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9章 【番外27】圈禁皇長子
魏忠賢打圓場：“好了好了，不要吵了。劉綱雖然畏罪自盡了。可他的供詞我們已經拿到了手。這就行了。我們進宮向皇上稟明案情。你進去給劉綱收屍吧。”
賀澤貞怒道：“義兄，我看畏罪自盡是假！殺人滅口才是真。”
魏忠賢嘆了聲：“唉，我的義弟啊，你都這麼大了，也該學會淨口了。算了，等改日有空我再教你如何說話。田公公，咱們走！”
魏忠賢和田化雪揚長而去。
賀澤貞連忙一個箭步衝入詔獄。洪朗和趙翔跟了上去。
只見真話房中，劉綱滿嘴是血，如一灘爛泥一般坐在刑椅上。賀澤貞上去一探鼻息——已然上了西天。
賀澤貞道：“他們糊弄鬼呢！還咬舌自盡。我祖父活著的時候說過，人舌頭上的血脈有限。咬舌頭根本死不了人！”
趙翔的祖父趙慈是仵作出身，他也繼承了祖父的一身本身。他道：“澤貞，你讓開，讓我看看劉綱的屍體。”
趙翔走到了劉綱的面前，掰開了他的嘴：“澤貞說的沒錯，西廠、內廠的兩位公公的確是在糊弄鬼！劉綱的舌頭是是少了大半截。可看痕跡，應該是被刀割了舌頭，根本不是牙咬的。”
說完趙翔又命人取來他祖父當年驗屍的那一套傢什，他取出一枚銀針，在劉綱屍體的脖頸處紮了一下。
隨後他把銀針遞到了賀澤貞的面前：“瞧，銀針發黑了。說明劉綱被人下了毒！還是見血封喉的巨毒。”
賀澤貞破口大罵：“魏忠賢和田化雪栽贓得也太明目張膽了些！都懶得毀屍滅跡！他們明擺著是衝著皇長子去的！”
就在此時，王安和陳炬進到了真話房：“怎麼回事？我聽說劉綱死了？”
賀澤貞跟兩位幹爺爺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王安怒道：“魏忠賢這小子反了天了！竟敢殺害劉綱，栽贓皇長子？”
陳炬提醒王安：“王公公，現在的魏忠賢可不是當年那個跟在你身後屁顛屁顛拍你馬屁的小太監了。他現在有皇上的聖寵，又掌了內廠，正春風得意呢。您現在已經動他不得了。”
賀澤貞問：“二位幹爺爺。咱們錦衣衛該怎麼辦？”
王安思忖片刻後說：“先看看魏忠賢和田化雪搞什麼么蛾子，咱們兵來將擋。總之，咱們這些人一定要保皇長子！”
永壽宮大殿那邊。
魏忠賢和田化雪已經遞上了劉綱的“供狀”。
魏忠賢道：“皇上，真是聳人聽聞啊！劉綱一個小小的七品庶吉士，得了皇長子的指使，竟敢狂犬吠日，辱罵君父！幸虧奴婢和田公公有了提審他的權力。否則東廠、錦衣衛跟內閣的人聯起手來包庇他。事情的真相恐怕永遠不會水落石出。”
萬曆帝看了供狀。他是何等聰明的人？他心中暗道：呵，就洛兒那個性子，借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做出指使人辱罵朕的事情來。
至於這份供狀，自然是眼前的兩個奴婢炮製的。
不過也好。朝廷裡的文官們最近一直在跟朕打擂臺。他們又是支援洛兒的。我不如藉著這件事，狠狠打擊下文官們的氣焰。
想到此，萬曆帝開口：“嗯，的確聳人聽聞。洛兒也太糊塗了。朕看，洛兒應該也是受了劉綱的矇蔽。不過劉綱辱罵君父，他脫不了干係。傳旨，將皇長子朱常洛暫時圈禁在東宮。”
大半年之前，賀六用“好太后”三個字打動了萬曆帝，讓萬曆帝下定決心立朱常洛為太子。自那之後，萬曆帝就下旨正式將東宮賞給了朱常洛居住。
魏忠賢和田化雪聞言大喜過望。
魏忠賢心想：呵，哪有被圈禁的皇長子當太子的道理？看來這一回三皇子當太子板上釘釘了！我算是在鄭貴妃那邊立下了大功！以後三皇子當了皇帝，我的富貴也就能長保了。
田化雪亦是激動萬分：大事終於成了！呵，張鯨辦不成的事，我能辦成！說明我的能力遠超張鯨！我以後的前程遠在他之上！坐上司禮監掌印的高位指日可待！
兩個人把萬曆帝想簡單了。
且說朝廷裡的文官們聽聞萬曆帝把皇長子給圈禁了，個個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他們沒有什麼新鮮的辦法應對，還是老法子——到永壽宮大殿前跪諫。
幾百名文官黑壓壓一片跪倒在大殿前，齊聲吶喊：“請皇上收回成命，解除東宮圈禁！”
站在大殿前的田化雪心中暗笑：你們喊吧！喊破喉嚨也沒人理你們！呵，這一回朱常洛是死定了！
不多時，魏忠賢走了出來，他手裡拿著劉綱的那一份供狀：“諸位，皇長子指使劉綱辱罵君父證據確鑿！皇上圈禁皇長子，是在執行朱明皇族的家法！”
次輔沈一貫拱手：“魏公公，可否讓我看看供狀？”
魏忠賢將供狀遞給了沈一貫：“沈次輔儘管看！其餘的大人們也可以傳閱。”
文官們傳閱完供狀後，沈一貫道：“我這個內閣次輔現在還兼著刑部尚書。是否可以讓我審問劉綱一番？”
魏忠賢微微一笑：“恐怕不可能了沈次輔。劉綱已經在錦衣衛詔獄裡咬舌自盡了！”
沈一貫一愣：“也就是說，死無對證了？”
魏忠賢道：“也可以這麼說。反正他死前是招了供的，供狀上有他畫的押。一切都是證據確鑿。”
沈一貫高喊一聲：“皇上，皇長子冤枉啊！有人栽贓！”
一眾文官跟著齊聲吶喊：“皇長子冤枉！”
魏忠賢被文官們的大嗓門震得耳朵嗡嗡作響，他乾脆回到了永壽宮大殿中。
萬曆帝問道：“他們這一回打算跪幾日啊？”
魏忠賢道：“回稟皇上，看架勢起碼跪諫個三五日。”
萬曆帝道：“罷了，朕還是別跟他們脫了褲子放屁白費功夫了。讓內閣那三個進來。”
魏忠賢將趙志皋、沈一貫、張位喊了進來。
萬曆帝道：“明跟你們說了吧。朕知道洛兒是冤枉的。”
魏忠賢、田化雪聞言色變。內閣三閣老面面相覷。
沈一貫道：“既然皇上知曉皇長子受了冤枉，為何還要圈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