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梁教授的信
陶樺問方銳最後一次見到那把劍是什麼時候,方銳說最後一次見到那把劍是在梁怡出事的那天上午,他列行公事的來倉庫整理,當時梁怡也在,他手裡拿著的正是那把劍。方銳記得,梁怡還曾當著他的面給他演示了一下什麼叫削鐵如泥。
“削鐵如泥?”不止十一,屋裡所有人都詫異的看著他。
方銳嚴肅的點了點頭,“對,削鐵如泥,那把青銅劍看起來鏽跡斑斑,但確實是削鐵如泥。”說到這兒,方銳走到靠在角落裡的一張小桌子前,指著其中一個被削掉的一角說,“就是這裡,看,當時梁教授就是用那把劍削去的,確實削鐵如泥。”他還記得梁教授當時的表情,興奮中帶著一絲癲狂,他拉住自己的手說,這是把絕世好劍,當年這把劍的主人必定是一個大英雄。
陶樺看著方銳,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猛地轉身就往外走。眾人不明所以的互看一眼,呼啦啦都跟了過去。
陶樺急匆匆推開梁怡屋子的門,二話不說走到靠牆邊上的一張果木桌子前,若有所思的看著桌子,指著桌面對身後的童敏和方銳說,“這張桌子原來是在這裡麼?”
方銳和童敏聽完他的話,下意識去看桌子,這時才注意到,這張桌子的拜訪方向有些不一樣,而且……
陶樺指著靠近牆角極其不顯眼的地方說,“你們看這裡。”眾人順著他的手看去,果然,桌子的一角也被削掉了,斷口整齊平滑顯然是一刀切的。
“梁教授的桌子原來是擺在屋子正中央的。”童敏突然說道。
“是有人挪動了桌子?”十一突然說道,現場所有人均是一愣。
陶樺沒說話,回頭看了眼老肖,老肖連忙轉身對所有人說,“大家先都回去吧!咱們的工作還是要做的,查案有陶探長就可以了。”說著,推搡著於程往外走。
等所有人都出去了,陶樺看了眼緊閉的房門,伸手拽住桌子外面的兩角,用力將它搬出來。
除了那塊缺口,陶樺仔仔細細看了看,依舊沒發現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桌子上濺上的血跡已經乾涸,從血液的噴濺程度上看,桌子是在梁怡遇害前就挪到牆角的,所以血液噴濺痕跡可以和地上的吻合,但好好的,他為什麼要挪動桌子?還把那塊切口正對著牆裡,若不仔細看,基本不會看到的。
陶樺圍著桌子仔仔細細的看了幾遍,於此同時,躲在窗外偷看的十一也若有所思的頂著桌面看,看著看著,腦子裡好像有什麼一閃而過,想也沒想便脫口而出,“一般挪動桌子,要麼為了風水,要麼為了騰地方,要麼就是原來桌子的下面或者現在桌子的下面藏了東西!不然誰閒的沒事兒在臨時住處挪桌子玩兒啊!”
“你怎麼還沒走?”陶樺一回頭,見她趴在窗邊咧嘴笑,不由得皺了皺眉。
十一癟了癟嘴,乾脆開啟窗戶從外面跳進來,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走過去在屋子正中央的青石板地面上用皮鞋跟磕了磕。
鞋跟敲擊地板發出“咚咚!”的聲響,陶樺一把拽住她的胳膊,無奈道,“墨十一,你現在是嫌疑人,能不這麼明目張膽的來案發現場麼?”
十一回頭看他,認真的說,“我不是嫌疑人,也沒殺人,我沒動機,也有不在場證明。”說完,又走到牆角,在桌下的位置用腳躲了躲。
“咚咚咚!”腳下的青石板下發出空洞的聲響,十一猛地一抬頭,陶樺也同時竄了過來,一把將她拉開,彎下腰在那塊青石板上摸了摸,然後從腰間掏出一把美國人慣用的匕首在青石板邊緣撬了兩下,把大約二十釐米見方的青石板整個撬下來。
“有什麼?”十一蹲下來,探頭一看,暗格裡放著一個漆木小盒子。“這是什麼?寶貝?”十一躍躍欲試的看著陶樺,伸手就去拿。
“等下。”陶樺一把拍掉她的手,從兜裡掏出一副白色手套帶上,然後小心翼翼的把盒子拿出來。
盒子是紅木漆盒,也就成人手掌大小,被一把小小的銅鎖鎖著,陶樺拿到耳邊輕輕晃動了一下。
“是什麼?”十一好奇的問,陶樺回頭乜了她一眼,站起身走到窗邊,從上衣兜裡拿出一根曲別針掰直,然後小心翼翼的插進鎖孔。
十一看著他低頭認真開鎖的樣子,忍不住調侃道,“我都不知道,原來警察局的一級探長不僅槍法了得,開門撬鎖的本事也大得很呢!”
陶樺手一頓,回頭看她。
“你看我幹什麼?”十一連忙往後退了一步,陶樺唇角勾了勾,“有沒有人說你特別恬噪?”
十一嘴角一抽,拼命在心裡告訴自己;沒什麼,他腦子有病,他腦子有病,我不會跟他一般見識的。
陶樺垂著頭,不經意的笑了下。
曲別針碰觸鎖芯,輕輕撥弄了幾下發出“卡!”的一聲輕響,銅鎖應聲而開。陶樺拿下銅鎖,小心翼翼開啟盒蓋,裡面躺著一封牛皮紙信封。
“信?”十一驚撥出聲,陶樺連忙捂住她的嘴,“小點聲!”
“嗚嗚嗚!”十一連忙點了點頭。陶樺拿出信,拽著她走到房間的死角,撕開信封小聲說道,“不要聲張出去。”
十一連忙點了點頭,目光灼灼的盯著信封,心裡十分好奇梁怡為什麼要把一封信藏在地下的暗格了,而且看情況,應該是最近才寫的。
陶樺從信封裡掏出信紙,信紙折貼了四面,字跡力透紙背,顯然寫的時候極其認真。
“看看上面寫了什麼?”十一壓低了聲音說,陶樺展開信紙,裡面是龍飛鳳舞的鋼筆字。
須臾,陶樺臉色漸漸沉了下來,皺著眉頭不說話。
十一狐疑的看著他,伸手拿過信,仔細看過之後,整個人都僵在原地。
梁怡的信很簡單,但是內容卻足夠震撼所有人。
梁怡在信中說道,他發現這把出土的青銅劍雖然是在明朝墓穴中出土的,但是劍本身是秦朝古物。劍很鋒利,堪稱絕世好劍。
一開始,梁怡在信中百般讚揚了這把劍,但是到後面,話鋒急轉,梁怡說,在研究這把劍的具體出處這段時間,自己的脾氣變得很暴躁,並且經常會有拿劍的衝動,最離譜的一次,他竟然夜裡拿著這把劍獨自一人去了後山,並且殺了一隻野豬。
梁怡對這種狀況很困擾,隱約覺得這把劍有問題,並且在殺過野豬之後,這把劍好像引過了血,經常會讓他有種殺人的衝動。
最後,梁怡的字跡變得有些潦草,只說,自己在想盡辦法控制劍,也控制自己不去接觸它,但是根本無法控制自己體內那股衝動的殺戮之氣。
落款處,梁怡沒寫名字,只寫了一句,翻閱此信的人,如能看到這封信,必然是他已經出事,請對方儘快毀了這把劍。
十一看完信,已是驚出了一身的冷汗,扭頭看陶樺,好長時間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也許,也許梁教授是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