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商業互吹
不管交情深不深，見面先來一波商業互吹，奠定一下感情基礎，總沒錯兒。
更何況，展夫人的迷人之處並不在臉，更不是通稿吹出來的，而是有真材實料的——她精通書法，繪畫，更寫得一手好文章，尤其擅長雜文，筆鋒犀利，輕鬆地為展大帥化解了幾場輿論危機。
一雙兒女也是精心培養的專精人才，喬淨玉主修英語，精通五門外語，趙清玦失蹤留下的空缺，他立刻就能頂上去。
喬靜芝則是自小就對建築很有興趣，十五歲就跟她的老師，重金從西洋聘回來的詹姆斯博士一起設計了滬上的大歌舞廳。
一家三口，一個壞胚都沒有，可見基因強悍。
趙清琬想著這些有的沒的，展夫人也在不動聲色地打量她。
她與沈時玉，命運有些相似。她選擇一腳蹬了老喬，悠閒度日。沈時玉卻拉扯著趙存續，養著小妾庶子。
當然，對沈時玉的選擇，她也無從置喙。明面上沈時玉是吃了虧，但她攏著佟秀凝，教養出的庶長子趙清珩也不錯，為人溫厚，醫術高明，展大帥老想把他挖來東南軍。
而趙存續偏著的三房子女，嫡長子跟庶長子做墊腳石都不夠格。真真兒應了那句爹熊熊一個，娘熊熊一窩。庶次子趙清玠心比天高，被這事實打擊得遠走燕平，做了林大帥的上門女婿。
攀著女人的裙帶往上爬，這一點兒倒是隨了趙存續。
因為身體原因，趙清琬從未在外走動，只有世交榮家的太太，因著有意結親，才見她多些。
榮太太偶爾透出一兩句，皆是誇讚她的。
這回趙清琬病重，讓沈時玉意外查出趙公館的大夫被人收買，才導致她多年病弱。也就是說，趙清琬縱然先天體弱，卻也不礙什麼。
沈時玉有錢有權，她的女兒即便醜若無鹽，舉止粗魯，也是不愁嫁的。
陸氏心存歹意，卻幫了好事——沈時玉是大帥倚重的左右手，趙清玦也是大帥的心腹，趙清琬完全可以選擇一個自己喜歡的男人嫁了。
展夫人瞥一眼展少帥，微微一笑，她這侄子啊，一向運氣不錯。要說他命硬克妻，她是不信的。別人不知道，她卻是知道內情的。
展少帥的五個未婚妻，陸繡心是陸氏的親侄女，又是陸氏頭一回給展少帥說親，哪裡就想得到用克妻這個名頭阻止他成婚呢？所以，陸繡心確實是病故。
敖沁是敖闖之女，敖家的燒火丫頭都比別家健壯，要在敖家動手，難如登天。誰又能想到，敖沁好好的練個錘，倒把自己給錘死了呢？
展夫人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因死了兩個未婚妻，少帥便有點兒克妻的風聲，陸氏聽著，才起了歪心思。那福女便是因此遭了殃。
雖有福女之名，家境有了起色，但仍是小門小戶，下手很容易。之後陸氏叫人送了些銀錢過去，那家人就千恩萬謝地葬了女兒。
少帥卻起了疑心，要查個明白。大帥一瞧，這不成，縱然母子失和，也不能叫少帥摸到真相，轉而去懟親孃，趕緊把尾巴給收拾乾淨了。
對親哥，展夫人太瞭解了：他不願見到妻妾互撕，也不願見到母子互撕，他只會以一家之主的身份親自下場撕。
滬上那位據說同樣命硬的名媛，卻不是陸氏害命，而是有人去名媛的亡夫家中挑唆了兩句，借刀殺人。
少帥懵了，認真思考起自己命硬克妻的可能性來。大帥則是氣炸了，立刻派人查明真相，並抹掉線索——渾水摸魚，三姨太蘇青鸞確是箇中好手。
最後那個湊數的就不必多說了，反正，這後頭幾樁人命官司，連帶著未遂的趙清琬，全都算在陸氏頭上。
在展大帥看來，能制約展少帥的，只有他的親孃陸氏，蘇青鸞算什麼？
所以，陸氏有今天的下場就不奇怪了。而蘇青鸞看似毫無損傷，實則她的兒子展鴻志已坐了冷板凳。
展家內部，因著展大帥的態度，已經全面向展少帥傾斜。待他順利成婚，便是真正的穩固。
趙清琬因久病想要創辦醫院，同時，還想著帶一把少帥，可見是沒把自己當外人。展夫人本來還擔心，這樣倉促地定下親事，兩人會不適應，如今瞧著，倒是她多慮了。
這樣的兒媳婦，她也想要一個。
展夫人這般想著，睨一眼身側不爭氣的兒子。長得這樣好看，出去幾年，竟沒帶一個姑娘回來。
喬淨玉被展夫人看得一臉莫名，避開視線，用目光示意表哥，該向表嫂介紹他了。
展夫人與趙清琬之間惺惺相惜的眉眼往來，展少帥是不懂的，但展少帥不是很想介紹表弟給趙清琬認識。
喬淨玉結合了父母的所有優點，有鳳關第一美男子之稱。因著這俊臉，他被女匪一眼相中，急不可耐地想要洞房，要不是他也會點兒功夫，早就失去童子身了。
雖然，自個兒也被準媳婦兒誇讚英俊，但畢竟破了相，這英俊就打了折扣。再說，媳婦兒也許也喜歡錶弟這一款的英俊呢。
喬淨玉輕咳了一聲，表哥怎麼回事兒？
展少帥瞥他一眼，溫聲對趙清琬道：“這是表弟喬淨玉。”
“喬先生，你好。”趙清琬點頭致意。
“趙小姐好。”喬先生笑著打招呼，他這一笑，銀樓裡面更顯得耀眼了。
趙清琬只看了他一眼，就挪開了目光，因為喬靜芝握著她的手，晃了晃，拖回她的注意力：“聽說趙小姐想要創辦醫院，不知是如何規劃？我雖年輕，見識淺薄，只得幾件拙作，卻仍是不自量力，毛遂自薦為趙小姐分憂，幫忙設計醫院。”
“喬小姐過謙了。”趙清琬看著有些忐忑的美麗少女，“你的作品，我在病中亦有耳聞，哪裡是拙作？分明廣受好評。創辦醫院的事兒，我才做好了計劃書，還沒擇定地方。如今已在臘月，開工必是年後了。我原也是要找設計師，喬小姐願意幫忙，真是幫了大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