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這是動力裝甲？
第二天，艾虎早早地就醒了。吵醒他的不是鬧鐘，是嗶嗶小子里老辛的聲音，嗓門還特大：“起床了起床了！軍服和靴子都在壁櫃裡，趕緊拾掇乾淨了給我下來！不許睡懶覺！”
……沒想到這個資料手套還有對講機的功能，功能挺強大啊。
艾虎迷迷糊糊地揉著眼睛，呵欠連天地爬起來。沒辦法，人在屋簷下，哪能不低頭。
等他收拾停當下樓穿過林蔭道來到赤龍軍營地中央的小操場時，老辛已經等得有點不耐煩了。他身邊還立著一個鐵疙瘩，艾虎一看，眼睛就差點直了：這、這厚重的板式胸甲，造型粗獷的頭盔，還有酷似星戰黑勳爵的柵格式呼吸器，不正是傳說中彪悍的動力裝甲嗎？
老辛攤開五指在艾虎眼前晃了晃，把他的注意力拉回來：“介紹一下，這位是赤龍軍一級軍士，重灌突擊步兵黃春麗。從今天起，她就是你的指導教官。現在她先帶你去領裝備，回頭正好有個任務給你們。”
去軍械庫的路上，艾虎一直在琢磨這個名字：“HUANG-CHUNLI”，聽起來應該是女生吧？
“那個，你好，我叫艾虎。”
鐵疙瘩說話了，聲調偏低偏冷漠，但挺好聽：“你好，我是黃春麗。”
這、這聲音好熟！
艾虎試探著問：“你……你不會就是住２０１０那位？”
鐵疙瘩一點頭，承認了。
何其幸運，耶！艾虎沒睡醒的睏倦一掃而空，現在他非常期待接下來的訓練任務了。
“春麗小姐，你的名字很好聽啊。以前我認識一個女武術家，她也叫春麗，腿法很好的吶……”
“軍隊裡沒有什麼小姐，你還是叫我黃軍士或者黃教官吧。”
初次搭訕吃了個癟，但艾虎可不是這麼輕易就放棄的人。
“那麼……春麗教官，你在赤龍軍裡面呆了多久？”
“不算作為預備隊員的考察期，正式服役大概兩年。”
“你說……赤龍軍這個組織，真的有傳說中那麼恐怖嗎？我是說，非常強大那種？”
“一部分人是的。”
“只是一部分？是哪部分呢？”
“那些有能力完成任務還活下來的。”
“但是上頭怎麼知道誰有能力完成任務還活下來呢？”
“辛文書會評估所有人，然後根據他們的能力安排任務。”
“但是辛文書怎麼能做到每次都看得很準呢？萬一走眼……我是說，萬一挑到的人可能沒有足夠的能力完成任務，怎麼辦？”
“那他就死了，不再是現役的赤龍軍戰士。”
“這麼退役還真是淒涼……那麼任務過後還能活下來的人一定都很強大了是吧？”
“一部分人是的。”
又轉回起點了，艾虎覺得自己像是在跟一架風車說話。他徹底氣餒了，接下來的路程保持沉默。
管軍械庫的胖軍士很吝嗇，只發給艾虎一支老舊的中式突擊步槍和五個彈夾的子彈，另外就是一套武裝攜行掛具和一件舊式防彈背心。
“哥們，這槍也太——，”艾虎拿著那杆老槍左看右看，嘖嘖嘴，“正好勾起我一段回憶啊。話說當年我給人家做小弟。老大說都去挑兵器，馬上要跟東星的人開片。我當時心裡那個緊張啊，沒想到管庫的大哥笑著跟我說：‘小子，不要怕，只要有好武器在，Pk出馬都是一下子的事情！’我一聽是這個道理，就說：‘大哥，把你最牛的兵器給我唄。’於是管庫大哥就給了我一支槍，說：‘這支槍是當年一個叫尼奧的猛男用來打敗超級電腦的神秘兵器，很威猛喔！’懷著激動的心情我拿起來一看，那叫一個目瞪口呆！靠，一身的大黃鏽，撲簌簌直往下掉渣子。再一看出廠日期——五百年前？當時我就忍不住說：‘大哥，你這支槍也未免太老了一點吧！’”
