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太史慈在荊州南陽出現了!
這訊息好像長了翅膀般傳遍了荊州。
劉表早就已經接到王允的信件,只是將信將疑而已,誰知道這訊息竟然是真的,不由得有點措手不及。連忙問計於蒯良、蒯越。
兩人的意見非常一致,那就是派人追殺太史慈。當然這是暗中行事。
不過蒯良卻對訊息的真實性表示懷疑,直到有人從南陽帶來了一把已經被這斷的、在手柄處刻有“太史慈”字樣的斬馬刀,蒯越才放下心來。
他們當然不知道,這把刀乃是李嚴故意棄之荒野的結果。
這個太史慈當然是趙雲假扮的,而且趙雲還留下了自己向江夏郡逃跑的跡象,擺出一副想要過江夏,闖廬江,走丹陽,入廣陵,回青州的架勢。
這麼明顯的跡象,荊州方面的人哪裡看不出來?
因此蒯越長長出了一口氣道:“看來是太史慈無疑了,因為青州軍隊上到統帥,下到士兵每個人的武器上都有自己的姓名,若是武器丟失,則會受到相當嚴厲的懲罰。故此青州軍非常愛護自己的兵器,太史慈這把斷刀應當是太史慈的貼身之物,因為已經摺斷,所以才會被棄之荒野,但他卻未想到會這麼輕易地被人發現。看來是天亡太史慈。”
和蒯越兩兄弟一起來的還有劉表的便宜大舅哥蔡瑁。
蔡瑁聽了己方派出去的細作的偵察結果,不由得哈哈大笑道:“真是天助我也,太史慈現在送到眼前,若是我們不趁機把他除掉,都覺得對不起自己呢!”
蒯越看了他一眼,肅容道:“蔡瑁大人莫要對太史慈等閒視之,此人武功蓋世,黃巾之亂的時候,太史慈一個人在幾萬人中來回衝殺,猶如呼吸般簡單,所謂‘盛名之下,必無虛士’,青州戰神並非浪得虛名,莫要以為現在太史慈單槍匹馬就會手到擒來。”
蔡瑁滿不在乎道:“這個我當然知道,不過我荊州乃是人才濟濟之地,哪裡是黃巾軍那等草寇所能比擬的?不說便人,韓玄那小子手底下的黃忠就有萬夫不當之勇,有黃忠在,對了,再加上文聘,太史慈必死無疑。”
蒯良出言道:“我看南陽李嚴也算是個人物,這小子還算機警,一看長安城有變化便馬上撤回,不至於我們在王允那裡顯得被動。我看南陽方面的事情就交給李嚴來做,如何?”
劉表點了點頭,蔡瑁卻冷哼一聲,表示不滿,他本來想要把南陽的事務交給他的弟弟蔡和來管理,但是蒯良在劉表的心目中地位非常高,蔡瑁當然也說不出什麼來。
荊州的官場分得很清楚,武官以蔡瑁三兄弟為首,文官以蒯越兩兄弟為尊。劉表的才能還算不錯,把兩方面都弄得很明白。
蒯越沉思了一會兒,才出言道:“太史慈我們是一定要準殺的,問題是我們怎麼操作這件事情。我以為這件事情我們只能暗中下手,因為我們並沒有十足的把握置太史慈於死地。”
蔡瑁才要張嘴,蒯越笑道:“這事情明擺著,呂布乃是天下第一的武將,尚且留不住太史慈,黃忠再厲害也不過是呂布的水平,我們哪裡有十足的把握留下他?萬一太史慈要是逃跑了,又知道我們今天的行為了,日後豈會放過我們?太史慈一日不死,我們便一日不能承認我們今天密謀的事情。”
頓了一頓道:“哼!王允以為我們看不出來他的這個借刀殺人之計,不過這樣也好,我猜現在袁紹和袁術也一定知道了太史慈消失的事情,主上不妨向兩人吐露太史慈在南陽出現的訊息,他們兩人一定很急,肯定會派來幫手的。這樣我們追殺太史慈的計劃也會多幾分成功的把握。至於我們的人手,當然是打著這兩人的旗號去追殺太史慈了,這個贓鐵定要載到袁紹和袁術的身上。”
蒯良點頭道:“此言甚是,袁術和我荊州交戰多時,給我荊州造成麻煩無數,否則江夏馬賊早已經被黃祖將軍蕩平,哪裡會有今日的局面?”
