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我叫穆知白(3)
他喜歡的小月亮永遠不能再待在他的懷裡,是在水裡,觸不可及。
他開始渾渾噩噩,喜歡上了醉生夢死。
再後來,那個人找到了他,問他這輩子最想要的是什麼。
他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他笑著說,他愛上了一個不可能的女孩子,他想要得到她,想把小月亮從天上水裡撈起來,抱在懷裡。
那人笑了,說他可以幫自己實現。
記憶中已經很難再記起那個人的臉來,直到後來依照計劃把小月亮成功擄到了身邊,他依舊覺得那是個夢。
小月亮醒來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他跟她說自己是她的未婚夫,告訴她自己曾與她很相愛,告訴她遇到了一個很壞很壞的壞人,而那個壞人的名字叫做姜闌歌。
她信了。
一切看起來都那麼美好,他成功將小月亮擁入懷裡,終於沒有那個不堪的身份。
這回終於不再是哥哥,而是她的未婚夫,是跟她相愛的人,可以光明正大地待在她的身邊。
她身體不好,他陪她慢慢養身體,陪她一起吃飯,陪她一起看日出日落。
他想像情侶一樣跟她相處,想跟她做情侶一般親密的事,可每次親她她都會頭痛嘔吐。
醫生說那是因為那個藥對她神經造成了損傷,她不能受任何刺 激。
他心裡失落,同時隱隱覺得心理恐慌。
他開始在心裡質疑自己,這麼做到底是不是錯了?
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那時候他不曾懂這句話,後來“莫強求”的苦,把他自己直接逼入了死地。
當他的骯髒計謀被發現之際,所有的一切都開始往不可控發展。
再後來啊,他被關在了家裡,哪裡都不能去。
所有人都在指責他做了錯事,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就是做錯了。
他為了得到那個不可能的人,把自己折 磨成了一個瘋子!
可他還是不甘心,在奈哲爾來找到他,提出交易時,他想也未想就應下了,他覺得這是自己最後一次機會了。
奈哲爾也是一個可憐人,他跟自己一樣愛而不得,深受其苦,他們是同類人,卻又不盡相同,因為他跟他的心上人沒有那個無法跨越鴻 溝的身份,相較起他來,終究自己更可憐一點!
他做足了跟她再見的準備,這一次他孤注一擲要帶她遠走高飛,可他萬萬沒料到,就在那麼短短時間內,她竟然就已經愛上了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擁有他想要的一切,能光明正大愛她的身份,也有光明正大娶她的身份,甚至還能輕易俘獲她的芳心。
更可笑的是,自己用了三個月才好不容易在她那裡給她灌輸自己未婚夫的身份,可終於還是鏡花水月一場空。
他什麼也沒得到,又談何失去?
他愛她千般,卻連一個失去都不配。
又一次計劃落空,他被送回了家。
在家裡,他把自己藏在暗無天日的陰影裡,把自己變成了一個活在黑暗裡的怪物。
洛方城找了來,他說他的心情也不好,覺得他跟他同病相憐,想找他說會兒話。
他並不覺得自己跟這個男人有什麼同病相憐的地方,不過他也清楚地知道,這個男人也是個瘋子。
他說他也曾喜歡過一個不可能的人,也曾做過一些無法挽回的事,最終把自己困在了方城裡,到現在都沒能走出來。
洛方城,落方城。
他笑了,笑得像個瘋子一樣。
人啊,在做錯事之前永遠不會考慮後果,只想達到目的,不管手段。
其實自己跟他都是可憐人,沒有誰比誰可憐。
他想再見他的小月亮,甚至用絕食相逼。
小月亮來見他了,卻是帶著那個男人一起來的。
她可真是絕情啊,用這種方法來把他的念想全部斬斷。
他無數次想過,那個男人到底有什麼好,能被她再三喜歡,他到底哪裡就輸給了他?
曾經他還可以安慰自己,是因為哥哥的身份她才從不對他產生別的心思,如今他怎麼也無法安慰自己,輸得徹頭徹尾,半點尊嚴也沒有。
小月亮說對他很失望。
其實就連他自己也對自己失望透頂,一片真心被利用,成了別人的一杆qiang,傷透了身邊的所有人。
他被送去國外了,一個私人療養院,天天被逼著抄佛經,直至三個月後才終於稍稍穩下心境。
一日他突發奇想想坐船遊湖,坐在小船兒上,他再度喝得伶仃大醉,抬頭望明月,低頭思的也是明月。
他趴在船邊,瞧著水裡波光粼粼的那處月亮,笑了。
天上的明月太遠,只有水裡最近,伸手就能摸到。
他毫不猶豫地栽倒下了水,朝著他的小月亮奔赴。
可直到落到了水中,睜眼看到的,月亮還是遙遙地掛在天邊。
伸手,遙不可及。
他閉上了眼睛,感覺前所未有的空靈。
在死亡快要來臨前,他感覺前所未有的解脫。
可突然地,一隻手憑空出現,拉住了他的手,緊接著一片柔軟在他唇上相貼,撬開唇齒,給他渡氣。
他以為是他的小月亮終於來了,緊緊地抱住她,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終於被帶上岸邊時,他被那個女人用力砸到地上,然後被她騎到身上用力地甩巴掌。
“吃了老孃的豆腐,你踏馬敢死試試!”
他醒來,瞧著那個打自己的兇殘女人,眸色恍惚了一瞬後,終於醒了。
乾乾淨淨的小臉,長長的頭髮溼漉漉地垂在兩邊,長得不醜,也實在談不上好看。
他眸色一沉,用力把她掀翻在地,站起來頭也不回地走。
“喂小白臉,好歹老孃救了你,說句謝謝不過分吧?”
“小白臉有女朋友嗎?救命之恩誒,有興趣跟我處個物件嗎?”
“喂,你是聾 子嗎?”
女人直接跳上來,手臂毫不見外地搭在他的肩膀,眼睛盯著他的臉犯花痴:“我叫孟宛,帥哥你叫什麼名字啊?”
月色將兩人的背影拉得很長很長,只傳來那個男人很不耐煩的聲音。
“我叫穆知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