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檢查懷孕
賀景林順勢把那耳墜丟出窗外，閤眼休息。
話題悄無聲息地就中止了。
楊星月很在乎這段關係，小心翼翼呵護著，不敢再繼續問下去，怕他不高興。
她把所有的錯，都歸根於莫蘇蘇。
賀景林身份顯赫，怎麼可能看上莫蘇蘇，肯定是她有非分之想，所以故意這麼做的。
不知羞恥的小伎倆！
……
下了夜班，莫蘇蘇回到家，累得眼皮子都快撐不起來。
客廳還亮著燈，楊雪琴母女在聊天。
莫蘇蘇站在玄關，沒有立即進去。
楊雪琴問，“他一點意思都沒有嗎？沒說去開個房？”
“沒有。”楊星月懊惱，“我原本以為，他會送我去酒店，沒想到直接把我送回來了。”
“這可不行，你得早點上他的床，把他吃死了，你要是做了她的妻子，那以後我們榮華富貴享受不完的呀。”
“這事也不能急啊，適得其反怎麼辦？”
“下次你主動點，試探一下他的意思。”
“知道了知道了。”
“那他對你好不好？給你錢嗎？”
“給什麼啊，我跟他才勾搭上，第一次吃飯呢，一開始就張口要錢也太明顯了，再說了，我是真心喜歡他，不給我錢我也樂意……”
“你這傻孩子！”
莫蘇蘇換好拖鞋，往裡走。
母女倆看見她，真面目就露出來了，“呵，還知道回來啊，忙到這麼晚，工資發了多少？”
莫蘇蘇皺著眉，“你問這個幹什麼？”
“你說幹什麼，你在家白吃白住的不要錢啊？現在星月也住家裡了，花銷更大，從現在開始，你每個月要往家裡打五千塊錢。”
莫蘇蘇不可置信，“我爸的賠償費都是你在管，你還覺得不夠嗎？我弟弟一個月的化療費都是我借的，我哪有錢給你們？”
楊雪琴凶神惡煞，“你衝我吼什麼，他那個賠錢貨早就該死了，你非要治，不都是你自己選的嗎，關我什麼事，反正你必須給錢，不然你就收拾東西滾出去吧！正好我們星月還差一個衣帽間。”
莫蘇蘇眼眶通紅，胸口劇烈起伏，“那是我爸的房子，你們有什麼資格趕我走？”
這會莫偉才就在樓上偷偷看。
莫蘇蘇發現了他，莫偉才趕緊往裡躲了躲，不敢吭聲。
莫蘇蘇捏緊拳頭，恨意灌滿了胸腔。
她最恨父親的貪生怕死。
都被欺壓到頭上了，卻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楊雪琴雙手環胸，趾高氣揚道，“反正我話就放這兒了，要麼給錢，要麼你就滾出去。”
“要滾也是你們滾。”
楊星月皺眉，“莫蘇蘇，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吧，你怎麼跟我媽說話呢？”
平時不都是夾尾巴走路嗎？
今天跟變了個人似的。
莫蘇蘇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上前一把抓起菸灰缸，狠狠往茶几上一砸，抓起一塊碎玻璃就指著他們。
楊雪琴母女嚇了一跳，說話都結巴了，“你你你你要幹什麼？告訴你別亂來啊！”
莫蘇蘇緊緊捏著尖銳的碎片，掌心被劃破了都不在乎，冷著臉道，“想要錢就來拿啊，不怕死就來。”
她們一下子就禁了聲。
莫蘇蘇粗喘一口氣，把玻璃丟了，手上的血卻還在流，一直順著手指蜿蜒到地上。
紅得有些嚇人。
莫蘇蘇一點都沒感覺到疼，只覺得心裡那口氣順了。
她總算發洩出來了。
不管以後這對母女又會想什麼樣的法子制裁她，她都不想再管。
傷口很深，她自己能感覺到，血一直流個不停，不是辦法。
醫院太遠了，莫蘇蘇沒去，選了個就近的診所。
醫生一看傷口，愁了，“你這得縫針啊，我這可做不了，得去大醫院。”
莫蘇蘇看了眼，果真血肉模糊。
血還在冒。
她本就瘦，這會一直冒血，她就捨不得，用紗布摁著，“那能幫我止血嗎？”
這倒沒有什麼問題。
又轉車到醫院，清創，縫針，吊水。
搞到後來，天都快亮了。
莫蘇蘇很困，卻睡不著，身上疲軟得像是被抽筋剝骨。
她一直盯著過道上的時間看。
看著看著，她腦子一嗡，想起一件事，讓她後背發涼。
今天十五號了。
她的月事一直都是十號左右。
從沒有延遲過。
可這個月還沒有來……
莫蘇蘇不甘心，摸了摸內褲，確實是乾燥一片。
不會吧？
莫蘇蘇顧不上手上的疼了，趕緊掛了個婦產科，抽血化驗。
等待結果的這兩個小時，對她來說宛如半個世紀。
化驗結果出來，莫蘇蘇用手捂著紙，一點點的挪開看。
結果：妊娠狀態。
莫蘇蘇渾身一軟，冷汗密佈在額頭，順著臉頰往下流，很快就溼透了她的衣服。
懷孕了……
根據時間來看，是她跟賀景林第一次……
第一次喝了酒，沒有做措施。
莫蘇蘇特別想哭，可是捂著臉，卻一滴眼淚都沒有。
太無力了。
醫生拿著單子，先說了聲恭喜。
“現在懷孕可難了，我們這門診幾天都接不到一個孕婦。”笑完，她見莫蘇蘇臉色不對，問道，“怎麼了，不想要啊？”
莫蘇蘇雙手攪在一起。
當然不能要。
跟賀景林都沒有什麼感情基礎，這孩子生下來就是遭罪。
她捨不得自己的骨肉，吃這種苦。
想必賀景林那種人，知道了也會讓自己打掉。
醫生看出她的窘迫，說道，“沒事，現在孩子還小，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莫蘇蘇摸著肚子。
“好。”
那就在肚子裡多待一會吧，等到不得已再來打掉。
醫生又叮囑她，“看情況，胎兒不太穩定，前三個月是關鍵期，你就先別幹太重太累的活兒了，小心弄出個什麼意外來。”
莫蘇蘇實在沒力氣說話了，行屍走肉般回家。
天下起了毛毛雨，更加陰冷，每走一步雙腿都在打顫。
剛到門口，就見自己的行李箱，和一個書包亂七八糟躺在地上，衣服根本沒裝在裡面，四零八落。
不用想，是楊雪琴丟出來的。
莫蘇蘇蹲在地上，一件一件把衣服摺疊好。
已經很久沒有添置新的東西了，她的衣服和生活用品還是幾年前的，攏共就這麼一點。
莫蘇蘇還不忘檢查了一遍。
卻發現，最重要的東西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