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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椿城溫總

顧慕臻拉著溫柔去放煙花,其實他自己也沒有放過煙花,把溫柔環到胸前,點了火,煙花衝上天空又炸天在空中燃起一簇又一簇燦爛花海的時候,顧慕臻才意識到他居然還沒有跟溫柔做過這麼浪漫的事情。

他買的煙花很多,也有兩箱,各式各樣的,有天上放的,也有地上跑的,還有手中拿的,江女士和陳裡樊在屋內的陽臺整花草,一時也出不來,顧慕臻想到明天大年初一,他得回家,他只有今天晚上能陪溫柔,這煙花過了今夜再放就沒年味了,也沒有氣氛了,他就把兩箱煙花都拆開,但凡是地上放的,他全部鋪地上,鋪了大半個院子,然後一個一個地點燃。

這麼一來,整個小院都籠罩在煙花和氣霧裡,如夢似幻。

他靠在牆壁上,摟著溫柔,跟她一起看這年夜下的夢幻小院,緩緩,他低聲說:“柔柔,過了年我們就領證吧?”

溫柔搖頭,推開他的手,去將剩下的煙花收起來,她不打算放了。

顧慕臻蹙眉,走過去抓住她的手:“我陪你放完。”

溫柔說:“不想放了,汙染空氣,到處都是菸灰。”

顧慕臻瞥她一眼,見她是真的不願意再放了,他也不勉強,拉開她,他自己收拾了一下,將沒放完的煙花全部裝進一個箱子裡,再放到她們家的倉庫。

轉身的時候溫柔來一句:“很晚了,你趕快回去。”

顧慕臻哼一聲:“今晚我睡這,明早上再走。”

說完不再搭理她,繞過她往她臥室去了。

溫柔跟在他身後,憤忿地說:“你怎麼能睡這!”

“我怎麼不能睡這?”顧慕臻忽地轉身,一把將她扯進懷裡,半摟半抱著進了她的臥室,壓在門上,低語:“又不是沒睡過。”

江女士讓陳裡樊幫忙把陽臺內的花都重新填了一些新土後就趕他走,陳裡樊擼起袖口看了一眼腕錶,十一點半了,也差不多可以準備鞭炮了,他看了江女士一眼,去洗了手,又很熟稔地走到倉庫,搬出一箱大花,挪到院子裡。

這一出來才發現地上到處狼藉,全是煙花燃燒之後所留下的殘殼和紙灰,再往旁邊一瞅,那輛車還在。

陳裡樊笑了一下,只當看不見那輛顯眼的車,他找個位置,放好鞭炮箱,摸了一根菸,靠在花架上抽著。

十一點五十九的時候,他撣了一下菸灰,摸出打火機,將鞭炮箱的引線燃了。

同一時刻,整個郊區的上空也跟著沖天而起,一時天空都被煙花蓋滿了,顧慕臻摟著溫柔,站在她的落地窗前,看著外面的如花天空,他竟覺得,有她的天空,居然如此美麗。

陳裡樊放完煙花也沒再厚臉皮留下,去跟江女士說了一聲就走了。

江女士送他出門,返身看到顧慕臻的車還停在院子裡,她笑著搖了搖頭,也不去敲溫柔的房門,關了電視,回臥室睡覺。

顧慕臻在溫柔這裡賴了一晚,第二天很不想起,但今天是大年初一,他得回家,平時可以任性,今天卻不能任性。

睜開眼看溫柔還躺在他的懷裡,他笑著吻了一下她的額頭,輕輕抽開手,起床穿衣服。

他剛下床溫柔就醒了,揉了揉眼睛看他。

顧慕臻說:“你繼續睡。”

昨晚他纏她挺久,她這會兒大概還有些渾渾噩噩,確實,溫柔只是察覺到了一些動靜,慣性地睜眼,實際上她還沒醒。

聽到顧慕臻的聲音,她又把臉往枕頭裡一蒙,睡了。

顧慕臻收拾好,坐過去抱了她一會兒,雖然十分不捨,還是起身離開。

藍姨聽了顧夫人的話,抽晚上有空的時候給藍阮打了個電話,意思是讓她可以回來了,但得先回椿城,其實藍阮那裡學業已經結束了,她最近也在找工作,但因為想回家,她找的也不大上心,就一直閒在家裡,椿城那裡有工作安排,她是知道的,聽了她媽媽這樣說,她幾乎沒猶豫,買了機票就回了椿城。

