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會議
解剖室外,方乾見厲欽出來了連忙迎了上去:“老大,死者身份確認了。董鳴,男,二十五歲,家住牧遙小區,是景天計程車公司夜班司機。我問過董鳴的同事,他同事說董鳴最後一次上班是七月五號,之後再也沒人見過他。”
說著,方乾將景天計程車公司員工的筆錄遞給了厲欽。
厲欽認真將筆錄看了一遍,沉聲道:“馬上開會。”
辦公室內,所有組員都坐在各自的辦公桌前,手裡握著紙筆看向面色嚴峻站在白板前的厲欽。
白板上貼著死者照片和現場各處的照片,方乾將死者身份又說了一遍,厲欽也將從法醫那邊得到的訊息傳達了下去。
組員宋晗想了想出聲道:“生殖器被割了,那會不會是情殺?”
“應該不會。”方乾出聲反駁道:“董鳴沒有女朋友,據他計程車公司的同事說,他除了晚上出車之外,白天都在家裡睡覺,沒有接觸過什麼女性。”
“那他家裡人呢?”阮清甜記完資訊後抬頭問了一句。
方乾看向她道:“董鳴老家在農村,家裡有一對兒年邁父母,我跟當地派出所聯絡過,據說三年前董鳴因為偷取家裡僅剩的兩千塊錢,被父母趕出了家門,三年裡董鳴沒有回過一次家,也沒跟家裡任何人聯絡過,算是斷絕關係了。”
“不是情殺。”阮清甜咬著筆帽,皺著小臉兒思考著,片刻後輕聲道:“死者死前遭受過虐待,被割掉生殖器,挖眼拔舌,這兇手跟死者得有多大的仇啊?”
“我看我們就先從死者的仇家開始查吧。”鋼鏰兒出聲道,看了一圈周圍的同事徵求意見。
宋晗跟阮清甜都認同的點點頭,但方乾卻緊跟著搖搖頭說道:“他沒仇家,據死者的同事說,他性格內向從不跟他們過多來往,想結仇都沒機會,他鄰居也說,死者很隨和,跟他們從沒有發生過矛盾。”
“這就奇怪了。”宋晗想不通:“一個私生活幹淨,性格隨和內向的人,怎麼會被折磨成那樣?死後還被扔在用磚堆成的‘棺材’裡?”
“是啊,為什麼要擺個‘棺材’出來呢?”方乾也想不通了。
“死者家裡查了嗎?”厲欽看向方乾問到。
“查了。”方乾將另一份資料遞給了厲欽道:“痕檢科的人在死者家裡只提取到了死者的指紋,門鎖和窗戶都沒有破壞過的痕跡,鄰居也證實,七月五號下午五點多死者離家之後就再也沒回去過,可以肯定,死者不是在家中遇害的。”
“我們再去一趟爛尾樓。”厲欽冷著臉說罷轉身就要走。
阮清甜卻在沉思了一會兒後,忽然想起什麼驚呼道:“對了,還有樓門上的那朵白玫瑰,我是兩點到的案發現場,當時樓門上是沒有玫瑰的!”
“你確定?”厲欽止步回頭皺眉問道。
“確定!”阮清甜重重點頭。
厲欽轉身在白板上寫下了數字‘14:00——14:38’語氣凌厲道:“也就是說,玫瑰是在這三十八分鐘之內才被放上去的,可當時爛尾樓外已經拉起了警戒線,有警員看守,普通市民根本無法接近爛尾樓,那就只有一個可能……”
“玫瑰是樓內人放的!”阮清甜緊跟著說道。
音落,眾人皆變了臉色。
樓內只有警員,法醫和痕檢科的人,如果真是樓內人放的,豈不就是有內鬼?
厲欽忽然扭頭看向鋼鏰兒道:“最近局裡有新人嗎?”
鋼鏰兒想了想連忙點頭道“有,除了來咱們組報道的清甜外,外勤部還新調來了一名警員。”
“馬上去查。”
“是!”鋼鏰兒應了一聲大步走出了辦公室。
宋晗看了看鋼鏰兒的背影突然陰笑著看向阮清甜道:“哎呀,我看咱們就應該先查查這個小丫頭,說不定花還是她放的呢。”
聞言,屋裡的人齊刷刷的看向阮清甜,連厲欽銳利的眸子彷彿都在打量著她。
阮清甜當即狠瞪了宋晗一眼,生氣的吼道:“你腦子是不是瓦特了?我兩點到現場之後就一直和法醫在現場勘查屍體,直到你們和厲隊趕到現場,我才和你們一起離開,說我放的花?你當我是孫悟空拔根毛能變個分身呢?”
阮清甜的話引得屋裡眾人哈哈大笑,厲欽目光凌厲的掃了一圈,嚇的他們連忙噤聲,厲欽這才冷聲道:“宋晗方乾,你們再去一趟景天計程車公司,我要知道死者在七月五號當晚都拉過什麼人,去過哪裡,還有最後一趟出車時間。”
“是!”
阮清甜眨巴眨巴眼睛,宋晗和方乾也離開了,屁大會兒功夫,辦公室裡只剩下她和厲欽了,眼看厲欽放下筆也要走,阮清甜急了,連忙追上去叫道:“厲隊,那我呢?”
聞聲,厲欽停下腳步,扭頭打量著她冷聲道:“你學過痕檢?”
“嗯,你怎麼知道?我是在大學的時候選修過痕檢。”阮清甜詫異問道。
厲欽薄唇微抿,在現場她對環境的敏銳觀察力是一個痕檢員必備的基本功,但可惜,並不精。
厲欽並沒有回答她,只說道:“跟我再去趟現場。”便大步朝前走去。
阮清甜一聽要去現場立刻來了精神,忙點頭道:“好。”
傍晚,天色陰沉的更加厲害,阮清甜一下車就抬頭看天嘟囔道:“又下雨了,這天是被誰給捅了個窟窿嗎?都下了一個多禮拜了,沒完沒了了。”
厲欽只是淡淡撇了阮清甜一眼,便率先進了爛尾樓,阮清甜連忙跟上。
警戒線還圍著,兩個警員守在四樓防止外人進入現場。
剛踏上四樓樓梯,阮清甜忽然止步,眼睛不停環顧著四周,支稜著耳朵,小手拽住厲欽的後衣角小聲道:“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厲欽向來厭惡別人的觸碰,尤其是異性,感受到衣服後面的拉扯力,臉色瞬間黑了下來,但聽到阮清甜的話後,厲欽還真的仔細聽了聽,幾秒鐘後,厲欽同樣小聲道:“像是……鋼索的聲音。”
“嗯。”阮清甜認同的點點頭,表情凝重的往前又走了幾步,鋼索被風吹動的聲音聽得更清晰了,忽而,阮清甜轉身看向厲欽道:“下午,痕檢科的人在現場除了死者的腳印外沒提取到任何其他人的腳印,我一直想不通,沒有腳印,那兇手是怎麼進出爛尾樓的?可現在,我想我可以解釋的通,兇手是怎麼來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