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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業障

白夜聽得雲裡霧裡,心裡好笑,說唐澤這人本就身在世俗之中,如今談起佛理,倒真是有些違合。

她默默的聽著他說完,杯裡的酒液下了幾分,笑道,“難不成這酒還真是個業障,罪惡的根源?”

唐澤忽而俯身,眉目生輝,笑著揉了揉她的獅子頭,“孺子可教也。”

白夜愣愣的看著他的臉,發心貼著他的掌心微微發熱。

她有些恍惚,雲裡霧裡的看著他,“你是發燒了還是腦袋被門擠了?說話顛三倒四的。”

唐澤恨鐵不成鋼的嘆氣,目光調向她手裡的酒杯,“白夜,就你這腦袋瓜子,不怪姜滬生看不上你,要是我,我也把你調走。”

唐澤一刀見血,直戳白夜痛楚,剛剛癒合的傷口一下子又血崩了。

白夜猛地蹲下酒杯,“唐澤,就你嘴毒。”

“怎麼?戳你痛處了?”

“插刀之仇,不共戴天。”白夜憤恨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唐澤懶洋洋的支著下巴,忽而一笑,一把揪住她的挎包帶,“等會兒,心急什麼?”

“放手。”

“不放。”

“唐澤,我生氣了。”

“你覺得,在酒吧裡,誰能讓左春歡毫無芥蒂的喝下含有酒精的飲料?”唐澤一鬆手,白夜差點撞上從旁邊走過的方芳。

小姑娘眸光一亮,閃過兩道熊熊八卦之光。

唐澤搖了搖手裡的醒酒器,說,“我看見過盧輝調這種酒,可惜試著調了許久都沒找對口味,今天終於搞明白了,他在裡面加了一種中和甜味劑,把酒精的氣味完全掩蓋掉了。”他一字一句的說,目光灼灼的看著白夜,意思是,看,你就是個白痴吧,哥這智商絕對碾壓你幾十倍,快誇誇我吧!

盧輝是調酒師,他知道左春歡有哮喘,左春歡對他再也信任不過,只要他遞給她的飲料,她怎麼會不喝?

他只要對她說,這是他特別調給她的,沒有任何酒精的飲料。

可是,這該死的動機呢?

白夜巴巴的望著唐澤,“他為什麼啊?左春歡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他的麼?孩子生下來,只要配型成功,就可以手術了啊!”

唐澤搖了搖頭,恨鐵不成鋼的道,“如果他找到了更好,更匹配,且可以直接進行骨髓移植的人呢?”

“左春歡就失去利用價值了嗎?”白夜驚訝的望著他,想到稍早的時候,他說貝貝已經在進行移植手術了。

白血病從配型成功,到準備手術需要經過準備期,手術期和恢復期,手術前期必需要完全緩解才能手術成功。

貝貝今天動了手術,那說明他之前至少在半個月以前就已經找到了骨髓捐贈者,並配型成功。

白夜不敢置信的看著唐澤,覺得一股寒氣兒從腳底板一直蔓延到頭皮,整個人彷彿沉浸了冰窖之中。

她既替左春歡的一片痴心惋惜,又覺得真相如此讓人心寒,宛如生生上演了一場人生悲劇。

無論是殺人者,還是被殺者,果真都逃不過業障二字。

黑色的保時捷suv快速的穿梭在車陣中,白夜安靜的坐在副駕駛上,目光陰鬱的看著車窗外飛逝的路燈和法國梧桐。

這是個爛漫的城市,人們喜歡道路兩邊的法國梧桐,喜歡在灼熱的夏夜裡獨自坐在街頭的咖啡店裡,喝一杯冰咖啡,或是來一杯冰欺凌。

閃爍的霓虹燈把城市裝點得格外的豔麗,如同一位神秘的東方少女,靈動而撫媚,在暗暗的夜色中釋放這迷人的光彩,引誘那些迷途的人們。

“你怎麼知道貝貝今天手術?”許久,久到白夜意味這聲音都不是從自己口中說出來的。

唐澤微微側頭,目光中帶著一絲淡淡的自嘲。

他說,“我在幫貝貝找合適的骨髓,無意中發現本個多月前,貝貝已經找到匹配的配型了。由於骨髓庫的保密規定,捐獻人的姓名不會輕易透露出來,所以不知道那個人到底是誰,不過今天,似乎可以肯定了。”

白夜望著始終沒有被接通的電話,心彷彿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車子很快上了高速,風聲摩擦著車體,發出一種細微的幾乎無法辨別的聲音。

從華陽市到博陽市一共兩個半小時的路程,當suv進入博陽市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四十。

車子一路平穩的駛向市第三中心醫院,其間,白夜給姜滬生打了個電話,聽著電話裡姜滬生疲憊的聲音,心裡擠壓的那點火氣好似一下子找到了宣洩口,一股腦湧出來,真真是渾身都舒暢了。

“你現在在哪裡?”姜滬生深深吸了一口氣兒,站起身,示意身後的同事們可以收隊了。

“在去博陽市的路上。”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唐澤的側顏,心裡莫名的有種被抓包的感覺。

明明決定再也不想跟他攪合在一起了,可偏偏命運巧合得讓她想躲也躲不開。

“你跟誰在一起?”姜滬生疲憊的拉開馬自達的車門坐進去,握著方向盤的時候,掌心都是抖的。

不用猜,一定還是唐澤。

姜滬生氣得猛擊方向盤,絕大的鈴聲幾乎貫穿半條告訴,嚇得身後跟著的警車一個急剎車,差點撞到旁邊的護欄。

“呆在那兒,不要打草驚蛇,一切等我到了再說。”他拉著嗓子大吼,雖然心底明白,以白夜那種衝動起來能殺雞取卵的個性,保不齊現在已經打草驚蛇了。

大約半個小時後,suv駛進醫院的地下車庫。

第三中心醫院是博陽市最有名的血液中心醫院,全國上下每年有百分之三十的白血病患者將在這裡進行骨髓移植手術。

貝貝是八點進的手術倉,白夜找到盧輝的時候,他正安靜的坐在醫院的長椅上,一邊叼著沒有點燃的香菸,一邊看著手術室外的紅燈發呆。

似乎沒有想到她們回來一樣,他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嘴裡的香菸掉在地上。

“手術室裡的,是張成是不是?”白夜衝過去,一把揪住他的領子,將他壓在他牆上。

盧輝沒有說話,他死死的咬著唇瓣,目光從來沒有離開過手術室的大門。

唐澤朝白夜搖了搖頭,走廊裡安靜的彷彿只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醫生說,貝貝的病情根本等不到孩子出生。”盧輝雙手抱著頭,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他的身體沿著冰冷的牆壁滑下來,最終蹲在牆角不停的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兒。

“其實貝貝失蹤的那三天,並不是被張成綁架了,而是你揹著左春歡去找張成,帶他到博陽做了骨髓配型。”唐澤淡淡的說道,“你不用否認,做過骨髓匹配的人,院方會自動保留資料,我之前託人在三院幫貝貝找適合的骨髓時,卻被告知貝貝已經成功配型。真是讓人始料未及不是麼?”

盧輝已然處於崩潰的邊緣,就在半個小時前,貝貝被推進手術倉的時候,身體已經惡化,手術成功的機率只有百分之三十。

他已經做了所有的努力和掙扎,甚至卑鄙的利用的左春歡,可此時此刻站在這裡,他卻覺得渾身發冷,他甚至不敢想象,如果貝貝能活著走出手術室,以後的路要怎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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