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七年之約（大家支援一下）
比比東的聲音不高，卻讓紅衣主教瞬間冷汗涔涔，他聽出了那語調之中蘊含的怒意。
他慌忙重新組織語言：“稟教皇，此人……樣貌著實獨特。
大大的寸頭，青青的臉色，還有兩顆穿著皇帝新裝的門牙，頗有些……豁達之態。
衣著古樸，一雙帆布鞋，一件老式黑外套，一條夏季單褲，周身……嗯……沾染了豐富的大自然純天然的饋贈，散發著一種……源自生命本源的、極具穿透力的醇厚芬芳，他走路時……”
“說人話！”比比東秀眉緊蹙，威壓陡增。
紅衣主教嚇得一哆嗦，字斟句酌：“中等身材，臉色青灰，方臉瘦削，偏偏兩腮贅肉下垂。許是路途艱難摔了跤，渾身泥濘，門牙也磕掉了兩顆。身上……身上有股難以言喻的濃重異味，類似……類似久未沐浴的耄耋老者所散發的體味……”
“夠了！”比比東臉色鐵青，猛地拍案而起，“再敢胡言亂語，本座便將你投入殺戮之都！”
“教皇息怒！小人句句屬實！若有半字虛言，甘受任何責罰！”紅衣主教嚇得魂飛魄散，跪伏在地抖如篩糠。
殺戮之都他可是知道的，有進無出，罪大惡極之人都將送往此處。
“抖什麼！還不快去把人請進來！本座倒要親自驗驗你所言虛實！”
比比東聲音冰冷，卻蘊含著見大師的急切渴望。
“遵命！”紅衣主教如蒙大赦，連滾爬爬地退了出去。
此時，玉小剛正一瘸一拐地走在武魂城主道上，寒風刺骨，凍得他瑟瑟發抖。
他抬頭望向中央神山之上那遙不可及的教皇殿，心中怨氣翻湧：該死的武魂殿，狗眼看人低！待我見了東子，定要你們這群勢利小人好看！
就在這時，那名紅衣主教飛奔而來，在他面前單膝跪地，恭敬道：“教皇陛下口諭，命小人恭迎長老大人前往教皇殿覲見！”
看到象徵高位的紅衣主教對自己跪拜，聽著教皇口諭，玉小剛那顆飽受摧殘的虛榮心瞬間膨脹到了極點！
他強忍著哆嗦，努力挺直佝僂的腰板，臉上恢復了慣有的矜持與高冷，慢悠悠道：
“起身吧。你這位小同志態度尚可，不像旁邊這位，”他斜睨了一眼那位衛兵隊長，“毫無敬畏之心，著實該死。”
衛兵隊長見紅衣主教都如此恭敬，早已嚇破了膽，撲通一聲跪倒：
“長老大人恕罪！小人有眼無珠，冒犯尊駕，罪該萬死！求大人海涵！”
玉小剛睥睨著他，冷哼一聲：“哼！吾生平最厭惡的便是你這等前倨後恭的勢利小人！不過……本長老向來寬宏大量，念在還要覲見教皇，今日暫且饒你。”
大師心中卻暗忖：先記下，回頭再收拾你，讓你明白何謂大師之威！
在紅衣主教的引路下，玉小剛很快來到宏偉的教皇殿門前。
“稟報教皇陛下，人已帶到。”紅衣主教高聲通稟。
殿內一片寂靜。
紅衣主教正欲再次請示，玉小剛卻已擺出熟稔姿態，從容道：“不必麻煩，我自行進去便是。”
說罷，他大步上前，伸手便去推那沉重巨大的殿門。
嗯？紋絲不動？
玉小剛臉上有些掛不住，鉚足力氣猛地一推！
恰在此時，殿內一股柔和的魂力將門緩緩拉開。
玉小剛用力過猛，頓時撲了個空，一個趔趄重重摔倒在地！
他手忙腳亂地爬起來，下意識地拍了拍沾滿泥汙的衣衫。
然地板未曾汙濁大師，大師卻在光潔的地面上留下一個清晰的人形汙漬。
大師抬頭望去，比比東正背對著他，站在那象徵著無上權力的教皇寶座之前。
那熟悉的背影，依舊高挑曼妙，依舊令他心馳神往……
玉小剛清了清嗓子，換上飽含深情的沙啞聲線：“東兒……多年未見，你……瘦了。”
“不知我們名震大陸的理論大師玉小剛，今日大駕光臨我武魂殿，所為何事？”
比比東的聲音傳來，冰冷得不帶一絲溫度，依舊沒有轉身。
玉小剛醞釀著情緒，用更“深情”的語調道：
