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往昔回憶
虛空之中浮現了少女往日俏皮的模樣，她的生前畫面隨著神魂的點點湧入，緩緩展開。
只見一隻赤色的小狐，在山間噠噠地奔跑著，忽然聽到不遠處有什麼重物墜落的巨響，好奇心驅使她跑過去察看。
躺在地上的是一位獨臂的少年，身受重傷。
他死了嗎？小狐妖湊近檢視，發現還有一息微弱地呼吸。
沒死，那應該有救。
她也沒多想，只是咬破了自己的前爪，滴一些妖血緩緩流入他的口中。
……
小狐妖在山崖旁蹦蹦噠噠，想要摘到那幾株生在崖壁上的野果。
“嘶，這怎麼還有刺啊。”
小狐妖摘了幾個果子，身上也被果樹紮了好幾道。
這人真是不知好歹，給他妖血渡靈還不領情。
算了算了，偷偷地再餵給他一點。
……
寒夜裡，看著男人蜷縮在篝火旁的模樣，瑟瑟發抖。
他若是再向裡面湊湊，人就滾進火堆裡了。
小狐妖悄悄地鑽進他的懷裡，自己的身體就像個小暖壺，男人終於傳來了輕緩的呼吸聲。
小狐妖躲在洞外的一棵樹梢上，看著洞穴裡的男人臉色蠟黃也不願碰一下她送過去的果子。
無奈地嘆了口氣，“這人怎麼這麼執拗又多疑，哎呀，真麻煩。”
“他連這點東西都不願意吃，什麼時候才能補回元氣啊……”
“補回元氣？不如去偷點丹藥吧。”
……
萬衍宗，小狐妖趁著三更天，躡手躡腳的潛入他們的丹爐房。
看著一排排花花綠綠的小瓶子犯了愁，“到底應該是哪一種能治他的傷？”
“算了，都拿點吧要不。”
一聲脆響，她不小心碰到了一個瓷瓶。
“什麼人？！”
瞬間闖入了幾名丹房弟子，對她喝到：“狐妖，哪裡逃！”
她連忙含住幾枚丹藥，快速逃竄，一道道劍芒閃爍，頓時皮開肉綻……
………
小狐妖把丹藥咕嚕嚕地倒在了地上。
這可是自己搭上半條小命，好不容易搞來的丹藥。
可他不但不願意吃，還大發雷霆。
小狐妖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她不知道自己哪裡又做錯了。
“你能化形嗎？”
聽到對方這麼問，小狐妖糾結又無措。
我現在的臉成了這樣，任誰看了都覺得害怕，還是不要說了。
“我想看看。”
看著男人真誠的眼神，小狐妖化成了人形。
她一隻手遮住自己的半張臉，顯得十分不好意思，偷偷看向對方。
他會不會嫌棄我啊？哎，他居然誇我美，真好呀。
在步入禁區之前，她突然對於前路未知的艱險有幾分恐懼，心中打起了退堂鼓。
“別怕。”男人向他投來鼓勵的眼光。
奇怪，為什麼我會覺得有些安心呢？他給我的感覺真的很可靠，只要有他陪在我身邊，就感覺輕鬆了許多。
“哎呀，快跑！”
她揹著男人一路狂奔，眼見身後的敵人快追了上來，身材瘦小的她猛然爆發出一股力量。
“你可真重啊。”
小狐妖心中感到一陣不寧，猛然睜眼。
“哎，他人呢？怎麼不見了？”
忽然，她抬頭望見了天邊的異象，“不好，快去看看。”
小狐妖還沒趕到山谷就聽見轟隆隆的震響。
看來，他一定是遇到了什麼大麻煩，一時間她也顧不上自己靈力虛弱，強行凝神突破了噬魂蠱的原型禁錮。
男人眼看著要撐不住了，小狐妖閃身一躍到他身後，一掌撫上，陣陣靈力遁入。
“撐住啊！”
小狐妖能感受到自己就像是快要被蒸乾了，絲絲靈力從她體內湧出，她的身體在急速的衰竭。
好疲憊啊，我好像撐不住了，我想睡覺。
“梁臨，你這個大傻子！”
小狐妖在心裡默默咆哮道，這麼浪漫的氛圍你怎麼不向我表白，抓什麼魚啊。
誰想吃你的破魚，氣死我了！笨蛋！
小狐妖睜開眼睛，悄悄起身，看著身邊人的睡顏。
輕輕地用手摸了摸他的臉，“對不起啊，我也是沒有辦法。”
她淚眼婆娑地叮囑道：“梁臨，替我好好活下去。”
……
往事如煙，盡數在他眼前飄過，饒是再堅毅的男子，也不免心生感動。
虛幻大千兩茫茫，一邂逅，終難忘。
梁臨傷神道，“阿柒，你為我付出了太多太多，今日梁某一併奉還。”
他護著小狐妖的神魂盡數入體之後，周身的光芒護罩散去，輪迴的天懲滔滔襲來。
“啊……”
須臾間，罡風砭骨，地動山搖。梁臨體內的顯出五色光華，若星璀璨，奪目生輝。
霎時，轟隆一聲，如同江水決堤，滾滾如雲團狀的修為靈力從梁臨體內往外翻騰，向四面八方處洶湧而來。
玄光滔天卷向左，剎那間天地失色，帝皇之境的精血從他身上被徹底抹去，以無量大道獻祭平逆行天道之所為。
梁臨，帝皇之境，破碎。
……
畫面外，有人瘋狂地吼道：“帝君自毀帝皇之境！”
“不可理喻，這實在是太瘋狂了。”
“可他方才弱冠之年，竟能頓悟天道，修成帝皇實在是恐怖啊！”
“他的帝皇之道，福澤永珍，前途必然是一片光明，可惜啊……”
他早早參透了天道的規則，本應該是最懂得天意的人，因果業報，須信非虛。
為了向蒼天討回心愛之人，一代天驕罔顧天道，逆勢而為，終是獻祭了亙古難求的帝皇修為。
黎昭月不知何時已然淚流滿面，她為什麼要哭呢？
看著與自己妖族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敵人，散盡帝皇修為，多麼大快人心。
可她全然笑不出來，只覺得心頭一陣悽楚，悲痛難耐……
不料下一刻，她突然覺得腦海中有什麼塵封得已久的部分，破裂了。
許多被強行封鎖的記憶，就像是滋長的藤蔓，無端生出許多枝枝節節，猛然席捲了她整個大腦。
這些和小狐妖神魂入體前的畫面一樣的記憶，彷彿烙出來得這般清晰。
梁臨將小狐妖輕輕地全在懷中，凝望著她的面容。
神魂入體之後，混亂翻湧，想必是失魂太久外加上本體枯槁，短時間神魂還未能識主。
必須做點什麼，再助她一臂之力，梁臨心中思忖。
他大手一揮，召喚出金光熠熠的功德法輪，握住了小狐妖的雙手。
梁臨要把無量的福澤盡數渡於她，以抵消輪迴的懲罰。
功德碩果，蜿蜒盤踞的金龍，呼嘯而至，席捲而來的是鋪天蓋地的絢麗光芒席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