劉表點頭道:“這個自然,袁術我是不會放過他的,而且袁紹也非什麼好人,現在給他點麻煩也是好事,至少可以換得我荊州外部的安全。”
蒯越突地笑道:“主上為何不籌措兵馬,屯兵弘農郡,靜觀其變呢?”
“哦?”劉表來了興趣,笑道:“不妨說說看?”
蒯越沉聲道:“我荊州乃是兵家必爭之地,若是荊州太平,則可欣欣向榮,若是外敵虎視,則危矣。故我荊州需要有堅守之地才可為根本,現今揚州興起袁術劉繇之爭,更有無數地方勢力各自為政,非我荊州之可圖。益州劉焉與主上交惡,更不可望。唯有北上方是良策,現在中原風雨降至,正是主上英雄用武之時。”
見到劉表雙目發亮,蒯越侃侃而談道:“北方豪強,不過王允、牛輔、太史慈、袁紹、袁術、曹操、陶潛等人而已。王允剛剛成為攝政大臣,穩定內政才是他的目的所在,若是用兵則充其量針對漢中而已。牛輔正在與王允和太史慈暗中較勁兒,三方大戰一觸即發,我料牛輔必不能持久,他所統率之將士多為涼州人,最會定會併力西向,繞過長安,回到涼州。此時若是我軍北上弘農郡,則可作收漁人之利也。此其一也。”
頓了一頓,又道:“袁紹袁術名為兄弟,實為仇敵,太史慈強敵在北,兩人還可同心協力,現在太史慈危在旦夕,兩人定會分崩離析,豫州州大亂,指日可待,主上屯兵弘農,可與我江夏護成犄角之勢,假以時日,蕩平豫州,也未可知。”
看著劉表深思的樣子,蒯越又道:“太史慈無家可歸,我們又封鎖他在荊州的訊息,試想,三州無人作主,日久生變,郭嘉深沉難測、魯肅擁兵自重,甄氏見利忘義,張燕桀驁不馴,趙雲兵懸在外,此太史慈三州之五難也。雖有王豹之堅、臧霸之悍、高順之勇、管寧之名,此三州亦不保也。主上若不趁亂分一杯羹,哪裡對得起太史慈在我荊州這般辛苦的遊蕩逃亡?”
屋中人聞言笑了起來。
蒯越又道:“我觀孫堅之子孫策,有勇有謀,更勝其父,前途未可限量,有此人攻揚州,劉繇危矣,劉繇唯一的幫手就是曹操,曹操文武全才,首先更有精兵猛將,謀士良臣,孫策和曹操只怕要打上好長一段時間,如此,徐州則成無主之地。要知陶謙年老二子無能,太史慈三州大亂,曹操無暇北顧,袁紹袁術忙於內訌,徐州正是一塊肥肉,若是我們可以消滅掉袁紹和袁術,那麼徐州就是我們的囊中之物了。”
胡赤兒被兩人如此盯著,登時大感不舒服,乾咳一聲道:“嘿,有什麼不對嗎?”
樊稠和牛輔對視一眼,後者滿面愁容一掃而淨,呵呵笑道:“媽的,沒想到你這隻人的女人的混蛋腦袋竟然會想出點好主意來。”
胡赤兒眨了眨眼睛道:“大帥真的準備去劫營嗎?”
牛輔冷然道:“當然,我們不可以坐以待斃的。”
樊稠在一旁道:“的確如此,看看來者的旗號,我們就可以知道,這支軍隊乃是青州軍中的許褚,這個許褚有萬夫不當之勇,但是卻是莽漢一個,實在不足為懼。”
牛輔點頭道:“的確如此,哼!所謂‘驕兵必敗’,青州軍百戰百勝,除了在呂布手底下吃過虧之外,還沒有人可以令他們吃敗仗,現在岳丈新死,許褚一定認為我等心慌意亂,不敢與之交戰,我料其今晚必不防備於我,若是去劫營,我軍可一戰成功,青州軍雖然精銳,但不過才區區的幾千人馬之一。在措手不及下,又何足道哉?”
