祖並未直接說何必等人的事情，而是問起了不相干的世界起源的傳說。
“應該不相干吧？否則這幾個孩子會跟世界起源這種虛無縹緲的事情相干？”李祈守的疑惑一閃即過，恭謹點頭，順著老祖的話講道。
“宗門最古老的典籍所載，此方世界為上界仙帝所造，初時並無人類與走獸並無區別，後來仙帝神鏡不甚掉落此方世界，變成了神鏡湖，從而給這個世界帶來了靈氣，從此人......”
“哈哈哈！”李祈守的話被老祖的大笑打斷了，老祖笑得暢快，油燈火苗都在晃動。“祈守啊！人間孩童都能倒背如流的騙人鬼話，你一本正經說來，倒是有幾分風趣啊！”
油燈火苗猛的一頓，不再晃動，老祖蒼涼的聲音頗具威勢道，“老夫要問的是那種沒人敢寫在紙上的！”
李祈守不解，老祖說的世界起源和他認知的不一樣？
“我問你，仙家江湖和我一樣的老怪物，還有多少？”老祖問道。
李祈守已經被老祖揶揄了一次，這次回答更謹慎了，“不足十人。”
“錯！”老祖斷然否認，嚇得李祈守心糾了一下。“不是不足十人，是還有十人！是多了，不是少了！”
“多了？”李祈守雲山霧繞。
“嘿嘿！別怕，每次講起這事，老夫總不自覺地一驚一乍的。”老祖自嘲笑道，當然李祈守是不敢跟著笑的。
“你可知千年之前，四大宗門驚天大戰？”老祖又問。
這李祈守怎麼可能不知道，而且知道的相當清楚。
千年之前，有天象顯示有驚世之寶落於極北。天下各大宗門的人都算出這寶貝絕對值得傾盡全力去爭奪，最後四大宗門憑著自身的實力和霸道，排除了別的宗門，結成一股仙家江湖精英中的精英前往大荒極北尋寶。當時四大宗門的精英就是在北邊的仙門宗集合的。
這支隊伍之強，若是集結起來合作無間，絕對可以將四大宗門都一一擊破！當時前往極北的化虛強者，每個門派兩人，共八人！煉神境的更是超過二十人，最低也是出竅境強者！
但是一年後，天再現異像，一陣一陣地能量波動從極北擴散到了全天下，神鏡湖的大潮也因為這能量波動而被硬推向了南巫派的南邊。三個月裡，仙門宗的仙門中無神鏡湖潮水湧入，而南巫那邊本就地勢較低，幾乎被泡在蘊含狂暴靈力的神鏡湖水裡三個月！
之後陸續有訊息傳來，說是異寶現世，四大宗門的人打了一場，其戰驚天！但爭搶異寶的眾高手最後沒有一個活著從極北返回，那異寶到底是什麼，去了哪裡也沒有人知道了！
這也是千年來四大宗門往來變少，互相提防的原因。像南巫派那樣派人參加別的門派的大會的事，少之又少，也就南巫派為尋找某種特殊天賦的人才這樣還在滿世界走動。
“但這又和世界起源有什麼關係？和何必此次渡劫有什麼關係呢？”李祈守更加迷惑了。
“這幾個小娃娃的出現，基本能證實那件事要成真了，我們幾個老傢伙也終於要到了有用武之地的時候啦！”老祖的聲音聽不出悲喜。
“千年前，那些四大宗門的精英並沒有為爭搶異寶而死，他們是為守護這個世界集體犧牲了自己！”老祖緩緩道來。
李祈守駭然，長大嘴巴不知道說什麼。如果那次不是內訌，那為什麼四大門派都結了仇一樣的提防對方？但老祖所言好像也能解釋為什麼一場內訌中沒有一個人活著回來？
“他們發現了一扇門。一扇通往冥獄的門。”老祖似乎在回憶，聲音縹緲了起來。
李祈守大氣都不敢喘，靜靜等著老祖敘說。
“更古老的，沒人敢記在紙上的世界起源之說，按規矩將在你晉升煉神境界後告知你的，現在或許早了點，但是時代不一樣了。”
“若將世界比作一座塔，世界就分為四層。我們在第三層，冥獄是第二層，冥獄之下還有魔界。往上就是上界，金仙所在的世界。”
“金仙以仙帝為首，仙人們掌控著上界和我們的世界。但仙人們不能完全掌控冥獄，更無法觸及魔界！你知道人死之後的生魂，不管凡人還是修士，其魂必往冥獄而去，不可為害人間。是以冥獄是獄，是關押那些鬼物惡靈之所。”
