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餘晟沒有接電話，葉橈爾的臉色便有些不太好看了。
這幾天整個刑警大隊周遭幾乎都佈滿了危險，餘晟一個接不到電話，葉橈爾的整顆心就跟著提起來了。
米婭見葉橈爾臉色有些發白，夾了塊肉放葉橈爾碗裡：“沒接？”
葉橈爾點頭：“他很少不接我電話的。”
“說不定正好在審訊室，這幾天估計餘晟要審的人也比較多......你先彆著急。”
葉橈爾嘆氣：“那個化工廠子爆破之後，我就總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尤其這幾天整個吳江這麼平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好像大家真的進入一個平穩的階段一樣。”
越是這個時候，葉橈爾就總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我覺得你就是多心了，”米婭安慰葉橈爾，“你再等等，一會兒他不給你回電話你就再打一個，要不然一會兒我就陪你去一趟他那邊也行。”
葉橈爾胡亂點頭，低頭夾了一口飯舔進嘴裡，還沒等嚥下，葉橈爾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她趕緊放下碗筷一邊撇頭去看來電顯示。
是一個陌生號碼打過來的。
葉橈爾微微皺眉，以為又是那個“神秘人”打來的電話，努力吞嚥了幾口，把嘴裡的飯菜都吞嚥下去，這才接起電話
“什麼事？”
“您好，請問您是沈曦的姐姐嗎？”
沈曦一直給葉橈爾的備註就是姐姐。
葉橈爾心裡咯噔了一聲，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是，您是？”
“您好，沈小姐出了車禍，現在正在二院搶救，我們聯絡她的父母聯絡不上，就給您打了電話。”
葉橈爾前兩天剛聽沈安說他爸媽要去馬來西亞一趟，這會兒應該是聯絡不上。
葉橈爾強壓下心中的不安，說了一句知道了，就噌的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快點去二院，沈曦出車禍了。”
連說話的聲音都帶了顫抖。
米婭一聽，也趕緊從座位上站起來，抓起鑰匙就跟葉橈爾一起出了門。
兩個人一到醫院，車都來不及停好，胡亂找了個地方一停，就趕緊朝急救那邊跑。
“您好護士，請問有沒有一個剛剛出車禍被送來的傷患？”
被抓住問話的護士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資料夾，神色凝重的看著她們兩個人：“是沈曦的家屬嗎？”
葉橈爾點頭：“我們是。”
小護士便皺眉道：“沈曦的情況不太樂觀，現在還在搶救，但是因為內臟全部損壞.......生還機率不是很大。”
一邊說著，小護士從資料夾裡抽出一張紙遞給葉橈爾：“這是剛剛下的病危通知書......正好你們先簽一個字吧。”
“你慢點。”
葉橈爾聽護士說話，腿一軟，差點沒站穩。
米婭一手扶住葉橈爾，伸手接過護士手上的病危通知書，勉強讓自己鎮定，可是簽字的手都是在顫抖的。
兩個人坐在急救室外面焦急的等著，那種無助被動的感覺葉橈爾還是第一次感受到。
自己什麼都做不了，也什麼都不知道，好像能做的，只有等。沒有人告訴她會發生什麼，沒有人告訴她結果會是什麼樣子，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去等，等時間過去，等這段時間過去，到下個階段去以後。她才能知道，這一刻發生了什麼，結果是什麼。
這樣被動的等待，真的是既絕望，又無助。
葉橈爾不停的在掉淚，米婭想安慰她，可一開口，話還沒說出口，眼淚就已經先掉了下來。
......
沈安跟餘晟審訊過林爽，又在餘晟辦公室討論了半天之後，回到辦公桌那兒才發現自己的手機快要被葉橈爾打爆了。
葉橈爾一般不會連環奪命call，況且她一般也不會有事找自己，這次打這麼多電話，肯定是有事找自己。
沈安趕緊放下手頭的活兒，先給葉橈爾回過電話去，卻不想，葉橈爾那邊剛接起電話，話還沒等說一句，沈安就聽出葉橈爾的哭腔來。
“你怎麼回事？現在在哪？”
“二院。”
葉橈爾努力讓自己平穩下來，在這期間，急救那邊又已經下發了兩次病危通知書。
“你快點過來，沈曦出車禍了。”
沈安一愣，努力找回自己的聲音，問她：“情況怎麼樣？”
葉橈爾怕沈安知道真實情況後，急慌慌的往這邊趕也出事，只能努力憋著哭腔跟沈安說：“還在搶救室搶救著。”
儘管葉橈爾沒有告訴沈安沈曦已經下了好幾次病危通知書，可沈安一聽還在搶救中，一下子就覺得眼前一黑，要不是手扶著桌子，估計早就蹲坐到地上了。
他的身體還沒康復完全，這會兒被這件事一刺激，只覺得頭暈腦昏的。
“我馬上就過去。”
沈安掛了電話，還好頭腦還有些清醒，知道自己現在不能開車，趕緊去了餘晟辦公室。
“頭兒，拜託你件事。”
餘晟也是準備給葉橈爾回電話，抬頭見沈安一臉虛浮的樣子，眉頭就皺了起來：“怎麼了？”
“我妹出車禍了，現在在二院搶救......”
他這個樣子哪裡能開的了車。
餘晟不等沈安說完，就知道他要做什麼，廢話也不多說，直接從椅子上站起來往外走：“哪個醫院？”
“二院。”
餘晟點頭，跟沈安一邊往外走，一邊詢問：“情況怎麼樣？”
“我也不清楚，”沈安搖頭，想想葉橈爾在電話裡的哭聲，便覺得情況不太樂觀，“小葉子在醫院那邊，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
餘晟嘆氣，拍拍沈安的肩膀，便發動汽車：“你也別太擔心，放心，沈曦吉人自有天相，不會出事的。”
沈安胡亂點頭：“那孩子自小就有福氣，不過是被車撞了一下，不會有事的，肯定不會有事的。”
她還那麼小，還沒看夠這個世界的精彩，怎麼能有事。
餘晟又是嘆氣，腳下油門踩到最底，一路狂奔著去了醫院。
只可惜，還是去晚了一步，他們趕過去的時候，正好看到蒙著白布從搶救室推出來的沈曦的遺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