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峰迴路轉
妙悟讓罵得莫名其妙，回道：“傻小子，你想什麼。老子是個假和尚，可不貪戀女色？我要的是三滴血罷了。”
三寶鬆了口氣，又覺得奇怪：“想要三滴鮮血，我可以割破手指，任取三滴。你剛才為什麼色眯眯地盯著採月？”
“呸——”妙悟啐了聲：“誰色眯眯了！還有，大爺懶得要你的臭血，你的血沒有半點兒用處，貧僧需要的是三滴……女貞之血。”說到最後四個字時，假和尚壓低聲音，不想讓別人聽到。
“女貞之血？什麼是女貞之血？它有用處嗎？”三寶困惑不解地問。
妙悟下神情有點難堪，解釋道：“混小子，真是見識短淺，連這事都不知道。女貞之血就是……嗯……就是洞房花燭夜，男女歡好，女子會留下三滴落紅，即是女貞之血。此種鮮血乃至陰寶物，對抵禦沙漠的炎熱大有用處。”
原來女貞之血是女子的落紅。雖然他沒經過男女之事，可還是有所耳聞。
少年問：“你要這種汙穢的東西有什麼用？再說，老子到哪裡找三滴女貞之血呢？”
“女貞之血當然大有用處。貧僧打算到黃金沙漠遊歷。沙漠酷熱難耐，所以我打算用女貞之血煉製寒冰玉珠。
有了玉珠，便可以無懼酷熱。至於如何尋找女貞之血，那是你小子的事情。”
說完，他滿含笑意地盯著遠處的採月，眼睛眯成一線，油膩的臉上似乎流露出淫光。他的意思是讓三寶取採月的女貞之血。
三寶無論無何都不願傷害採月。
他冷冷地說道：“死和尚，即使一輩子譯不出《九轉唯識經》，老子都不會找女貞之血的。你就死心吧。”
妙悟沒有生氣，語氣和緩地勸道：“三寶，別這麼固執。依貧僧看，採月姑娘情深義重，肯定非你不嫁。因此就算做了這事，她也不會記恨的。”
“妙悟，我沒法向你解釋。總之，我肯定不會取採月的女貞之血。”
“唉，三寶，別忙著回答。貧僧在玉蟾巖要逗留一天。明天清早，假如沒有看到三滴女貞之血，我立馬告辭。那時你就另請高明之士翻譯佛經吧，在下愛莫能助。”
他走到採月和浪翻天休息的地方，大嚷道：“還有吃的嗎？老子快餓死了，可以吃掉一頭牛。”
兩人懶得理睬他，妙悟自討沒趣，無聊地走開了。
少年回來後，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採月問道：“三寶，剛剛你與妙悟和尚說了什麼事？怎麼神神秘秘的？”
三寶勉強地笑道：“這件事難以啟齒，可我沒答應妙悟和尚，不用多想。”
少女點點頭，知道少年有他的考慮。
夜幕沉沉，半空星月閃爍，三寶在玉蟾巖山腳休息，準備明日一早出發。夜已深了，四面傳來悅耳的蟲鳴聲。
少年躺在草蓆上輾轉難眠。他原以為妙悟很樂意翻譯《九轉唯識經》，畢竟自己和他算朋友。修煉了這篇道法，相信在西域會能自保的力量。
哪知道妙悟故意刁難自己，讓他找尋三滴處女落紅，還暗示從採月身上獲取。
少年絕不做這種齷齪的事情，如此一來，妙悟定然不會翻譯佛典，自己將和高深道法失之交臂。眼看錯過良機，三寶不免感到可惜。
不知不覺到了丑時，月光和星光褪去，四面伸手不見五指。三寶慢慢有些睡意，隱約間，迷迷糊糊地察覺到有人站在身旁。
他猛然起身，發現那人是妙悟。
假和尚做出個噤聲的手勢，問：“三寶，我臨行前再問一遍——得到寶貝了嗎？”
少年謝絕道：“妙悟，對於三滴女貞之血，小子無能為力。”
“既然如此，那後會無期了。”妙悟說完轉身走開，忽然折而復返，輕聲道：“三寶，你我之間算是朋友。貧僧送你件禮物作紀念吧。隨我來。”
假和尚不等少年回答，拉住他的右手，三寶覺出右手有種滑膩的感覺，不知沾了多少油腥。
假和尚腳底閃著灰色的真氣光芒，帶著三寶縱起跳躍，穿梭樹叢間，沒發出半點聲響，身法極其輕妙。
望見三寶驚奇的眼光，妙悟洋洋自得：“小子，老子的《靈龜八法》乃當世第一流的身法。只要練到小成，世間就沒人追得上我。”
三寶知道他自吹自擂，懶得理睬。
兩人奔走了數十里，最後妙悟和三寶走進一處靜謐的山洞裡。妙悟用火折點起一堆篝火，山洞登時明朗如晝。
三寶問道：“妙悟，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不是要送我離別的禮物嗎，怎麼鬼鬼祟祟的?”
