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赤羽
聽見提及鍾乳玉石，童姣好奇之下，伸手撫摸著柔和、光滑的石面。觸手處溫潤，清涼，有股安詳、沉靜的舒適之感。
“阿姣，鍾乳玉石有什麼不尋常？”
是米薩寶的聲音。三寶回頭看去，其他同伴都和青年站在一起。
三寶替童姣解釋道：“米兄，不僅這塊鍾乳玉石不尋常，整個昭釐寺都有古怪。”
米薩寶臉上露出得意的神情：“三寶，你終於發現了，我早說昭釐寺十分奇怪。”
“米兄果然有先見之明。”他回憶起昨天的事情，繼續說道，“昨晚守夜時，天空下起了細雨，然而沒有一絲雨點落進昭釐寺。因此，我推斷昭釐寺應該是處獨立的地域。”
“什麼？”棕衣青年縱然知道昭釐寺中暗藏隱秘，卻想不到它是片與世隔絕的天地。
鐵牛直接問道：“三寶，我們還能出去嗎？”
三寶同樣存有疑慮：“不清楚，只能推門試試了。”
七人心頭七上八下地走到門前，鐵牛嘗試拉開木門，紅色大門應聲而開，現出門外綠茵茵的原野。
大家頓時放了心，昭釐寺的空間並不是困人的監牢。
當然，他們沒有在寺院繼續停留，紛紛騎上獨角馬來到溪水前。不久，裊裊炊煙升騰起來，七人準備生火做飯。濃郁撲鼻的米粥香氣和肉香飄蕩於空中。
做好飯後，卻不見了赤羽和採月的蹤影。
原來不遠處，兩人正在松樹下悄悄商議事情。
採月問：“赤羽，你知道我爹被抓的事情嗎？”
青年神情嚴肅，躬身回答：“小姐，屬下剛想彙報此事。”
忽然，他閉口不言——三寶走來了。
採月笑著對赤羽道：“不用顧慮，三寶不是外人。”
赤羽領會了紫衣女子話中的深意，繼續說：“小姐，你目前最關心城主的下落吧。”
採月緊張地問道：“我爹在小孤城嗎？他現在怎樣了？”
“啊！”赤羽吃驚道，“小姐早知道了。不錯，城主確實關在小孤城。小姐放心，他老人家暫時沒有性命之憂。”
聽到萬剛安然無恙的訊息，紫衣女子心鬆了口氣。
三寶插進話來：“看來鬼幽沒說謊，萬城主真關在非攻堂。”
“怎麼，你們遇見過鬼幽？”
採月頷首道：“我們不僅見過，還和鬼幽多次交手。對了，爹爹怎麼讓鬼幽抓住的。《鐵甲功》練到玉成境，即使鬼幽和錢通德聯手，都奈何不了我爹。”
“哼！”想到這裡，赤羽不禁憤恨惱怒起來，“小姐說得不錯。城主道法蓋世，若非肖青這個叛徒出賣，城主絕不會落入墨教之書。”
“肖青——原來使他！”採月又驚又怒，“出賣了父親！白眼狼！枉費我爹對他如此信任，還讓他擔任左都護衛。”
“小姐，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其實，萬城主早發現肖青形跡可疑，還特意派屬下暗中調查。
直到鬼幽和錢通德偷襲城主府的當晚，屬下才肖青投靠墨教，還企圖將統萬城納入墨教的管轄。
屬下本想把訊息告知城主，哪知回到城裡，城主已經落入墨教的圈套。我躲在暗處瞧見鬼幽帶著大人走出了城主府，肖青也一起離開了。
之後，我跟在墨教等人的身後，本想趁機救出城主，奈何自己道行低微，連肖青都敵不過，貿然救人必定有去無回。”
採月認為他做得很對，點頭道：“赤羽，多虧你沒魯莽行事，不然也會關進小孤城，這樣就沒人送信了。”
“估計他們不會關著樹下，而會直接殺掉，畢竟屬下沒大用。”
採月接著問道：“赤羽，你怎麼流落到屈支城的？”
青年面色羞慚：“說來慚愧。墨教擒住城主後，帶著他老人家一路向西。屬下悄悄地跟在後面，希望伺機相救。”
三寶聽到這裡，狐疑道：“赤羽兄，你跟到墨教後面，他們一直沒有發現嗎？墨教聽風樓的密探和妖獸赤眼血蠅可謂無孔不入啊！”
赤羽回答道：“三寶兄所言不差。幸好我對墨教有所瞭解，知道跟得太緊，定會暴露行蹤。所以我總沿路旁的戈壁和灌木行走，和他們保持百里的距離。墨教一行共四五十人，如此龐大的隊伍，路上稍微打聽便能知道去向。”
三寶不無感慨道：“赤羽兄果然機智過人。對了，肖青到底怎麼出賣城主萬城主的。鬼幽曾說他憑藉天機鎖抓住了城主，其中，肖青又搞什麼鬼？”
