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十年不晚
餘渺渺捂著頭，終於被護著到了後門。
還沒等她踏出，迎面便傳來一陣熟悉的淡淡香水味。
抬頭，就這麼撞入那雙熟悉而深邃的黑眸之中，一股肅殺之意。
陸航淵大手覆蓋住餘渺渺護頭的手背，輕輕移開，俊臉一沉：“誰打的？”
餘渺渺剛被壓下去的眼淚又冒了上來。
她看看身後亂糟糟的售樓處，‘漁夫帽’女子早已不知所蹤。
“這件事情有空再說！現在無房可買，你去處理要小心！”
陸航淵依舊握著她的手，盯著她，紋絲不動。
餘渺渺微微一笑：“我沒事！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遠處傳來杜曉磊焦急的聲音。
陸航淵鬆開手。
“渺渺！”杜曉磊衝到兩人面前，看見女人光潔白皙的額頭上猙獰紅腫的傷口，暴怒：“TMD，誰幹的！我去找他算賬！”
“帶她去處理傷口！”陸航淵阻止杜曉磊：“在我辦公室等著！”
餘渺渺站在陸航淵辦公室的窗戶邊，看見售樓處門口不斷湧入的人群，心裡隱隱為陸航淵擔心。
不知道，裡面還有沒有乾宇公司的人。
杜曉磊收拾好消毒藥物，也站在她身後往外看。
“渺渺！是有人故意的？”
餘渺渺依舊盯著窗外，搖搖頭：“不太清楚！當時人太多，太亂！也許只是意外！”
杜曉磊看著她不說話。
半響開口道：“渺渺！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人保護你，也許，就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了？”
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叮，群裡發來訊息。
銷控房源悉數放出。
餘渺渺朝門口走去。
“渺渺！你去哪？”
杜曉磊連忙拉住她：“你現在受傷了！就呆在辦公室！”
餘渺渺不著痕跡抽出自己的手：“曉磊，別擔心！我就是出去幫忙而已！！”
杜曉磊怒：“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惦記那點破事！”
餘渺渺看著他笑：“只是小傷而已，我不是溫室花朵，沒有那麼嬌氣！”
說完，開啟門：“你要一起下去嗎？”
杜曉磊皺眉盯著她看了一會，最終無奈嘆口氣：“我怎麼就那麼好呢…”
售樓處依舊人滿為患，可是經過剛才的騷亂，加之房源充足，人群似乎安穩下來。
陸航淵坐在吧檯角落，與William，經理段潔圍坐，看著面前的電腦，討論著什麼。
見餘渺渺去而復返，陸航淵本就不太好看的臉色更加冷峻。
倒是William笑著道：“渺渺！要不我送你去趟醫院吧？”
餘渺渺瞥了一眼隱忍的陸航淵，故意輕輕敲了敲額頭：“這算什麼傷啊！小時候我爸下手可比這個狠多了！早就練出銅牆鐵壁了！”
杜曉磊看著陸航淵道：“唉！真是拿她沒辦法！非要下來幫忙！拉都拉不住！”
一副寵溺又無可奈何的樣子，卻分明有種挑釁的味道。
段潔眼神在餘渺渺和杜曉磊之間來回，笑的若有所思。
William見陸航淵臉色越來越沉：“沒事就好！現在確實人手不夠！渺渺，等這幾天忙完，我一定把你英勇的事蹟上報總部，給你獎勵！”
餘渺渺笑：“那就先謝謝了！”
也許是因為頂著傷口堅持工作，餘渺渺接待的客戶都十分客氣，甚至還關心還關心了下她的傷勢，讓她有些受寵若驚。
不過，這背後那麼強烈而灼熱的感覺又是怎麼回事？
餘渺渺忙的無法多想，像個陀螺一般打轉。
這一轉，就轉到了深夜。
十點鐘，餘渺渺送走最後一組客人，回頭一看，有些心酸又有些好笑。
她的同事們，男的不顧形象直接坐在地毯上，松領帶的松領帶，解腕扣的解腕扣，女的，全部坐在接待臺後，有些趴著埋臉小憩，有的捶著腿，呲牙咧嘴。
而陸航淵，早已不在吧檯角落。
也許是去辦公室給總部彙報銷售情況吧。
餘渺渺這才後知後覺自己的腿也僵了。
坐下，身邊正趴著閉眼養神的富雯雯一看是她：“渺渺！你的傷口沒事吧！”
眾人皆望了過來。
餘渺渺不以為然的摸摸：“小事！”
“你真厲害！”富雯雯感慨：“要是我的話，早就哭的稀里嘩啦回家了！頭一次遇見買房跟買大白菜似的！讓我對人生有了深深的懷疑！”
於是同事們紛紛討論起來。
有的說房價肯定還要上漲，說什麼也要借錢買套房子。
有的說現在突然特別想哭。
有的說放假後一定要在家悶頭睡覺。
餘渺渺笑而不語。
