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父親之死
她的聲音宛若天籟，趙飛揚嚥了咽口水，滿腦子都是剛剛蘇雨萱將護身符掛在他脖子上的場景。
那是他們之間距離最近的一刻。
蘇雨萱身淡淡的馨香，嬌豔欲滴的紅唇就在眼前。
趙飛揚真是能聽到她的心跳，二人盡在咫尺的的距離，實在讓人忍不住心生非分。
所幸趙飛揚定力深厚，穩住心神。
在蘇雨萱的目送中，他離開了蘇府，但是沒有去練兵場，而是直接回到家中。
家裡氣氛有些壓抑。
趙母更是哭了不知多少回。
因為，她已經知道了趙飛揚即將率兵出征一事。
“恪兒，娘不求你建功立業，只求你平平安安回來，答應娘，好不好？”
趙飛揚故作輕鬆地笑道：“娘，放心好了，孩兒一定保證活著回來！”
“你……唉！”
趙母再度掩面而泣，她看著趙飛揚，似乎有什麼話想說，但最終又什麼都沒說。
趙飛揚也看出來了，為了讓老人放心，不由問道：“娘，您還有什麼話想跟孩兒說的，您說，孩兒都聽著呢。”
趙母一怔，突然撇過頭去，猶豫許久，才咬了咬牙道：“恪兒，你可知道你父親當年，是怎麼死的嗎……”
“我父親？娘，莫非父親之死，當真另有蹊蹺？！”
趙飛揚渾身一怔。
之前他便察覺到了，可問起母親的時候，母親總是躲躲閃閃，含糊其詞。
現在看這情況，母親是打算把真實情況，全都告訴自己？
“對……你父親當年，不是死於什麼重病暴斃，而是被人，廢了武功，斷了經脈……”
“什麼？！”
趙飛揚一臉震驚。
“娘，您知道，是誰下的手嗎？”
趙母此刻，早已涕淚橫流。
她不住搖頭道：“當年你父親被送歸家裡時，已經嚥氣了。什麼話，都沒留下來……但娘知道，廢你父親的人，一定很厲害，不然的話，憑你爹的本事，又怎會神不知鬼不覺地便遭此毒手？”
“娘，您放心！不管他是誰，我一定會把他給揪出來，替父親報仇！”
趙飛揚眼中，狠厲一閃而逝。
他繼承了原本趙恪的一切，那麼現在這些因果，自然也得他來償還！
哪想，他話音剛落，趙母卻拼命搖頭。
“不！孩子，你聽娘說，你父親的仇，萬萬不能去報！”
趙飛揚一怔，滿是不解：“為什麼？！”
趙母擦拭了眼淚，說道：“因為你父親當年，便是死在北方，也正是你此次，前往應援之地……娘現在擔心殺你父親之人，一旦知道你的身份，會對你不利，你可明白？”
“所以，娘沒有別的要求，只求你平平安安地回來！”
說罷，不待趙飛揚開口，趙母便從懷裡掏出一本書來，雙手捧著，鄭重地遞給趙飛揚。
“娘，這是……
“武書！”
趙母輕輕撫摸著書封，噙著眼淚道：“這本書，是你父親當年留下來的，他說過，等你長大了率兵打仗，便把這本書，交給你，世世代代傳下去……”
“這……”
趙飛揚眼神閃爍，伸手緩緩接過書來。
書被一層油皮紙包裹，從外表來看，這本書的年齡，可能比他都要大。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
當觸碰到這本書的一霎那，他突然感覺內心一震。
就像是多年未見的好友，突然相逢一般。
這種感覺，非常奇妙。
他正要撕開牛皮紙，趙母卻一把按住，朝他搖了搖頭：“你父親說過，此書只能你獨自觀看，萬萬不可讓其他人知曉。”
趙飛揚強忍住開啟書的衝動，鄭重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娘。”
“好了，你去吧。娘不耽擱你了，你妹妹還在外頭等著，這丫頭哭得比我還傷心……”
趙母撇過頭去，抹著淚，揮揮手。
噗通！
趙飛揚跪地一拜，起身離開。
只是踏出門口的一瞬，他的鼻尖忍不住一酸，眼眶也熱了起來……
當晚。
趙飛揚在李公公的引領下，秘入皇宮。
今日趙一凡沒有在御書房召見他，而是選在了少有人來的萬獸園後山。
“臣趙恪，拜見陛下。”趙飛揚禮數週道。
“飛揚兄。”趙一凡拍拍他的肩，“此刻四下無人，李公公也守在那邊，你我兄弟相稱便是。”
“遵命。”趙飛揚笑笑，面色放鬆下來。
趙一凡也面露笑意，不過下一瞬，還是面色嚴肅起來：“蘇將軍一事，全託兄長擔待。我本欲調禁軍突騎於你，可朝上之事你也清楚，飛揚兄還請體諒。”
聞言，趙飛揚忙道：“一凡兄，不可如此講話，折煞於我。”
趙一凡擺擺手，轉回正題：“朝散之後，程愛卿才把朝上之意告我。陳氏壓制於你，只允你三千兵馬，這明顯是要你去送死，其心歹毒。”趙一凡語氣中帶了一絲怒火，隨即眸光一沉，看著趙飛揚：“但，我們卻忽略了一支軍隊。”