藍姨有三年多沒見女兒了,雖然影片裡有看,但能跟現實相處一樣嗎?不一樣,當藍阮抵達了椿城,打電話給她的時候她就向顧夫人告了假,於是大年三十的晚上,藍姨就坐飛機去了椿城。

當顧慕臻第二天回到家的時候,就看到做飯的人不是藍姨了。

顧慕臻眼眸微眯,因為一大早來拜年的人挺多,他也沒有問,從初一到初五,他幾乎沒有閒下一刻,他爸爸媽媽也幾乎忙的看不見面,到了第六天,他才有機會問顧夫人藍姨去哪裡了。

以往藍姨可是連過年都在家裡過的。

今年卻不在了。

顧夫人說:“去看阮阮了呀,好像是說阮阮今年沒有加班,她就請了假,去椿城過年了,她在我們顧家做了很多年,盡心盡力,又連著三年沒放過假,難得可以跟阮阮一起過年,我就給了她放了一個月的假,讓她好好陪一陪女兒。”

顧慕臻抿唇冷笑,他前腳提了藍阮,後腳藍姨就跑到椿城了,貓膩的這麼明顯,他媽媽是把他當智障看的吧?

顧慕臻唔了一聲,就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顧銀章向來在這樣的話題上不插一聲,等妻子和兒子說完了,他這才開口:“晚上薄家有宴會,你跟我一起去。”

這個你指的自然是顧慕臻。

顧慕臻挑眉:“薄家的宴會你不是一直都推掉的嗎?”

從莫馥馨被薄京‘拐’走之後,但凡薄家的宴會,顧家都不去。

這怎麼又去了?

顧銀章笑道:“你的女朋友被薄京撬走了,顧家也要給點反應不是?總不能當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但一個多月的冷臉也擺夠了,又不是真的要跟薄家鬧翻,如今面子掙夠了,也適時的順著臺階下就行了,今天是薄老太太遞的請柬,她親自下的請柬,爸爸當然要去,你也得去。”

顧夫人說:“我就不去了。”

顧銀章說:“嗯,本來今天也沒有女眷,據說薄老太太邀請的全是男嘉賓。”

顧夫人挑眉:“有講究?”

顧銀章搖頭:“不知道,晚上去了就知道了。”

薄老太太發的邀請函,無一人缺席,但凡接到邀請函的人全部到場了,顧慕臻來了才發現,這些嘉賓不單有諜城的,還有其他城市的。

看到薄京,把他喊到一邊,問他:“你奶奶想做什麼?”

薄京聳肩:“鬼知道。”

顧慕臻倚靠在窗臺,一手端著酒杯,眯著眼打量著場內各色各樣的面孔,倏地視線一頓,剛晃過去的眼又轉回來,落在一個男人身上,越看越熟悉,雖然大年三十晚上只有一面之緣,但這個人真的是那天晚上坐在江女士家中的沙發上被溫柔稱作陳叔叔的男人。

他怎麼也在這?

不就是對面的一個鄰居嗎?

這樣的一個郊區鄰居,能得薄老太太親自下請柬邀請,看來這個人的身份並不是鄰居那麼簡單呢?

顧慕臻下巴微抬,指了指陳裡樊,問薄京:“認識?”

薄京搖頭:“不認識。”

顧慕臻看著他,明顯的懷疑。

薄京笑道:“別這麼看我,我就是認識我也不會說,你知道我的職業,而且,我也真不認識他。”

顧慕臻看到了陳裡樊,陳裡樊自也看到了他,陳裡樊微微一笑,沒躲沒閃,衝他揚了揚酒杯,又喝了一口紅酒,算是打招呼,但他卻沒有來顧慕臻面前,而是一直呆在薄老太太旁邊,與他一起呆在薄老太太旁邊的人還有三個,顧慕臻一個人也不認識,他爸爸這樣身份的人,也只是被邀請而已,卻沒那機會被薄老太太留在身邊。

跟薄家有關的,還能讓薄老太太如此看重的人,呃,難不成跟薄京一樣的職業?

