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比畫報還好看
不過如今，姜煙覷了眼身旁的好友，李荔在高中三年從159長到了168，可謂是驚人蛻變。只是......體重也隨之增長了不少。
合租四年，姜煙聽聞過不少同棟樓層里居民遭受的意外事件，而她們租的這間房始終風平浪靜。姜煙想，這一切，都是多虧了李荔的彪悍人生。
可事實是......
“啊！煙煙，鞋櫃門上有隻小蟲子。”說話間，李荔已經跳到了沙發上，十足的小女生模樣。
還是姜煙拿起掃把，開啟門，將小蟲子趕了出去。
“好啦？”李荔手捂胸口，提心吊膽地走下沙發，見姜煙比‘OK’手勢，擰緊的眉頭方才舒展開來。她彷彿看到了什麼，又立即尖叫出聲。
“火星style出入證！你面試成功啦，真是太好了。”說完，她就一把將姜煙抱在懷中，幸福地對好友表達自己的喜悅。
姜煙只覺得，自己快要被李荔堆滿的脂肪壓到無法喘息。等對方鬆開，她才終於有能張口說話的氣力，“沒什麼好恭喜的，我好像上了艘賊船。”
看李荔驟然直轉的表情，姜煙擺擺手，嘆氣道：“這件事說來話長，等我自己消化完了再告訴你。”
“那要不要化悲憤為食慾，趕緊吃咱們的醬香排骨？”
望到李荔提起醬香排骨時快要流口水的樣子，姜煙心裡一陣鄙夷。她這位好朋友，本職是位調酒師。但姜煙覺著，她就算被老闆突然fire掉，也不用擔心就業問題。
不論中式料理、泰式料理、西式料理，還是法國甜品、土耳其冰淇淋、港式點心，只要是好吃的食物，就沒有李荔做不出來的。
試問，有哪個吃貨，會不喜歡這個無所不能的天才？
除了......姜煙這個每天都在維持身材和滿足味蕾之間糾結吃貨兼模特。
痛苦思索了一會兒，姜煙擺擺手，“我現在太累了，還是先洗個熱水澡，好好睡上一覺才是正事。”
她就這麼自己安慰著自己。
李荔倒是毫不惋惜，下一秒就坐到了餐桌旁，“那兩份都歸我嘍！”
......
第二天，一陣刺耳的來電鈴聲劃破寂靜清晨。
姜煙閉上眼摸手機，迷迷糊糊滑動接聽，“再給我打電話，我就跟你絕交！”
是誰這麼喪心病狂，天還沒亮就敢吵她。
“姜煙，”男人透著寒氣的嗓音，令蜷縮在空調毯中的人明顯抖了一下。
“楚慕川？”
她說話時尾音上揚，聽到的人眉頭一蹙，染滿不悅，“三十分鐘內，到火星總部，我有拍攝。”
“大哥，”姜煙眯著眼看了下手機，04:04，果然是不祥之兆，“這個點，就連雞都沒叫呢！”
“這個點，S市的雞都沒睡！”
......流氓！
“想象一下，你每多睡一秒鐘，一張接一張人民幣從你頭頂飛過的畫面。”
......
“我現在就起床。”
“乖！”
聽到他毫無感情的一個字，被窩裡的姜煙打了個寒噤，立即乖乖滾下床。
“煙煙，你撞見鬼啦，天不亮就開始折騰。”起來上廁所的李荔看到穿的正兒八經的姜煙，表情誇張。
“比鬼都可怕，”姜煙哭喪著臉，朝半夢半醒的李荔翻了個白眼，猶豫了會兒穿上高跟鞋，利落關門。
打車到火星style，用了二十五分鐘。姜煙緊趕慢趕終於按時站在楚慕川面前時，因為沒穩住，向前撲騰了幾下，險些栽到地上。
“有些事情，不行就是不行，不要勉強。”大早晨，楚慕川的語氣仍舊像遇著喪事一般，讓聽到的人無比沉痛。
“我樂意，”姜煙抬高聲音，穿上10cm高跟鞋後的她，揚起脖子恰好能對上楚慕川清冷的眼。從這個死亡角度看，他削薄的唇，挺直的鼻骨，依舊精緻。
楚慕川低下頭，和她靠的更近了些，撥出的熱氣吹在她額上，“這攝影棚可是火星style的，若是摔壞什麼東西，他們公司財務部可不會像我這麼善良，小心接到索賠書。”
“阿川，”整理好服裝的徐然拍了拍兩人肩膀，笑著朝向姜煙，“放心，我們火星style的工作人員都是很善良的。”
“你的意思是我不善良了？”楚慕川挑眉，眸中閃爍出危險的光。
“當然不是，”姜煙脫口而出，心中腹誹，您這大魔頭哪裡是‘不善良’就能概括的。
......