“但人的魂魄是不滅的，在人間滿是戾氣難有理智，但在冥獄那些魂卻能修煉，透過吞吃別的魂的方式，於是就產生了四方鬼王。這四方鬼王，實際都臣服於仙帝，即使他們對我們，對仙人天生有極大的敵意。”
李祈守還是不明白，也沒有頭緒，老祖所說他也知道啊，這是對這世界仙人鬼物的解釋而已，雖不是人人皆知，但只要是有心瞭解的修士，定也能輕易搞明白這些架構的。李祈守也不敢打斷老祖，就靜靜的聽著，反正老祖總要講到重點的。
“千年前尋寶而去的隊伍，他們發現了冥獄之門，門上鐫刻的卻是另一種說法。照那門上的說法，冥獄原本是我們人間，而我們的人間世界億萬年前就是上界。當上界金仙為仙帝之位大戰時，冥獄的大門就會出現。帶著冥獄億億萬萬的鬼物湧出，將我們這個人間摧毀，化作新的冥獄，而冥獄就成了魔界，原本的魔界就將徹底消失！”
“聽明白了嗎？”老祖開口問道，也不等迷茫的李祈守回答，繼續說了下去，“也就是說，我們所認知的世界實際在不停上升，仙帝之位有了結果，新的仙帝就會帶著金仙門衝破天際，開闢出一個全新的世界，原本的上界又成了人間！”
“那我們不能登上上界，進入新的人間？”李祈守聽懂了些，開口要問又覺得說不通。確實說不通，因為這個世界登上上界的路只有一條，那就是進入飛昇境界，明悟天道至理有了屬於自己的道，自然就成了仙人，到時會有金仙前來接引。
“不能，這天下億萬黎民將完全成為金仙們開闢新上界的祭品！”老祖冷冷道。
李祈守想到四方鬼王率億億萬萬鬼物肆虐人間的慘狀，後背一陣發涼。
“這就是這個世界的真相。千年前這個世界就該毀滅了，但是那些四大宗門的精英，在八位化虛強者的帶領下做了件逆天的事！他們一起暫時封印了冥界之門！”
“這不可能！”李祈守人生第一次反駁老祖，“如果這就是世界殘忍的真相，那麼冥獄之門出現的時候就意味著我們的世界要毀滅了，新的天界要產生了！此刻我們就是一群群鬼物了，怎麼還會有千年時間苟延殘喘？！”
老祖沉默了一會，李祈守的反駁倒讓他滿意，說明李祈守和他千年前的先輩們一樣，是有膽識的。
“因為上界出了問題，冥獄也出了問題。千年前這冥獄之門被發現後南巫派一位飛昇境大能犧牲自己去冥獄走了一遭！”
南巫派最善操弄鬼物，這不奇怪，只是活著進入冥獄還帶回訊息的恐怕這是南巫派第一人。
“他帶回的訊息是，四方鬼王死了一個，原因是魔界入侵冥獄！”
“這！老祖，魔界又是個什麼情況？”李祈守越聽疑問越多。
“不知道！冥獄本身就是個沒有日出日落，只有永恆黑暗的世界，魔界恐怕只會更恐怖，畢竟那裡是世界架構的最底層。”
既然老祖也不知道魔界入侵冥獄是個什麼情況，李祈守也不多想，問到了另一個大疑惑，“如果世界更替是必然，那為什麼憑百十位實力高強的修士就能封印天道招來的冥獄之門？這些修士也不能強大到這種程度啊！”
“不是說了麼，上界也出了問題，而且冥獄之門也不是天道招來的，而是仙帝開闢新上界，獻祭人間的手段而已！”老祖的解釋再次讓李祈守閉上了嘴。
“我們猜測舊仙帝隕落，新仙帝誕生，舊仙帝的世界規則會阻礙新仙帝的統治，所以新仙帝會像每一任仙帝那樣，獻祭舊人間，遺棄原上界，破空飛昇，再造完全屬於自己的新世界。但上界的變化我們無從得知，只能推測上界的新仙帝還沒有產生或者產生時出了問題，這世上沒有誰能窺探上界之事，而被接引成仙的，也從沒有再回來的說法。”
“我們的生存毀滅都只是仙帝鬥爭的結果決定？這都是什麼神仙？神仙不是該不死不滅，得道長生嗎？”李祈守繼第一次反駁自家老祖之後，人生第一次對上界金仙對仙帝產生了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