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人是我殺的
秦鵬自信儒雅的寫著毛筆字。
桌面上放著已經畫好的黃紙硃砂符籙。
秦鵬並沒有做任何的掩飾。
寫出來的毛筆字剛勁有力，蒼勁如松，秦鵬正在寫一個忍字。
“色字頭上一把刀，這是普通人都知道的一句話，可是有誰又能知道忍字頭上同樣有一把刀，而且這一刀更為恐怖，直接插在胸口。”
秦鵬面不改色，手腕無比輕靈的抖動，寫毛筆字最關鍵的就是手腕的力量，手腕手指力量的大小掌控毛筆的程度直接決定了一個人在毛筆字上的造詣。
鋼筆字與毛筆字如出一轍。
絕大多數人用毛筆寫出來的字跟鋼筆大同小異。
但秦鵬卻是個例外，或許他是一名數學與應用數學的專家，邏輯學方面的傑出人才他寫出來的字差異非常之大。
梁毅並沒有過多的打擾秦鵬，眼前已經非常清晰了，秦鵬就是在間接承認人是他殺的。
桌上放著的黃紙符籙說明了一切。
寫完了這個忍字。
秦鵬滿意的點點頭，輕輕的拿起宣紙放在一邊。
又開始用毛筆在白色的宣紙上畫著梅花，這一點，梁毅非常清楚，記得梁毅還是在讀初三的時候，他跟秦鵬有過一次比較深入的交流。
當時也是在秦鵬家裡的書房。
此情此景，讓梁毅的思緒彷彿都回到了很多年前。
當時秦鵬也是在白色宣紙上畫梅花。
梁毅還記得他問秦鵬一個問題，一張宣紙足足有半米多長，將近一米寬，為什麼花沒花的時候不能完全畫滿，卻只用了宣紙四分之一不到的部分。
秦鵬對梁毅說，做人就像是畫梅花一樣。
你的思想就是毛筆，你的審美就是黒墨，你的人生就是這張白色的宣紙，要適當的留白，人生才會更加圓滿。
如果將宣紙畫得滿滿當當，看上去毫無漏洞，不留白的畫作，永遠不能成為大師之作，普通的畫師與大師畫師最大的區別並不是作畫本身，而是對於留白的掌握和控制。
至今這段話對梁毅的影響還非常深。
秦鵬的臉上後背微微出了一些汗，並不是因為緊張害怕，而是因為他長時間寫字，再加上這一幅冬雪傲梅圖，秦鵬用的都是內勁，發了很大的力，以至於熱氣從內而出，出了很多虛汗。
“梁毅呀，我記得還非常清楚。”
秦鵬手中的毛筆一直沒有停下，一朵一朵的梅花千姿百態，怪石嶙峋，梅花枝幹古色典雅。
“當時你應該是在讀初三，我問你你將來的願望是什麼？”
秦鵬停頓了一下，“我記得你跟我說，你想作為一名畫家！”
“我還給你建議，從事藝術是一個有修養典雅的行為，他需要人有積累，是一個非常慢厚積薄發的過程，後來你跟我說，那就不想做畫家，你想去當警察。”
“我記得我問你，你為什麼會去當警察！”
秦鵬的臉上忽然露出詭異的微笑，“你跟我說，如果你當了警察，你的媽媽就不用死了！你會保護你的媽媽，誰也不會傷害她。”
梁毅眉頭皺了皺，那一個悲慘的雨夜又從他的腦海中會浮現出來，就是在那個雨夜狂風大作，伸手不見五指，梁毅的母親丟了性命。
“秦鵬！你是重要的犯罪嫌疑人。”梁毅看了看桌上的東西，“無論到什麼時候我也要承認，在我最迷茫無助的時候，我猶如在漆黑的夜晚，波濤洶湧的海面上航行，你就是指引我方向的那盞燈塔。”
“但我是一名人民警察！就算是我的父母觸犯了法律，我一樣會親手繩之以法。”
“很好，好。”
秦鵬還緩的放下了手中的毛筆，滿意的一笑，“我知道你是這樣的人，梁毅！你非常適合做一名警察。但是是人都會犯錯，沒有人是完美的。”
“你是在為自己犯過的罪行懺悔？”梁毅把手銬扔在了桌子上。
嘩啦一聲。
手銬的金屬碰撞在一起。
“你還是不相信我？！”秦鵬的眼神變得像鷹隼一樣。
“我相信，即便是你跟張雅馨的問題會有一些其他的論斷，但監獄這幾年讓你一無所有！你變成一個反.社.會人格，所以你就在報復，用這種方式證明冤枉你的後果或者是讓你身敗名裂的後果。”
梁毅沉聲說道，“手銬就在你面前，警車就在樓下，我的同事也在樓下，嗯，戴上手銬，自己走下樓，我，算你自首……”
“嗯，自首？”
秦鵬哈哈大笑，“梁毅呀，其實這是我出獄以後，見你的第二面，你當刑警這麼多年，中間還參與了臥底，又失去了兒子和妻子，你在當臥底的時候幹過一些什麼事，你不要以為海港市警察局不知道，就沒有其他的人知道。”
“或許是失去親人，也許是因為做臥底，更或者是你心中有了一些不想讓其他人知道的秘密，你已經變了！我覺得你有必要去看看心理醫生。”
“秦鵬！你不要胡說。”
梁毅做臥底那幾年確實親眼看到了一些很恐怖的東西，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梁毅已經控制到了極致。
“我胡沒胡說。到時候就知道了！我在監獄待的這些年，也認識了很多獄友！恰好有些人還真的就認識你。這個世界上除了三.俗以外，最心狠手辣的是不是就要數人販子了！”
秦鵬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手銬，輕輕的收起來，他一動不動地盯著梁毅，臉上皮膚的褶子因為憤怒也開始抽搐起來，“梁毅！人是我殺的！看你沒有證據。”
秦鵬無奈的聳了聳肩膀，攤開雙手，“就算是我承認了，我殺了張雅馨！我殺了杜燕，你們沒有證據啊。”
“而我卻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據！”
秦鵬輕輕的向前邁出兩步，把手銬掛在梁毅的褲腰帶上，“人證，物證，口供，你們都沒有！怎麼抓我？”
“我現在是重度抑鬱症！”
秦鵬拉開抽屜，裡面有很多花花綠綠各種顏色的藥，“我能提前釋放保外就醫，就是因為我有重度抑鬱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