“東兒……當年一別，匆匆已是經年。你風采依舊，而我……卻已垂垂老矣。東兒，你可還記得，當年在圖書館中，我們一同……”
“是啊，我還是那麼美。”
比比東猛地轉身，目光如利劍般刺向玉小剛，語速飛快，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
“而你，也還是那麼虛偽！說吧，今日來此，到底所為何事？”
話雖如此說，她心中卻是急切地渴望：他是真心來看我的……
看到玉小剛那張蒼老幹癟、骨皮分明卻雙腮贅肉下垂的哭喪臉，比比東竟仍覺得心頭微顫。
這張臉在她病態的濾鏡下，依舊有著難以言喻的“魅力”。
他身上散發的濃烈異味，在她鼻尖，竟彷彿也帶上了一種讓她忍不住深嗅的“特殊氣息”……玉小剛的一切，如同魔咒，依舊在扭曲地吸引著她。
玉小剛強作鎮定，維持著從容：“東兒，我此來只為與你敘舊。我對你的心，還是那麼……”
“不說實話，就滾出去。”比比東打斷他，聲音斬釘截鐵。
多年的教皇生涯早已讓她洞悉玉小剛的虛偽，但內心深處那份畸形的眷戀，仍在瘋狂地對抗著理智，試圖為他的謊言尋找藉口。
玉小剛心中一慌，連忙道：“東兒，我此來主要有三事。其一，便是思念如狂，只想見你一面。”
比比東聽了這話，內心慘笑：多麼希望這是真的啊……可狐狸尾巴終究藏不住。
他繼續道：“其二，是為昊天鬥羅唐昊向你討個公道！大陸傳聞，是你親自出手廢了昊天冕下，此言可真？”
比比東斂起那絲怪異的情緒，聲音恢復冰冷：“哦？原來是為這事。不錯，唐昊是我打傷的，也是我親手廢的。”
“你……竟如此狠毒？！”玉小剛故作震驚，指著比比東。
比比東冷笑一聲，反問道：“我倒要問問，唐昊與你玉小剛是何等交情？竟值得你不遠萬里奔赴武魂殿，為他討這公道？”
玉小剛一臉“正氣”：“哼！多年未見，不想你竟變得如此心狠手辣！不僅斷人腿足，就連……連那等要害也下得去手！”
他頓了頓，挺起胸膛，“昊天冕下乃我畢生偶像，為他伸張正義，我玉小剛義不容辭！”
比比東眼中嘲諷更濃：“呵，玉小剛，你可知唐昊做了什麼？若非我坐在這教皇之位，你可有膽量來此‘伸張正義’？”
玉小剛昂首正色：“有何不敢！哪裡有邪惡存在，哪裡便有我玉小剛，正義面前，我玉小剛從不缺席！
念在舊情，我也不為難你。你只需以教皇身份下一道罪己詔，承認此事是你之過，再親筆寫一封道歉信由我轉交昊天冕下。我替你美言幾句，想必冕下大人大量，會原諒你的，東兒。”
比比東的心一點點沉下去，寒意刺骨。傷她女兒之人，還要她道歉？
“呵，小剛啊小剛，”她幾乎要笑出聲來，聲音帶著刺骨的涼意，“你可真是……天真得可愛。讓我道歉？說吧，你的第三件事。”
玉小剛打量著比比東絕美的容顏，自信滿滿：“至於第三件事，東兒……”
“玉大師！”比比東的聲音陡然拔高，冰冷如刀，“請稱呼本座為教皇陛下！”
玉小剛臉色一僵，心中卻嗤笑：東兒，還想玩欲擒故縱這套？我太瞭解你了！你冷？那我就比你更冷！看誰先沉不住氣！
他瞬間換上淡漠疏離的語氣，帶著一絲刻意的“憂愁”：
“遵命，教皇陛下。老夫一年前收了一名弟子，承蒙上天眷顧，竟與陛下一樣，是萬中無一的雙生武魂、先天滿魂力！
然雙生武魂的修煉兇險萬分，老夫雖有信心，但短時間內卻是難以攻克此難題。
因此，懇請教皇陛下將雙生武魂的修煉秘法交於在下。老夫有十足把握，將此徒培養為當世最強天驕！”
比比東幾乎要笑出聲來。最強天驕？你徒弟？那我徒兒洛辰算什麼？
她毫不掩飾嘲諷：“原來你今日興師動眾，是為了這兩件事？那本座可以明確告訴你，玉小剛，這兩件事，一件也辦不到！你從何處來，便回何處去吧！”
玉小剛內心卻是得意一笑：東兒，繼續裝！看我怎麼拿捏你！
他一臉“悲天憫人”，侃侃而談：