顧慕臻英俊的濃眉微凜,擱下紅酒杯,找了個安靜的房間,給溫柔打電話:“你那個陳叔叔是做什麼?”

溫柔說:“不知道呀。”

顧慕臻說:“你們鄰居了那麼多年,你不知道他是做什麼的?”

溫柔想了想:“雖然鄰居了多年,但我一直在外面上學,回家的次數很少,基本沒見過他,後來又出國三年,更加不熟悉了,就是最近頻繁看到他,以前好像真沒見過。”

顧慕臻說:“我今天看到他了。”

溫柔咦一聲:“在哪裡看見的?”

顧慕臻說:“薄家。”

溫柔驚詫:“他怎麼會在薄家?”

顧慕臻說:“我也不知道,馨馨有跟你說薄京是做什麼的嗎?”

溫柔頓了一下:“說是高危職業。”

顧慕臻說:“嗯,我懷疑你那個陳叔叔也是。”

溫柔:“……”

顧慕臻說:“只是懷疑,今天被薄老太太邀請來的人很多,商業上的人也不少,可能只是生意人。”

溫柔說:“哦,我對他的職業沒興趣。”

顧慕臻笑,問她:“在做什麼?”

溫柔說:“陪我媽媽下象棋。”

顧慕臻挑眉:“你還會下象棋呀,我以為你在練瑜伽。”

溫柔說:“我不會,陪我媽媽消遣。”

顧慕臻哦了一聲,又與她閒聊了一會兒,聽到有人叫他,他這才結束通話電話,走出去。

出去之後才知道是他爸爸派人在找他,等出去,顧銀章把他拉到了一位英俊逼人的男人面前。

那男人朝他伸手,笑容溫和,可難掩深沉的霸氣,舉手投足間盡是上位者的掌控之感。

顧慕臻看一眼這樣的一雙手,又看一眼面前這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伸出手:“您好。”

兩個人紳士地握了一下,顧銀章向顧慕臻介紹:“這位是椿城溫總。”

椿城,溫?

姓溫?

顧慕臻銳利的視線掃過男人深邃的眉眼,薄唇微抿,又看向自己父親,總覺得父親知道些什麼,怎麼會無緣無故向他介紹這麼一位男人?

顧慕臻打量溫久展的時候,溫久展也在打量他,心裡默默地想,這就是溫柔看上的男人?

眼光倒是不錯。

溫久展來諜城赴宴的目地並不是薄老太太,也不是顧慕臻,而是江女士,當然,因著溫柔是江女士的女兒,溫久展自然也很關注溫柔。

之所以想認識顧慕臻,是因為他是溫柔選定的男人,至少要看一眼。

溫久展並沒有多留,見過顧慕臻之後又去跟別的生意人交杯碰盞了。

顧慕臻望向顧銀章:“爸,有什麼話可以直接對我說。”

顧銀章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溫柔的身份,你調查過嗎?”

顧慕臻眼神一沉:“爸你私下裡調查過溫柔?”

顧銀章說:“別這麼一副我欺負了你的女人似的,我沒調查她,是溫總剛剛跟我說了一些事情,偏巧溫總姓溫,溫柔也姓溫,我是覺得,你也許可以查一查,當然,查不查是你的事情,爸只是建議。”

顧銀章說完,轉身走了。

顧慕臻一個人站在那裡,唇瓣抿緊,逸出一聲冷笑,三年前他媽媽背地裡搞鬼,不讓他跟溫柔在一起,三年後他爸爸是想用這種明明白白的方式不讓他跟溫柔在一起嗎?

他是沒查過溫柔,有什麼好查的,她除了一個媽媽外,就只有一個死去的爸爸。

這位溫總,就算姓溫怎麼了!

轉身丟酒杯的時候,又一下子頓住,溫久展若真跟溫柔有關,那媽媽就不會瞧不上溫柔了。

這麼一想,顧慕臻又有些蠢蠢欲動,想要查一查了。

不過,也許這就是他爸爸的陷阱呢!