“有沒有搞錯，才下飛機就把我叫到這兒，連個休息時間都沒有，”
撞槍口上了，姜煙心裡暗道。她回過頭，看到朝他們走來的知名模特唐飛燕。一張臉妝容驚豔，腳踩最新款prade。
大概她就是昨晚那個臨時爽約坑了整個攝影棚工作人員的那位模特，如今態度還這麼囂張，不知道楚慕川諷刺起知名前輩，會是什麼樣子。
“十五分鐘後拍攝，造型師趕快準備，”被楚慕川推著走的徐然愣了一會兒，才拿起掛在衣架上的裙子，“我先給你做髮型，跟我走。”
留在原地的姜煙，像是心裡的調味罐被突然打翻，各種五味雜陳紛紛湧上心頭。這大魔頭是不是因為昨天被她摔碎的相機，還在報復自己，否則為什麼同樣是女人，待遇相差十萬八千里？
“還愣著幹嘛，該做什麼做什麼！”楚慕川單手揣兜，朝設定好的三腳架走去。
姜煙恨得咬牙切齒，但想到足以將她壓垮的money，還是默默當起了小工。昨天她看了半天，大概記得要做些什麼，造型師按照圖紙替模特裝扮，道具師看著圖紙確定各物件擺放位置，服裝助理參照圖紙依次整理好模特要穿的衣服，燈光師觀察圖紙設定打光板。
這棚內所有人的運作，都依賴楚慕川畫的寶貝圖紙。他在開拍前就計劃好了一切，如同一個運籌帷幄的帝王。
姜煙發現散落在桌上的服飾照片，今天白妤沒來，整理衣服的任務就落到了她頭上。
將需要用到的衣服全都理好後，攝影區也響起了‘咔嚓咔嚓’聲。姜煙回過頭，被照明燈下白到發亮的唐飛燕吸引視線，不知不覺走到了離她最近的‘觀賞區’。
這是為品牌新裝拍攝宣傳照，唐飛燕穿了件波點中裙，有些老氣的款式，在她的演繹下，看起來像個靈動的法國少女。拍攝進展的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唐飛燕就能變幻出幾個完全不同的姿勢。並且每個定點、動作幅度，都完美利落。
姜煙算是見識到了，專業模特應該是什麼樣子。也難怪，楚慕川會對她格外寬容。
天才與天才相遇，總該是惺惺相惜的。
轉過頭再看楚慕川，舉起相機的他，露出精瘦小腹，肌肉線條極具藝術感。表情雖嚴肅，卻沒了平日的森冷。明明是在拍畫報，自己卻比畫報還要好看。
這男人若是個不會說話的啞巴，能迷死多少顏狗？
姜煙覺得這個設想有些好笑，也真的笑出了聲。當所有人的視線齊刷刷向她靠攏，才倏地掩住嘴巴，快步朝遠了走。因為驚慌，姜煙的鞋跟被地面電線絆倒，整個人狼狽朝後栽去。
視線所及之處，有楚慕川的臉。離她越來越近，像是上天派來解救她的天使。而後，天使舉起相機，‘咔嚓’一聲，讓她摔得滿眼冒金星。
楚慕川滿意地檢視照片，舞動在空中的雙臂，彷彿是竭力想挽回心愛的事物，眼睛長得很大，露出晶亮瞳眸，嘴角微掀，像是有了希望。這張動作表情比唐飛燕剛剛任何一張照片，都要好。
他滿意地轉身，繼續投入拍攝。
坐在地上的姜煙，還沒來得及張口大罵一句，人就被徐然抱到了休息室。
“你沒事吧？”
“我......”姜煙剛想指責他出現的不是時候，明明她狀況如何是小事，應該先把那個見死不救的冷血大魔頭痛打一頓才對，可看到徐然溫柔褪下她的高跟鞋，皺著眉檢視傷口的模樣，瞬間啞了口。
“腳踝有點破皮了，”徐然眼裡流露出的心疼，讓姜煙覺著，他自己才是受傷的人，否則怎麼能這麼感同身受。
“你是怎麼和那個大魔頭成為朋友的？”這兩個除開外表，無論性格、談吐、做事方式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如何能湊到一塊兒？
徐然微怔，“你是說阿川啊，他人很有魅力。”
......
沒等姜煙反駁，他便立即起身，笑道：“我還有事情忙，一會兒過來看你。”
“嗯，”姜煙乖巧點點頭，總不能耽誤別人工作，而且她腳踝處不過是破了點皮，對她而言連傷都算不上。
十五分鐘後，徐然再度出現在了姜煙面前，手上還握著酒精和創可貼。
“你該不會，是為了找到這些，才出去的吧？”姜煙直勾勾地盯著他，這才是上天給她派來的天使。
他總在她剛好需要的時候出現，像個暖融融的小太陽。
徐然笑而不言，在姜煙的注視下默默為她處理傷口，動作很輕，手法嫻熟，一看就是做過很多次的模樣。
連準備的創可貼都是粉色的，如果不是剛好商場只有粉色創可貼，就是......
姜煙垂下眼，望著徐然專注的側顏，從窗外射來的陽光給他鍍上了一層暖色光圈，整個人越發耀眼，她的雙頰也難得染上了一抹淡淡紅暈。過會兒，姜煙猶猶豫豫道：“徐然，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