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 陰差陽錯
“祝英！！！”
怒吼聲似乎響徹了整個城鎮。
一道刀氣自下而上，將漫長的街道一分為二。
“給我死！”
已經徹底陷入狂暴的秦鵠，瘋狂地追砍著祝英。
回過神的祝英起先只是躲避，可喪失理智的秦鵠，竟爆發出駭人的速度。
糾纏之中，祝英無奈只能應敵。
一道道刀氣閃過，不知摧垮了多少無辜的房屋。
好在彼時城鎮內的人多去朝拜，所以才沒有被殃及。
曾經讓秦鵠感到驚駭的那條鐵鞭，如今依舊甩得密不透風。
所到之處，不管是泥地還是石牆，都要留下一道深痕。
然而，這鐵鞭已經傷不到現在的秦鵠。
數百個來回後，兩人已經打到了一條陌生的街區。
秦鵠手中百鍊一掃，沿街的房屋盡數倒下。
瀰漫的泥灰也將那真氣大刀顯現出來。
剛剛落足的祝英見此瞳孔一縮，心中懊悔不已。
還真是教會徒弟餓死師父，他就不該告訴秦鵠這真氣的高階運用之法。
但彼時後悔也來不及了。
見大刀到了跟前，就要將自己攔腰截斷。
祝英再度咬牙催動秘法，下一瞬便已經到了秦鵠身後。
如此距離，鐵鞭反而不順手。
他索性將真氣凝聚於掌心，一掌拍向秦鵠後背。
可這一掌下去，雖然穿破了秦鵠的護體真氣，卻如泥牛入海，沒有蕩起絲毫漣漪。
驚詫中，秦鵠手中的百鍊直接丟下，以最快的速度扭身，一拳轟了過來。
祝英本就是犯險偷襲，所以才與秦鵠貼身。
現在二人離得這般近，就是他發動秘法，也未必能躲開了。
況且，他今日已經多次使用秘法……
嘭！
這一拳，沒有夾帶任何真氣，只是秦鵠本身力氣的一拳。
可饒是如此，拳頭打到腹部上時，也讓祝英瞬間變了臉色。
眼前的秦鵠越來越遠，劇痛中，他砸上了一棟民居的院牆。
但好在這院牆是石塊所砌，一聲悶響後，只留下一個巨大的凹坑。
而堂堂半步宗師，就這樣鑲嵌在坑中，還瞪著雙眼，滿是驚愕。
這一拳，差點要了他的老命……
“原來，你也不過如此。”
揚塵散去，秦鵠緩步走來。
百鍊抵在祝英胸前，雖然沒有刀鋒，但以秦鵠的力氣，稍微用力就能將其送入祝英體內。
“好小子……噗！”祝英開口，便是噴出鮮血。
不過這一下反而讓他好受了許多。
緩了口氣後他抬頭望著秦鵠冷漠的面孔，皺眉問：“剛剛，為何真氣對你沒用？”
“你猜。”
祝英：“……”
他懶得去猜，只能暗歎自己老了。
閉上眼，祝英漠然道：“動手吧……以後，待秋雨好點。”
秦鵠卻沒動作，而是反問：“你帶秋雨來這做什麼？”
祝英跟明教肯定有千絲萬縷的聯絡，不然怎麼會曼陀羅功法？
其實這件事，幾年前祝英指導他時，他就應該猜到了。
“此事，與你無關。”
聽到祝英的回答，秦鵠微微皺眉，又說：“你與明教是什麼關係？”
祝英愣了一下，繼而抬頭，睜眼諷笑道：“我和明教，毫無關係。”
“沒關係？”秦鵠不解：“那你為何會曼陀羅功法，又為何帶秋雨去明教總壇？我還以為你是天龍八部特使之一呢……”
“呵。”祝英苦笑搖頭，嘆道：“曼陀羅功法，是你娘偷偷給我的，說起來……你該叫我舅舅。”
“你是我孃的兄弟！？”秦鵠驚愕。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和祝英之間還有這麼一層關係。
那你之前還真的想殺我？
你還真是個好舅舅啊！
然而，秦鵠腹誹間，祝英卻繼續搖頭。
“不是。”他恍惚道：“當年你娘初入中原，對中原武林十分感興趣，便偷偷拜入了我師父門下，成了我的師妹……”
原來如此，那這麼說來，自己還蕭秋雨，還真是門當戶對。
從一開始就是一家人……
“但後來……”祝英說著，露出幾分痛苦，“明教被剿滅，你娘身為明教聖女，任何與她有關的人或物，都是禁忌。而我的師門，也因此波及。門中本就少的幾個師兄弟，盡皆死於錦衣衛與西廠鷹犬之手，也只有我……”
秦鵠恍然。
祝英半步宗師境界，輕功天下第一。
除非宗師出馬，不然誰能拿下他？
“那之後，我被朝廷通緝、江湖追殺，更別說，我還偷學了曼陀羅功法，就更難容於世了。”
祝英慘笑一聲，繼續講述：“直到後來，我改頭換面，連名字也捨棄了。再加上聽雪樓庇護，弄了一具我的假屍體，才讓朝廷作罷。可不料，最後還是遇到了你……”
秦鵠點頭又問：“那蝶衣和蝶舞呢？你為何會教她們凌煙步？難道，你一早知道她們的身份？”
祝英搖頭，喃喃道：“我當時並不曉得，她們是波斯明教的聖女。只覺得……她們和你娘特別像。同樣來自異國他鄉，一個有你孃的豪爽和好奇心，一個，又像你娘一樣，時常恬靜寡語。”
“再加上那時候聽雪樓整日從秋雨身上，打探凌煙步的秘密。為了讓秋雨清淨點，我索性就指點了她們一番，沒想到她們天賦還不錯……”
如此說來，倆姐妹是祝英用來給蕭秋雨和自己頂缸的。
不過也多虧了祝英，兩姐妹才能學到凌煙步，多次藉此化險為夷。
而一切，也沒什麼深意和陰謀。
不過是陰差陽錯罷了……
明白了一切，秦鵠放下了百鍊。
祝英詫異問道：“你不殺我麼？我可是害死了你的女人……”
“誰說她死了？”
“嗯？”
祝英不解中，兩道人影出現在街角。
“師父！”
蕭秋雨當先跑來。
而在她身上，不正是應該已經氣絕的嶽小靈麼？
“師父，你沒事吧！？”
蕭秋雨緊張中，祝英卻只盯著滿臉心虛的嶽小靈，喃喃道：“你……”
嶽小靈從背後摸出那把匕首，用手一按刀尖，便見匕首縮了下去。
“前輩，不好意思啊……這是我和秦哥哥剛來波斯時買的小玩意，你看怎麼樣？”
我看不怎麼樣！
祝英老臉發黑，比被秦鵠打成這熊樣還難受。
他堂堂半步宗師，闖蕩江湖半生，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最後居然著了一個小姑娘的道！
白眼一翻，祝英彷彿頑疾發作，直接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