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陳家老祖
正氣,有些時候需要底氣作為支撐。
馬背上,趙飛揚能感受到順天府差役情緒上的變化,這正是自己想要看到的,今天弄這麼大聲勢,至少有三成是為了能讓這群人把悲涼掃去。
“我看你們誰敢動!”
見順天府的人要動手,陳志安當即呵斥起來,要不是趙飛揚的軍隊在這,他肯定已經動手了,但他現在不敢那麼,只能維持著自己的底線怒吼兩聲,不讓順天府尹的人有絲毫越界。。
眼見他如此,盧天明嘴角抿成一條,回頭看了看趙飛揚之後,才對他道:“陳大人,我們這可是好意,既然您沒有辦法交出人來,那我們就自己動手。”
“說的沒錯。”
他這邊話音剛落,趙飛揚就立刻幫起腔來,同時明確自己的立場,“為陳府安全計,全軍準備,一旦發生異動,立刻動手,勢必保護陳府安全!”
話音剛落,梨花軍中頓時傳出一陣刀槍舉措的聲音,填裝過可怕彈丸的兇器,已平舉胸前,瞄準的不知道是陳家哪一人!
恍然間,六目相對,雙方的衝突一觸即發。
對峙!
所有人此刻都在行動,但都同樣緩慢,雙方或近或退,都在相互試探著。
於陳志安而言,他萬萬沒想到盧天明近乎是強詞奪理的偷換概念,趙飛揚還真就順勢利導,將軍隊部署開來,他這是要做什麼?
趙飛揚的行為當真讓陳志安不安起來,他開始懷疑起自己對局勢的判斷來,莫非趙飛揚今天真的是本著殺人來的嗎?
想到這裡,陳志安深吸了一口氣,陰沉的臉色上更是蒙起一層冰霜,“趙軍門,你這是什麼意思,軍隊刀槍出鞘,我看你可不像是要保護我們的意思。”
“不是保護各位,難道本督還會有其他的想法嗎?”這番話說的連趙飛揚自己都不相信,話音才落,他的嘴角便輕輕揚起,能看得出他還在控制自己的情緒,不想暴漏的太直接。
“你!”
他越是這樣,陳志安心裡的火氣就越盛,只是眼下的情況偏偏又逼著他不能表現出來,這股滋味可真真是不好受。
十幾個呼吸的平復之後,陳志安壓下心中的火氣道:“趙軍門,看來今夜要是不讓你進入陳家,是不可能了?”
“我不會進去的。”趙飛揚面帶笑意,卻讓人覺得背後生涼:“陳家深宅大院,本督害怕走進去迷路呢。陳大人就一句話,今天晚上我們能不能把人帶走吧。”
這是最後的通牒。
從他的語氣裡,陳志安清楚的感受到壓迫,要是今天晚沒有這群梨花軍在,任憑他們鬧翻了天,自己也不會讓他們帶走一個人。
只是眼前突生變異,趙飛揚非但將軍隊拉來,還列起陣勢,他要是不應承下來,真的要看著雙方火拼嗎?
剛剛,他十拿九穩,一旦動手,順天府的人不說一個都逃不了,但也差不了多少,可現在,他開始後悔了,趙飛揚剛也在場,自己怎麼就沒下令把他們都給宰了呢?
現在倒好,人家緩過氣來,自己被憋在了小衚衕裡。
這就沒戲唱了?
他不甘心!
奈何形式如此,就算是他,也不敢草率給出決定,此刻雙方廝殺的結果,陳家必敗!
相比於陳淵等人被帶走,陳家如果被人頂在門口打敗了,那丟人可就丟到姥姥家去了。
陳家的地位,將會陷入從所未有的低谷中!
見他不說話,趙飛揚沒有催促,他知道陳志安一定在權衡利弊,今晚的局勢說來和他預想的相差太遠,不過眼下看來結果對自己這一方是有利的。
靜靜的等待,大概半炷香的功夫過去,陳志安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一樣,哼了一聲開口道:“趙軍門,本官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問你。”
“請講。”
“你有想過今天這麼做的後果嗎?”緊接著,他又大聲的對所有人質問,“你們都想過這樣做之後,會落得一個什麼結果嗎!趙恪他能保得住你們嗎!”
沒有回答,此刻的無聲無息,就是最好的回答。
鋒利、可怕的梨花槍沒有一支槍口衝下,月光下泛著寒光的梭子刀未曾歸鞘,這就是回答!
大軍的氣勢壓倒了陳志安這最後一搏。
他垂首喪氣,輕嘆了一聲,衝著趙飛揚道:“把順天府抓人的公文給我。”
“好。”
趙飛揚心中是驚喜的,不過面上卻依舊平和,好像這一切就該發生,都在他的掌控之內一般。
“天明,把公文交給陳大人。”
趙飛揚此刻面帶淡笑,奈何盧天明一句話讓他差點罵出聲來。
就在他招手的時候,盧天明催馬湊上來貼著他耳朵根,小聲的道:“軍門,下官今天就沒帶公文啊……”
“你……”把剛要出口的字吞了回去,趙飛揚道:“你的順天府令牌呢?”
“在身上。”將令牌偷偷遞給趙飛揚,盧天明道:“軍門,這樣行嗎?”
“一邊去!”
輕叱了一聲,趙飛揚心裡暗道盧天明真是氣昏了頭,什麼章程禮法都是他自己說出來的,本以為他是準備了抓捕手續的,哪成想會是這樣。
好在,還有這塊令牌在手。
根據大梁法度,順天府等法司衙門一旦遇緊急公務,可先行使用尹、丞令牌或公案火籤作為依據,待急事過,再行補充相關手續。
掐住了順天府的令牌,趙飛揚正色朗聲,“陳大人,這是順天府尹令,今夜事態緊急,故此不曾攜帶公文。”
“府尹令牌嗎……”
看著那赤銅鎏金的金牌,陳志安只能把這口氣嚥下去,他承認今,晚是自己估計不足導致的失敗,但他也認定眼下的失敗決不是最終的結果!
點點頭,將一切情緒深埋心中,陳志安抽了抽嘴角,道:“稍後,本官這便去把陳淵抓出來,至於兇手……你們問他便罷了。”
話音剛落,就在他轉身的時候,陳府正中心的大門左右敞開。
與此同時,一隊金吾衛成列兩縱而出,在正中間的位置上,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在陳麒和陳淵的攙扶下,緩步走出。
那老人看起來精神矍鑠非常,張嘴說話,氣如洪鐘一般,“不必進去抓人了,老夫把淵兒送出來了,倒要看看誰是誰非。”
老人現身,其氣勢頓震當場,就在他話音落下時,一個尖銳的太監聲音緊接響起,“太國仗,守善侯,統總都督事,陳泰山陳大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