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天眼
黃玉擂臺之上，離平的波斯刀和童姣的八卦雲光劍你來我往，刀光劍影。
波斯刀是精魂法器，銳利無匹，變化無窮，可童姣的《梅花易數》天生潛含命運之力，往往料敵先機。再者，她的修為修為境界更高。
因之，離平在黃玉擂臺的表現頗為狼狽，幾次差點讓八卦雲光劍打中。他越和童姣對戰，越覺得這位師姐的道術實在厲害，自己的每一記道法似乎都在對方的計算內。她可謂同輩裡自己遇到的最厲害的對手。
然而，當他望著臺下的草螢，心裡的鬥志大盛：“師姐，接下來師弟得罪了。《誦神咒》——丹霞御鋒！”
丹田的真氣流散，灰色的真氣凝結到波斯刀暗紅的刀身，上空的天地真氣瘋狂湧聚，化成一道的紅色月輪衝向對面。
“來得好，輪轉陰陽——斬！”童姣知道《誦神咒》的厲害，不敢怠慢，引動《梅花易數》，頭頂現出了一輪黑白色的太極陰陽魚。太極圖的光輪急速旋轉，迎上了紅色圓輪。
二者相遇，僵持到了半空，澎湃的真氣洶湧飄蕩，道道漣漪散向四方。很快太極圖和月輪的天地真氣耗盡，消失不見。
離平站穩腳跟，手中霍的多出一張黑色的符咒，右手手型變化，結出手印，嘴裡喃喃念著咒語：“定身符：混元黑氣——定！”
騰！黑色符咒燃起黝黑的火焰，童姣身邊十丈的空間頃刻間遭到封印。
童姣早有所察覺，紅唇輕喝一聲：“《春風趕月》——斂影匿形！”她的身形斗轉，閃身躲到了十丈之外，定身符立即失去了效用。
離平一招失利，皺起了眉頭，猜測童姣的《春風趕月》到底什麼來頭，速度如風似電，不像靈濟宮的身法。
他隨之嘴角一笑，拍了拍手，稱讚道：“師姐的道法高深，師弟這場怕要落敗了。”
童姣的話音平和，說道：“師弟過謙了，咱們的比試才開始，笑到最後的或許會是師弟呢！”
鐵牛站在“黃”字擂臺下為童姣高聲吶喊，待見草螢在另一邊，歡快地走了過去：“草螢，你來給童姣捧場的嗎？”
“啊？給童姣捧場！不錯，專門來捧場的。”草螢神色慌張，言不由衷地回道。
“正巧，咱倆一起。依老子看，那個叫離平的紫衣小子輸定了。你看，這是黃字擂臺，擺明這場比試他要黃了嘛！”鐵牛為白衣少女娓娓道來，大有不容置疑的威嚴。
草螢面色尷尬地點了點頭：“不錯，黃字擂臺，確實要……黃。”
多虧離平凝神對敵，沒聽到草螢的話，不然一定氣得吐血而死。
擂臺上，波斯刀燃燒的火焰刀身閃現灰濛濛的真氣光芒，丹田之力透過精魂法器牽引了附近的天地之力，形成龐大的靈魂威壓：“《誦神咒》——九元兇煞！”
“呼！”半空中的烏雲從天邊湧來，湛藍的天空狂風呼嘯，其間夾雜血腥的味道。烏雲由遠及近，由高及低，眾目睽睽之下，碩大的雲團從中間裂開，還探出個滿是綠毛的大腦袋。
怪物的整張臉讓綠毛遮住了，露出一雙血紅如燈籠的鬼眼。它低吼連連，伸出同樣長滿綠毛的右手，握著一把血紅的鐵杖。
怪物揮舞鐵杖，形成了九個紅色的骷顱雲斑。這群骷髏頭在怪物的指揮下，像是有了生命，咆哮嘶吼著衝向童姣。
“《誦神咒》的九元兇煞引出了瘟神。”童姣神色大驚，八卦雲光劍噹噹作響，顯然知道九元兇煞的厲害。
“阿修羅道的瘟神！想來離平將《誦神咒》修煉到了最高境界，不錯，此子的天賦驚人。”幹木頷首稱善，見離平在法天象地境召出瘟神，極是讚歎。
“師父過獎了，劣徒的這記道術奈何不了童姣。是吧，虧月師妹。”虛羽為弟子高興，表面上還故作謙遜。
“虛羽師兄，你說這話可高看阿姣了，《誦神咒》縱然比不上師兄的《太上三元法籙》，卻是靈濟宮數一數二的高深道法。阿姣能否應付得了，還不知道呢。”
虧月嘴上擔心，實際上並沒在意。童姣是她最得意的弟子，知道童姣有足以自保的能力。
紅衣女子望見來勢洶洶的九個骷髏頭，出人意料地將八卦雲光劍插回劍鞘，隨之拿出一根青綠色的長滿鋸齒的蓍草。
童姣的氣脈真氣流動迴環，蓍草隨之現出淡淡灰色的光芒：“《梅花易數》——八卦血紋，防！”
紅光閃過，女子身前形成一個等人高的血色八卦，骷髏頭咆哮著撞到了蓍草八卦圖，一瞬間隱沒其中。猶如石沉大海，濺不起半點波瀾。
離平大驚失色道：“童姣師姐的道器真是層出不窮。九元兇煞原是攻擊靈魂的利器，哪知師姐的蓍草專門剋制瘟神的詛咒之力。師弟這下算遇到對手了。”