假和尚望著他說道：“三寶，其實，我送你的離別之物就在你身上。”
“在我身上？難道……你要幫我翻譯《九轉唯識經》？”三寶大喜過望，然後提醒道:“我可沒有三滴落紅，你翻譯佛經，只是白費功夫。”
“胡說！”妙悟拍拍少年的肩膀，厲聲道：“我是得道高僧，怎會索要童貞之血呢？那是考驗罷了。再說，你能得到這件羊皮黑卷，說明與我佛有緣。貧僧當然會助你一臂之力，怎會索要報酬呢？”
三寶心情大好，沒有揭露他是假和尚的事情。少年從包裹符中拿出黑卷，小心翼翼地說：“妙悟，翻譯完佛經後別忘了還給我。這是古塔寺的寶物，找到了師父，還得給他。”
假和尚看他擔心自己奪寶逃跑，不由得大怒：“你小子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妙悟是佛門高僧，怎麼會貪圖你的寶物。再說，是你有求於我，假如不放心的話，就另請高明吧。”
三寶知道說錯了話，趕忙陪笑：“妙悟大師，剛才我太過小心，千萬別在意。”說著他把手中的羊皮黑卷遞給妙悟。
“這還差不多。”大和尚接過黑卷，入手處柔韌、光滑。
妙悟展開細細察看，上面果然是吐火羅文，內容正是佛家失傳已久的高深道法——《九轉唯識經》。
他心動難抑，仔細瀏覽了一遍。隨之從包裹符裡拿出紙筆，將翻譯過的《九轉唯識經》經文謄寫下來。最後校對了一遍，依依不捨地遞給少年。
他提醒道：“三寶，羊皮黑捲上記載的是經文的殘篇，修煉到最後也只是個半吊子，沒法達到《九轉唯識經》的最高境界。”
三寶早看出羊皮黑卷不完整，心頭釋然：“在下能得到殘篇道法，已經非常知足。剩下的部分能否得到，就看緣分了。”
妙悟點點頭，目光中多了幾分欣賞神色：“不驕不躁，果然與佛有緣。另外，切記不要把古卷輕易示人，否則可能招來殺身之禍。”妙悟再次叮囑道。
少年感激地說道：“多謝閣下提醒，小子一定小心謹慎。”
“好吧，如今我譯完經文，你可以回去了。”
三寶躬身合十，說道：“大師仗義出手，日後定會獲得無盡善報。前輩好好休息，我先告辭。”
妙悟雙手環抱胸前，冷聲道：“這麼輕易地離開？不是說要付些報酬嗎？”
“妙悟，你剛才不說出家人不貪慕身外之物？”三寶莫名其妙，不知道假和尚話中深意。
妙悟瞪著眼道：“再說一遍，老子不是和尚！天下哪有白出力的道理。有什麼東西可以酬謝我的，快快拿出來！。”
不等三寶回答，假和尚把少年包裹符中的秘銀和精玉都揣進懷裡。妙悟的身形奇快，三寶還沒反應過來，便被扔了出去。
三寶孤零零地站在洞外，一時間不知所措。假和尚還在洞裡喋喋大罵，感嘆時運不濟，居然遇到個窮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