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陶樺vs莫夜
十一這邊剛上了通往鳳城的火車不久，陶樺就從陶公館出來，他先是開車在租界轉了幾圈，確認無人跟蹤後，把車停在一家當鋪門口，然後叫了一輛黃包車直接去龍霄閣。
莫夜提前半個小時就到了龍霄閣，二樓的雅間正好拎著視窗，叫了一壺茶，一邊喝茶一邊探頭往樓下看。
一輛黃包車在門口停下，穿著長褂子的男人下了車，抬頭朝二樓看了一眼，與他視線對了個正著。
是他！
莫夜不由得皺了皺眉，側回身子，關了窗的功夫，門外已經傳來腳步聲。
陶樺推門進來，一股淡淡的茶香撲面而來，莫夜黑著臉坐在桌前，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他。
“許久不見啊！陶探長！”莫夜皮笑肉不笑的說。
陶樺轉身關了門，哭笑不得的看著莫夜，“你早就知道是我來見你？”
莫夜冷笑道，“我知道你早晚要來找我的。”只是沒想到墨十一這丫頭膽子包了天，連他都敢忽悠，可是轉念一想，那丫頭要不是膽大包天，當初也不會救了他。
陶樺拉了把椅子坐在他對面，“那你可知道我找你幹什麼？”
手槍在食指上轉了一圈，莫夜收槍，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波瀾不驚的說，“沒想到陶探長也對那批貨感興趣。”
陶樺抿了抿唇，“所以你承認那批貨是你截獲的？”
莫夜沒說話，若有所思的看著他，手指輕輕的，一下一下點著槍。陶樺徑直拿起茶杯給自己到了杯茶，一邊喝一邊說，“那天在百貨公司刺殺你的人是日本人。”
莫夜挑了挑眉，“我以為陶探長被停職了，就不會再管警察局的事兒了。”
“你也說了，是停職，不是開除，說不定哪一天我就回去了。”陶樺轉著酒杯，“如果我猜的沒錯，那個此刻是豐臣家的人，他們也是衝著那批貨來的吧！”陶樺淡淡的說，莫夜臉色瞬時一變，冷冷的說，“陶探長，你知不知道這個世界上什麼人死的最快？”
陶樺一笑，“願聞其詳。”
莫夜冷笑，“一是多管閒事的人，二是知道的太多的人。”
陶樺“噗嗤”！笑了，“莫夜，你以為你現在的處境很好麼？不止龍源幫在盯著這批貨，日本人和南京政府也在盯著呢，你確定它不是一個燙手的山芋？”
莫夜向後一仰，整個人慵懶的靠在椅背上，若有所思的看著他，“我只求財。”
陶樺臉一沉，“你就不怕沒了命？”
莫夜突然大笑出聲，“哈哈哈！陶樺，我莫夜十四歲就在道上摸爬滾打，能混到如今地步，最不怕的就是沒命。”
陶樺還想再說什麼，莫夜猛地站起身，“告辭！”
“等一下！”陶樺伸手去攔，莫夜猛地一個轉身，揮拳便直奔陶樺面門。
陶樺向後退了一步，莫夜冷笑一聲，抬腿便踹，兩個人瞬間打在一處。莫夜從小在道上摸爬滾打，功夫都是野路子，招招自取要害。
陶樺受過專業訓練，兩個人真打鬥起來，倒也是棋逢對手，一時間包間裡座椅亂飛，一地杯盤狼藉。
陶樺一腳狠狠踹上莫夜胸口，莫夜後退之時猛地伸手拽住他的衣襟，兩個人就地一陣翻滾，扭打在一處。
“陶樺，老子今天宰了你！”
“莫夜，今天我非弄死你不可！”
任誰也想不到，當今滬上黑白兩道最打眼的兩個年輕人會在這一方小天地裡打的難解難分，最後用一種極其可笑的方式你一拳，我一腿的進行肉搏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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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方銳帶著幾人去挖掘現場臨時組建的辦公區找梁教授。
梁教授帶著幾個人進行了實地考察，挖掘工作由他們做，老肖負責初步的修繕整理工作。
方銳帶著幾個人去了臨時搭建的倉庫，裡面已經擺了不少這幾天從墓穴裡挖掘出來的文物，其中有青銅器，玉器，還有一些紡織品和字畫，不過由於儲蓄不當，紡織品已經風化嚴重，修復工作很難，只能先在這邊做初期的修復，後面還要拿回沈西那邊進行細緻的二次修復。
十一走在幾人後面，目光越過一處八寶格的時候微微愣了下，指著一隻長條形的盒子問了句，“這裡面是什麼？也是這次挖掘出來的東西？”說著，伸手去碰盒子。
“別動!”梁教授突然大喊了一聲，下了十一一跳，扭頭看他，梁教授已經走過來，一把拉下她的手說，“不能亂動的，老肖都沒教你常識麼？”
十一愣了下，扭頭看老肖，老肖連忙打圓場說，“老梁，瞧我，都忘了跟你說了，這是我們辦公室新來的新人，很多規矩還不懂的。”
老梁抿了抿唇，不情願的點了點頭，側頭看了眼架子上的盒子，淡淡的說，“這裡的東西都還沒經過精細修復，不能亂碰，人手上的細菌很有可能破壞文物本身。”
十一嚇得連忙把手背到身後，戀戀不捨的看了一眼那個盒子，好奇的問了一句，“這裡面是什麼？”
梁教授愣了一下，臉色有些陰沉，十一眨了眨眼，若有所思的看著他。
梁教授大概五十多歲的年紀，比老肖大不少，穿著黑色的中山裝，身材有點胖，不過個子蠻高的，大概有一米八左右。因為近視度數比較嚴重，他的雙眼已經向外凸起，有點像脫了水的金魚。
梁教授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淡淡的說，“一把刀而已。”
一把刀！
也不知道為什麼，十一突然想到陶樺家裡的那把斷刀和狼符文，莫名的有些期待，想要看看那把刀的樣子。
梁教授顯然不太想提起那把刀，帶著眾人在倉庫裡轉了一圈，出來時，天上不知何時下起了細細密密的小雨，梁教授留眾人在臨時食堂吃飯。
幾個人進了臨時搭建的食堂，老肖一邊吃飯一邊和梁教授商量先給幾件紡織品進行修復，然後把幾個碎裂的青銅器進行簡單的修復。
十一狐疑的捅了捅旁邊的蔣晨，“用鋦釘麼？”
蔣晨笑著搖了搖頭說，“鋦就是用鋦釘把碎裂的瓷器拼湊起來的老手藝人謀生的手段，但是修補後外形跟文物原有外形會有出入，用於修補家用瓷器還可以，但是要用作文物修復就不妥當了，特別是青銅器的修復，其中學問很多，鋦釘顯然並不適用的。”
“那要如何？”十一嫣然已經對修復文物這件事兒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兒，特別是看過常瑩瑩修補字畫，老肖修補銅胎青花瓷鼻菸壺之後，她越發覺得這群人的雙手簡直就是鬼斧神工一樣，能化腐朽為神奇。
蔣晨笑了笑，“這要拿到器物看看破損情況才能決定具體的修補方案。中國有句歇後語，叫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說的就是鋦瓷這個行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