顧慕臻蹙眉,丟開杯子,又換了一杯酒,沉默地喝著。

因著這一夜的宴會,看到了陳裡樊,還莫名其秒地見了一個溫總,後來幾天顧慕臻都有些心煩意燥。

顧慕臻十分清楚,溫柔的爸爸不在了,他也在溫柔的臥室裡看過溫柔十二歲以前的家庭合照,那個被溫柔依偎在懷裡,被江女士依偎在懷裡的男人並不是溫久展,但是,長相頗神似。

他思來想去,還是直接打電話問溫柔,私下調查她什麼的,他才不會去做呢,她若真有事隱瞞他,他就讓她親口說。

溫柔聽了他的疑問,眨巴了一下眼睛:“我就只有一個爸爸,在我十二歲的時候出車禍死了,我爸爸沒說他有兄弟姐妹,我媽媽也沒說過這樣的話,那位溫總,想來只是碰巧姓溫吧,總不能因為出現了一個姓溫的,就跟我有關呀。”

這倒也是。

但是年後,溫柔的這話就有些站不住腳了,公司初九上班,溫柔初八就來了,給每個員工發了新年紅包,又發了開門紅包,這才進辦公室,一進辦公室,就接到了一筆鉅額訂單。

如今諜城潮商標也小有名氣,尤其年前那一個月,訂單超多,畢竟要過年了嘛,逢人都會換新裝,既是服飾行業,這個時候自然就是訂單最多的時候,所以開張第一天接筆大訂單,溫柔也沒在意。

但簽約的時候,看到推門而進的男人,她還是整個人驚恐了一下。

不為別的,只因為他真的長的太像她爸爸了。

溫柔愣在那裡,溫久展笑了笑,邁開大長腿進了會議室,拉了一把椅子坐,助理立刻遞上合約書。

喬姆翰低咳一聲,溫柔立馬回魂,也跟著坐下,拿過合紙書。

簽字的時候彼此都很安靜,等簽好字,溫久展衝溫柔伸出手:“合作愉快。”

溫柔看著那隻手,又默默抬眼,看向他的臉,跟父親七分神似,但父親的眼睛比他銳利,當然,父親在看她的時候,又遠比他溫和,他的眼裡是笑,父親的眼裡永遠都是寵溺。

溫柔伸出手,虛虛地與他握了一下,說了句“合作愉快”。

溫久展道:“晚上我訂了飯席,一起去吃飯,慶祝一下。”

打心底裡溫柔是想拒絕的,總覺得這個男人跟爸爸太像,讓她有些惶恐,最主要的不是長的像,而是他也姓溫,這就太巧合了。

她覺得她得問一問她媽媽,她爸爸是不是有兄弟姐妹。

可作為剛簽約的合作伙伴,沒道理拒絕這樣的飯席,溫柔只得點了點頭:“應該是潮商標請客,哪能讓溫總請。”

溫久展笑道:“不重要。”

重要的是能跟你一起吃飯就行了。

溫久展回到酒店,助理唐姜給他遞了一杯茶,他接過,卻沒喝,只是立在窗前,看著外面的車水馬龍,聲音低沉:“小姜,原來她來了諜城,跑這麼遠,又這麼隱蔽,難怪一直找不到她。”

唐姜當然知道他口中的她是指誰,不是溫柔,而是那位江小姐。

說真的,如果不是意外地看到了諜城潮商標的廣告宣傳,他們也找不到這裡來。

唐姜說:“要去一趟嗎?”

溫久展搖頭:“大哥竟然去世了那麼久,她卻隻字不提,也不向我們溫家說一聲,更加不回去,我能原諒她,家裡的人卻不能原諒她,她罔顧跟我的婚約,又拐走大哥,又讓大哥慘死在外面……”

他說著,胸口開始起伏,有怒意滲進眼眶。

唐姜立馬道:“大少爺是車禍死的,總裁你是查過的,跟江小姐無關。”

溫久展冷道:“不是她,大哥能離開家嗎?他不離開家,能車禍死亡嗎?”

唐姜抿唇不語,跟在總裁身邊這麼久了,他當然瞭解這個總裁是什麼樣的人,他哪裡是介意大少爺是怎麼死的,他只是要用這樣的罪孽逼迫江小姐回去。

總裁……可一直沒結婚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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