“教皇陛下！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陛下既對昊天冕下犯下大錯，理應放下身段，認錯悔過，切莫因位高權重而迷失本心，執著於那份無謂的驕傲！”
他話鋒一轉，帶上“痛心”：“再者，身為教皇，胸懷當如海納百川！豈能因老夫收了個天資卓絕的弟子，便心生妒忌，吝嗇於分享雙生武魂的修煉之法？須知，為了魂師界的未來，任何研究成果都應公之於眾，而非敝帚自珍！”
比比東看著他這副嘴臉，只覺得無比荒謬：
“哦？玉大師高義！既提倡不應敝帚自珍，那麼請問，貴族藍電霸王龍宗秘傳的龍化之法，何時能率先公佈於世，以示天下？”
她不等玉小剛反駁，繼續道：
“至於你說本座妒忌？不妨打個賭如何？待下下屆全大陸高階魂師學院精英大賽時，若你的弟子能勝過我的弟子，本座不但雙手奉上雙生武魂修煉之法，更以教皇之尊，當著天下魂師的面，向唐昊鄭重道歉！”
她盯著玉小剛，嘴角勾起一抹危險的弧度：
“若你輸了……便將藍電霸王龍宗的龍化之法，公諸於世！如何？不算欺負你吧？反正你的弟子，在參加大賽之前，也用不著雙生武魂修煉之法。”
玉小剛一聽要動家族根基，頓時惱羞成怒：
“哼！教皇陛下果然巧舌如簧！老夫說的是個人研究成果！豈能與家族傳承混為一談？
老夫所創的武魂十大核心競爭力，哪一條不是毫無保留地公佈於世？
倒是陛下你，非但不肯分享己之所得，反而覬覦我族秘傳！虛偽至極！”
說得口乾舌燥，他一眼瞥見比比東案上的清茶，竟旁若無人地走過去，端起茶杯便一飲而盡。
潤了潤嗓子，他炮火更猛：
“原來陛下也收了徒弟？不知令徒年歲幾何？若是大了我徒七八歲，屆時豈非恃強凌弱，勝之不武？”
比比東被他這番做派噁心得夠嗆，但那份扭曲的濾鏡仍在。
她強忍著，淡然道：“本座弟子，今年七歲。不知大師高足？”
她心知肚明玉小剛那“十大核心競爭力”有多少水分，但內心的那份漣漪仍在，她終究不願親手戳破他這最後的遮羞布。
玉小剛聞言心中狂喜：同歲？贏定了！
他臉上瞬間堆滿笑容：
“巧得很！老夫弟子亦是七歲！既然同歲，教皇陛下的賭約，老夫接下了！不過事先言明，此賭只限他們二人單打獨鬥，不涉團隊。”
“無論個人戰還是團隊戰，任你選擇，本座奉陪到底！”
比比東對洛辰有著絕對的信心。
玉小剛眼中閃過狡黠，彷彿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好！口說無憑！立字為據！若陛下輸了，除先前承諾的雙生武魂修煉之法和當眾道歉外，還需額外贈予老夫一塊十萬年魂骨！若老夫輸了，自當公佈龍化秘法！”
比比東簡直要氣笑了：“呵！玉小剛，你這算盤打得真精！前兩件是本座應允，那十萬年魂骨，本座何曾提過？”
玉小剛立刻激將：“哦？莫非教皇陛下……怕了？不敢賭了？”
他篤定比比東會因“自尊”而就範。
比比東望著這張曾經無比迷戀、如今卻寫滿算計的臉，心中湧起無盡的悲嘆與厭煩。
她不是看不透他的虛偽，只是那份源自過去的執念仍在頑強抵抗。
她冷冷一笑，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
“好！本座答應了！需不需要本座召集兩大帝國皇帝、上三宗宗主共同見證？免得你日後反悔，說本座食言而肥！”
玉小剛眼中精光一閃，正中下懷：
“自然需要！立此七年之約，豈可無重量級見證？待到下下屆大賽，你我弟子十四歲，一決高下！在此期間，”
他緊盯著比比東。
“陛下需保證，絕不暗中出手謀害我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