樊稠和胡赤兒兩人連連點頭。
牛輔嘆氣道:“不過即便是今天獲得勝利,我軍形勢還是不容樂觀,我們現今在陝縣,根本就是四面受敵之勢,何去何從,實在令人苦惱,若是賈文和在此就好了。”
樊稠撇了撇嘴道:“大帥何必再提起此等忘恩負義,豬狗不如之人。”
胡赤兒銅鈴巨目中兇光一閃,冷哼道:“沒想到我西涼也會有這等叛徒,還有張繡那小子,我恨不得生吞其肉,方可解我心頭之恨。”
樊稠冷笑道:“別說張繡了,就是你那個同族兄弟胡車兒不也是一樣?我看你那個在李?手底下的弟弟胡封兒也不大牢靠。”
胡赤兒聞言大怒,但卻無法反駁,氣道:“我這便出門盡力捕殺武威人!”
樊稠冷笑道:“你還是省省吧,賈詡和張繡是武威人,你便要殺乾淨武威人。”
牛輔被兩人吵得頭都大了,皺眉道:“以後的事情以後說,我軍何去何從也不是三言兩語所能說清楚的。我們還是想辦法對於眼前之敵吧。”
樊稠看了正在狠狠瞪他的胡赤兒一眼,抱拳道:“大帥,我看今晚劫營定可成功,不但許褚粗枝大葉,而且行軍困頓,所謂‘兵行百里,必厥其上將’。人困馬乏下,只怕被我軍攻擊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若是我們可以斬得許褚的人頭,大率必定名揚天下,到那時看還有誰人敢睥睨我軍?”
牛輔被樊稠說得眼前發亮,連忙召集手下眾將,商討晚上劫營之事。只有胡赤兒眼中兇光閃爍,看著樊稠的背影,不知道心中在想什麼。
夜晚。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牛輔帶著胡赤兒還有兩萬精兵,悄悄地前往許褚的營寨。
沒有人點起火把,但是前方許褚軍營的靠靠靠卻在兇險而有力的跳動著,彷彿預示著今夜的慘烈血腥。
來至近前,驀地,人聲響起。
牛輔軍計程車兵馬上把身子伏了下來,仔細聽去,這才發現原來許褚軍放哨計程車兵打呼嚕的聲音。
只見在大營的柵欄門口處有一個士兵臥坐在地面上,頭盔已經掩蓋住了那士兵的眼睛,這士兵把長槍斜倚在自己的肩膀上。
聲音大得像雷。
牛輔大喜,沒想到許褚這般疏於防備,不過也可看出來許褚軍隊計程車兵已經疲勞到了極點。
看這士兵睡的這般香甜,那分明已經睡了許多時候,可是在這段時間來,負責巡夜的將官居然沒有叫醒他,這就證明那些將官也在已經偷偷躲到一個地方大會周公去也。
牛輔心中大定,向胡赤兒一打眼色,後者則向後一招手,登時有三百多身形便捷,步履輕盈之人跟在胡赤兒的身後,向下許褚的大營潛行。
來至那名熟睡計程車兵身前,胡赤兒一擺手,身後計程車兵一個個把用黑布纏過的長刀抽了出來,雪亮的兇光在燈光下一閃,這些士兵來至各個營帳前,只聽各處寂靜無聲,只有幾處營帳的帳門口有巡夜計程車兵,不過和胡赤兒面前的這名士兵一樣,正在熟睡中。
胡赤兒抽出佩刀,手起刀落,一顆人頭被砍落在地。
與此同時,那些被胡赤兒遣派到裡面計程車兵,紛紛效仿,把那些士兵的人頭剁了下來。
牛輔見胡赤兒得手,大吼一聲,身後士兵盡數殺出,發出驚天殺聲,向許褚的大營殺去。
騎兵吆喝著馬踏大營,用手中的大劍砍倒燈杆,在把靠靠靠拋向各個就近的營帳,登時燃起了大火。
手持長武器計程車兵一個個如狼似虎,闖進了一座座的營帳,用長武器死命地刺向地面上的睡鋪。
不一時,這些士兵馬上發現了不對,此時己方靠靠靠已經點燃,這些士兵這時才發現,原來自己刺向的地方根本就是空空如也,那上面一個人也沒有。
“這是怎麼回事?”
士兵們停止了徒勞無益的行動,紛紛從營帳當中退了出來,面面相覷。
這時,其他士兵也發現了不對頭的地方。
大火已經被點燃,可是各處的營帳在如此的火勢威逼下,居然保持安靜,沒有想象中那種哭爹喊孃的叫聲。
這絕對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