赤羽回憶道：“鬼幽確實試圖用天機鎖捆住城主。大人已知道這種道器的厲害，事先有了提防，實際上沒有中計。
城主被抓純粹因為肖青知道了《鐵甲功》命門，並把秘密洩露給了墨教。”
“命門！”採月大吃一驚，道，“原來如此。《鐵甲功》練到玉成境，普通道器和道術根本傷不到父親。如果無法破掉我爹的《鐵甲功》，墨教一定抓不住他。”
三寶貼近少女耳邊問道：“採月，什麼是命門？”
紫衣女子悄聲回答道：“命門乃破解《鐵甲功》的關鍵。《鐵甲功》威力驚人，可煉氣士修煉這門道法時，全身為真氣護甲包裹。
這樣他們會和外部世界隔離，無法吸收天地真氣。如此一來，《鐵甲功》會因修士體內真氣耗盡而快速消散。
因此，為維持真氣護甲，修士修煉《鐵甲功》時，必須專門留出一處身體的區域吸收天地真氣。這處區域缺少真氣護甲保護，即會成為修士的命門。命門遭到攻擊，煉氣士的真氣護甲便會崩潰。”
少年明白了其中的原委，問道：“如此說來，命門乃關乎性命的大事，萬城主怎會告訴肖青呢？”
採月猜測道：“肖青乃我爹多年的貼身侍衛，深得父親的信任，經常陪伴修煉。時間一長，這小子就猜到了父親的命門。肖青也算狡猾，連姑娘都不知道父親的命門，想不到他能發現。”
三寶突發奇想，附耳問道：“採月，你的命門在哪兒？”
“啊！這……”聽見三寶提及此事，臉上忽然泛起紅暈，嘴裡支支吾吾地說不清楚。
三寶以為她不願說出秘密，搖手講道：“哈哈，沒關係。我隨便問問而已。”
紫衣女子咬咬牙，貼近他的耳邊嘀咕了幾句。
“原來如此！”三寶不懷好意地朝紫衣女子笑了笑，方才明白採月為何這麼窘迫了。
採月悄悄在他的腰上狠狠擰了下，疼得三寶整張臉擰成一團。
赤羽沒注意兩人的打情罵俏，獨自咬牙切齒地罵道：“肖青賣主求榮，真的厚顏無恥。”
紫衣女子回過神來：“赤羽，接著說。你是怎麼讓巫師綁到屈支城的。”
“唉，說來慚愧。屬下尾隨鬼幽等人走了一個多月。到小孤城後，見那是個方圓五十里的小鎮，鎮子大多數都是墨教的白衣侍衛。
當時，我混跡於客商隊伍，準備救出城主。只是……”
“只是什麼！別囉嗦，快說啊。”
“屬下過於貪杯，醉酒後人事不醒，結果落到了巫師手中——請小姐責罰。”
紫衣女子皺起眉頭：“唉！赤羽，你什麼時候能戒掉嗜酒的毛病？”
赤羽滿臉羞愧：“小姐，屬下以後儘量少喝。”
採月自然不信他的話，催促道：“再往下說吧。”
“當時屬下到小孤城外想小酌幾杯，感覺酒館酒味醇美獨特，不禁多喝了點。哪知酒店的掌櫃心懷叵測，在酒裡下了迷藥。屬下很快昏了過去。
待再醒來時，發現自己正關在鐵牢裡，身上還掛滿沉重的鐵鏈。原以為這群人想要屬下的性命。奇怪的是，他們待我不錯，每天好酒好菜地款待了一個多月。”
採月猜測道：“他們當然對你好了。你乃供奉給魔神的祭品，他們怎麼會虧待？如果餓瘦了你，就是褻瀆神靈。”
赤羽嘆了口氣，道：“其實，屬下昨天才知道這幫人的目的。若非小姐和幾位朋友相救，我早命喪黃泉了。”
“別說客氣話。”採月明白父親被抓的原委後，繼續問道，“赤羽，你知道小孤城墨教的虛實嗎，我和三寶打算到城裡營救父親。”
赤羽回答到：“屬下對小孤城並不瞭解，只知道那是非攻堂的勢力。至於駐紮多少墨教高手，便不得而知了。”
三寶說道：“我猜墨教在小孤城必然有不少高手。我們救人時，越隱蔽越好，最好可以不驚動他們。”
採月知道他足智多謀，到時肯定有辦法，說道：“咱們快回去吧，童姣正等咱們呢。”
三人返回營地時，米薩寶等四人已準備出發了。
米薩寶臉色急切，對三寶說：“快出發吧，屈支城的巫師應該不久就會追上。”
“好，咱們立刻動身。”
三寶、赤羽、鐵牛、童姣、採月、米薩寶和康英俊各自騎上獨角馬朝西北方揚塵遠去。
踏過昭釐寺的河流，前面皆是無盡的荒漠戈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