最後一句倒是真心話，童姣不僅身法奇快，道法高深，且各種功訣層出不窮，令紫衣少年真是傷透了腦筋。
離平手裡又拿出了一張白色符咒，雙手快速結印，念道：“海霧符——日月潛行！”話音剛落，符咒亮起銀色的火光，火焰升騰，一片片濃密的白霧瀰漫到黃字擂臺兩側。
童姣知道海霧符的厲害之處，修士深陷其中，不僅令耳目矇蔽，且接下來的一刻鐘內，靈念都無法再用。
同時，他手心出現了另一張青色符咒，結過手印，嘴裡念著咒語：“黑殺符——盪滌霹靂！”黑色的火焰升騰，冒出三道暗黑色的靈動波紋。
這三道黑色波紋乃攻擊靈魂的道術，童姣隱約感到黑殺符的威脅，急忙催動身法：“《春風趕月》——追風逐影！”
“嗡！”黑紋刺向了童姣的丹田，結果黑殺符紋身直穿而過，落到了黃玉擂臺之上。
“是殘影！師姐的《春風趕月》什麼時候修煉到第三重境界了，這糟糕了。”離平猜到了符咒失利的原因，額頭不由地流下冷汗。
原來《春風趕月》煉到第三重境界，移動的速度接近空間道術。修士只需心念微動，即能融入周圍的天地。
憑藉《梅花易數》，童姣身處海霧籠罩，即使看不見，也能預知三丈內的危險。《春風趕月》則讓她從容地躲過道術的襲擊。
離平有些不知所措，卻知道需要速戰速決，若等海霧符的時效過去，他更沒有勝算了。
“如今只好冒險一試了。”離平下定決心，高舉波斯刀過頭頂，丹田灰色真氣飛快流動，“《太上三元法籙》——雲臺海宴！”
擂臺上空的天際傳來遠古的回聲，黑雲散盡，一輪和煦的金烏掛在半空，茫茫的白色雲團像海浪翻騰。空中的雲團氣勢恢宏，看起來並沒有威脅，甚至不認真細看，都會誤以為自然形成的。
“返璞歸真！《太上三元法籙》！”白玉高臺之上，虧月在無法安坐，猛地站起身，“師兄真的器重門下弟子，把自己的獨門道法傾囊相授。
然而，據師妹所知，沒修煉到吸風飲露境，貿然使用《太上三元法籙》的功訣，很可能傷及靈魂吧。”
虛羽半眯著眼睛，輕輕一笑：“師妹不必多慮，做大事者哪會瞻前顧後。事後吃些靈丹調理調理，自然可以恢復如初。離平是本人資質最好的弟子，師兄當然傾心培養，不會害他。
相信以童姣的資質，師妹亦不會虧待，肯定教授了《後天八卦》的修煉之法。”
“師兄，咱們繼續看比試吧。”虧月不置可否，不願談及《後天八卦》的事。
深陷海霧符的迷霧，童姣的耳目封閉，聽不見外面的說話聲，更看不到頭頂翻騰的白雲。只有一股強烈的危險意識提醒她全力以赴。
女子心念急轉，想道：“師父曾經提醒過，修為不到吸風飲露境的話，不要使用《後天八卦》，否則會壽數減損。如今看來，離平必然用了什麼厲害的道術，否則我不會如此煩躁。與人鬥法，最重要的是看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危機，不能猶豫了。”
“後天八卦：天眼——開！”童姣立定身子，眼流精光，八卦雲光劍指向蒼穹，一道的灰色劍氣撕開濃霧，在半空化作了陰陽太極圖。
太極圖由大而小，急速轉動，形成了一顆黑白色的彌天之眸。這顆眼珠透出懾人光芒，似乎能夠看到過去和未來。
望著這顆古怪的眼珠，幹木昏暗無神的眼裡重新煥發了生氣：“天眼！童姣二十歲開了天眼！這等資質，老夫都自愧不如啊。憑她的修為，說不定有機會修煉到虛無縹緲的齊通天地境吧。”
“齊同天地！師父老糊塗了吧。”無勝不以為然，絕不相信她有如此的成就。
站到玄字擂臺前的妙悟也吃了一驚：“童姣的資質果然厲害，整個道法世界開了天眼的修士不超過十人。她小小年紀做到這點，確實難等可貴。有天眼相助，離平想贏她就難了。”
天眼出現後，海霧符的迷霧開始漸漸散去。離平又驚又怒，繼續催動《太上三元法籙》，方圓十里的雲海齊齊飄向下方。
看似平平淡淡的雲霧，實際上暗藏無限的天地力量。童姣開啟了天眼，自然看得一清二楚。
“後天八卦——文王伏魔！”她繼續引動“後天八卦”之力，天眼轉動了眼眸，射出一道暗灰色的光柱。這道氣柱衝入雲端，滿天的雲霧漸漸如春雪般消融了。
雲遮霧繞的天空恍惚間變得湛藍如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