瘋狂的樓市，不會維持很久。
星域也是誤打誤撞，才能有今天的成績。
可是，真的是誤打誤撞？
餘渺渺想了想開盤到現在，發現似乎有很多疑點，心裡隱約有個懷疑，但很快被自己搖出腦海。
不管怎麼樣，賣得好，成績單漂亮就是好事！
杜曉磊提著一個塑膠密封袋進來，往餘渺渺面前一放。
”“什麼情況？”餘渺渺看了眼裡面裝著的東西，不解的看著杜曉磊。
富雯雯也湊了過來。
“兇器！”杜曉磊臉色嚴肅，雙手抄在胸前：“到時候，我就把它交給警察！”
餘渺渺笑，翻了翻‘證物’：“售樓處那麼多訂書機，你怎就認定是這個一個？”
杜曉磊剛要解釋，觀察一番的富雯雯便道：“我看應該是這個，你看，這裡，有一點血跡！”
餘渺渺湊近一看，真是佩服富雯雯的眼力，一個比針尖大不了多少，藏得又隱秘的暗紅小點居然也能被她發現。
“行了！”餘渺渺開啟密封條袋，將訂書機拿出來：“當時場面那麼混亂，你根本就不知道是誰！再說，我不是也沒事，依舊活蹦亂跳的嘛！”
杜曉磊急了，連忙要多過來：“誒!上面還有指紋呢！還給我！還給我！”
“咱別給警察叔叔添亂了成嗎？這訂書機天天拿過來拿過去的，被多少人碰過啊！警察叔叔要是一一比對，那還要不要幹其他活了？”
餘渺渺拿紙巾擦了擦：“你們要是嫌這個晦氣呢，以後就是我的專屬訂書機了！”
杜曉磊一臉心痛，指著餘渺渺：“你！你！你！”
“我很好！我很好！我很好！”餘渺渺樂呵呵的笑。
富雯雯想了想道：“明天我讓我媽給你燉點湯補補！”
餘渺渺一把摟住富雯雯往自己面前湊：“”知我者，雯雯是也！
經理段潔出來，拍了拍手：“今天大家早點回去！明天依舊6點上班！”
眾人一片哀嚎。
柳七七發話：“經理，今天的銷售情況如何？”
段潔笑：“還不錯！陸總說，等全部售罄，犒勞大家！”
柳七七在一片歡呼聲中追問：“到底賣了多少？誰賣的最多？”
段潔看她一眼，語氣平淡：“33億，至於誰是銷冠，要等最後才有定論！”
33億？
33億！！！
那是什麼概念？
餘渺渺在在一片此起彼伏的倒吸聲中，彷彿看見了漫天飛舞的鈔票…
整個售樓處一片寂靜。
餘渺渺換好便服剛要離開，陸航淵發資訊過來。
“等我一起回！”
瞬間有種舒暢的暖流襲遍全身。
餘渺渺笑了，回：“老地方！”
然後，雙臉微微發燙。
這…怎麼那麼像情人之間的口吻？
餘渺渺覺得不妥，想撤回資訊，但為時已晚。
老地方，陸航淵倒是很快就來了。
一上車，餘渺渺十分興奮：“陸總！今天賣了33億真的嗎？”
“嗯！”
“太棒了！說真的！我長大還沒見過那麼多錢呢！也不知道能拿多少提成！誒…有了錢，我一定要好好去瀟灑一下…”
餘渺渺還興奮的自言自語。
陸航淵卻將車停到路邊，側身看向她。
“到底是誰打的？”
一副追根究底的模樣，讓餘渺渺覺得要繼續隱瞞下去，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不過，為什麼要隱瞞？
“顧明輝！那個女人是在奢侈品展覽上和他在一起的人！不過你放心，吃一塹長一智，我肯定不會讓對方再有機可乘！”
餘渺渺雖然向來秉承和平共處的原則，可是，她也堅持，人若犯我，雖遠必誅的理念。而且，還是在職場上面。
“嗯！”
男人淡淡的道，隨即又啟動車往貝拉的餐廳走。
餘渺渺見他毫無表情，車廂裡雖然開著輕快的音樂，但是氣氛壓抑。
“陸總！William說我這個算工傷，可以拿到補貼是嗎？”
餘渺渺活躍氣氛，故意提到。
“肯定！”
“那太好了！就怕公司不認賬呢！呵呵…”
陸航淵依舊沒有表情。
餘渺渺呵完之後，又開始講冷笑話。
“有一個男子到餐館吃飯，可是菜上了很久，他也沒動筷子。服務員覺得奇怪‘先生，你怎麼不吃啊？菜涼不好吃了！’男子回答：‘這菜太鹹了，我把它看淡些，看淡些再吃’。”
車廂裡沉默…
“從前，有個叫小明的孩子，因為沒有聽他媽媽的話，結果就死了…！”
車廂裡依舊沉默。
餘渺渺嚥了咽口水，看著依舊面無表情的陸航淵，實在不知道應不應該講下去。
早知道職場上還要講笑話逗領導開心，當初她就應該和康婷學習學習。
現在怎麼辦呢?
餘渺渺正在手足無措，絞盡腦汁想讓陸航淵笑，就聽見對方說。
“渺渺，以後，我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再發生！”
？？！！
這是什麼意思？
餘渺渺看著他線條硬朗的側臉，心裡忽然砰砰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