“一凡兄所言，可是……”
小皇帝頷首，“正是如此，飛揚兄此次出兵，可攜帶我麾下秘衛，助你一戰。”
聞言，趙飛揚倒是輕笑，不過他搖搖頭，“不必了，其實這次出兵，三千人以足矣。”
趙一凡不解：“飛揚兄此言是何意？”
趙飛揚道：“兵馬貴於精銳，其實三千人我還嫌太多了些，靡費軍資，消耗糧秣。”
趙一凡驚訝，“那依飛揚兄之言，當率多少兵馬？”
“千人足矣。”趙飛揚篤定道。
趙一凡連連搖頭，“飛揚兄，此等大事，怎可戲謔？賊兵恐怕近乎二十餘萬，就算他們要穩定戰線，可你要應對的最少也有三五萬人，三千人只怕都是杯水車薪，一千人？豈不是……”
他沒有再說下去，而趙飛揚卻道：“其實陛下，臣有一事還未來得及告訴你，還望贖罪。”
趙一凡一驚，但嘴上還是道：“飛揚兄何故如此？太見外了！”
趙飛揚沒有說話，而是拿出了一張圖紙給他。
趙一凡看了不由疑惑，“這是何物？看似搶矛，但那上面的筒子是幹什麼的？”
趙飛揚笑笑：“此物，名為梨花槍，是一種兵器，整體看上去像是和槍矛相似，但前面那個筒子內裝有秘藥，內摻鐵砂，一旦引燃可噴濃煙、星火，聲如霹靂，既能威懾敵軍，亦能殺敵於五十步外。”
趙飛揚神采奕奕，又接著道：“這東西引燃時星火狂湧，如梨花隨風怒放飛落，故稱梨花槍。”
趙一凡瞪大雙眼，不可置信：“這是你設計的？”
趙飛揚頷首，轉而說道：“有此兵刃，我相信只千餘人，便足以應付賊軍。”
“兄有此物，何不報之於我，交造辦場批次製作，裝備禁軍？”皇帝眼中雖含笑意，奈何他言外之意，卻很清楚。
趙飛揚道：“此物尚在研製中，我本欲待完備之時上奏天聽。”
皇帝點頭，“如此也好，兄有此物，看來此戰已有結局，只是沙場兇險，兄當自全其身。”
“多謝一凡兄。”
離開皇宮之後，趙飛揚如約的趕到了經武司校場，龔長林、林意深二人已整全軍馬待命。
翌日。
酉時二刻！
在鼓聲中，趙恪率三千軍馬，開赴戰場！
王都外，景雲道。
當趙飛揚見到了羅通之後，看著他率人在此備下的梨花槍和梭子刀後，不由道：“你在這等候多時來了吧？”
羅通鄭重道：”“大人，一千條拼裝好的梨花槍，三千把梭子刀，還有此次要用的竹筒面、便宜面都準備好了。”
“很好。”趙飛揚此刻下令，全軍分發裝備，三千把梭子刀每人都有，而那一千條梨花槍則被他分發給了經武測試排名前千的軍士。
他稱這支援有梨花槍的千人隊為“火樹銀花”，作為他手中的王牌使用，一切就緒，一眾人奔蘇將軍所陷孤城而去。
五日後。
王都，兵部。
陳志斌正同韓直說話，“本官看過你的公文了，韓大人，給趙恪的糧草是不是太少了一點。”
韓直笑了，“大人，若給足數糧草予他，豈不浪費？”
“非也。”
陳志斌道：“此事乃為國家計，糧草方面自當給足才是；無論如何，趙恪勞師乃為大梁，你不該在這點上剋扣於他。”
“那大人之意，如何？”
“依本官議，趙恪所需糧秣非但要給足，且還要如期，蘇定方將軍的糧草也該如此。”
韓直面上帶笑：“如此，下官明白。所有糧草下官當親自安排可靠人手押送。”
“如此方好。”陳志斌道，“那韓大人此事全付與你。”
“下官謝大人信任。”
韓直離開兵部，可他並未回衙門，而是轉奔內府，去找陳志安。
雖然陳志斌官高爵顯，但內府總司陳志安在陳氏黨羽中的威望也異常的高，同時就因為陳志斌在一些事上的做法，也使得很多黨羽們，在議定一些事後，還要去找他談談。
陳志安聽過韓直所講，不由皺起眉頭，“陳大人真是這麼說的？”
韓直頷首，“陳安熱確實如此講，所以下官不知該如何是好。”
陳志安忽然笑了，放下手中茶杯道：“你是他的部屬，恐這些話不該對我說吧?”
“大人此言，折煞下官了。”韓直忙道，“此事關係重大，還請大人明示下官。”
陳志安面有得色，“此事，依我看，糧草還是不要給足的好，畢竟給他們再多的糧草也不過是肉包子打狗罷了，他們此去，哪還有回還之理？”
言及此處，陳志安又道：“但你是陳大人部署，若不尊命而行只恐染罪，我看不如這樣，糧草還是如數給足，不過，只給他們一些軍躉中黴變陳積就好，反正他們未必有命吃。”
“下官明白了。”
韓直此刻起身，“既如此，下官當馬上回去安排，事不宜遲。”
“好。”
陳志安道：“如此，韓大人請便。此事我自當報於老祖。”
“下官多謝大人栽培，感恩戴德，銘感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