軍士翻個白眼，懶洋洋地說：“槍就這樣，愛要不要。”
“換點別的行不？”
艾虎有從孟家繳獲的DSP大狙和10毫米消音衝鋒槍，根本瞧不起發下的破爛貨。但管庫軍士也不是省油的燈。兩人一番拉鋸，艾虎好說歹說，最後終於換到幾顆甜瓜手雷和反步兵地雷。根據遊戲裡得來的經驗，手雷地雷可是好東西，對付扎堆的怪物非常有效。艾虎心想：總算沒白跑一趟。
臨走之前，他不捨地掃了屋裡滿滿的槍支幾眼，忽然眼前一閃，被某種亮光抓住了心——有好東西！
槍兄，你以為你躲起來就找不到你了嗎，沒有用的。你是那樣拉風的帥槍，就算是混在一堆鐵垃圾裡，也好像漆黑中的螢火蟲一樣，是那樣的鮮明，那樣的出眾。你那剛勁有力的套筒，滄桑的握把，精緻圓潤的扳機 ，還有那銷魂的槍口準星，都深深地迷住了我。不過，雖然你是這樣的出色，但是不管怎麼樣，要被人拿在手上才有用啊！埋在廢鐵裡是等著回爐嗎？
“不好意思，我還想領支手槍。”
軍士哼了一聲，把頭偏開說：“手槍？給你也沒用。你們這些菜鳥對上外頭那些殭屍，能把步槍裡的子彈打光就不錯了。”
“那我用這件防彈背心換，怎麼樣？”
艾虎把剛拿到手的防彈背心丟回去。反正是舊垮垮的破爛貨，純屬雞肋。
按照軍械庫價目表上的標價，一件防彈背心大概值兩把制式10毫米手槍。軍士看了艾虎兩眼，聳聳肩接過防彈背心，對修理桌上成堆的手槍一努嘴：“自己挑，搭你兩盒子彈。”
換成別的菜鳥，大約就要抓瞎了。但艾虎一點沒猶豫，直接從槍堆裡掏出早就看中的那支。只有這支槍值得入手，其他都是破爛貨。和別的槍相比，它的外裝是特製的，套筒上浮刻著細細的花紋，握把的弧線也更加合手。軍士起初還不以為然，直到艾虎用力把槍擦了幾下，蹭去油汙的握把露出細膩的乳白，他才不禁微微張開了嘴。
“手工槍？怎麼可能，這批爛貨裡竟然混了支手工槍……”
“嘿嘿，謝了。”
艾虎滿足地擺弄著手槍，模仿布魯斯威利斯在《不敗梟雄》裡那樣快速地出槍和瞄準。現在軍士想後悔也晚了。黃春麗在旁邊看著，他不敢反悔，只好忍著肉痛拿出領械單催艾虎趕快簽字。
黃春麗也有點好奇，把槍拿過去把玩了兩下，讚了一聲：“真不錯，大概是槍廠替人定做的限量版，這麼精緻真是少見。”
“我準備叫它‘白五星’，它會給我帶來好運的！”
槍柄握把是細嵌的象牙，防滑紋中央刻著一個大五星，起這個名字真是很貼切。
今天艾虎心情實在很好，平白無故撿了一個大皮夾，又有美女當教官。他興沖沖趕回操場，發現老辛身邊又多了兩個人。一個土裡吧唧，一個黑大塊頭。
“你們三個就是這一期的預備隊員，”老辛威嚴地掃視著全場，“現在，自己介紹一下！”
“我叫衛軍山，”土裡吧唧的瘦長臉先說，“老家就在這附近。據說祖上是關外的鶻族……”
艾虎一聽這人聲音好熟，想想不覺樂了：衛軍山，這不是昨天在大營地釣馬子失敗的那個大頭兵嘛。說起來，鏗鏘玫瑰的妹子還真是火辣……
接著衛軍山還說了兩句，但艾虎耳朵全打醬油了，根本沒聽。
“下一個！”
“我叫褚德毅，我家世代當兵，從爺爺那一輩就是軍人，”站在衛軍山旁邊的黑大塊頭顯得很自豪，“我爹是芙蓉城警備部隊的連長。我應徵之前是他手下的班長。我加入赤龍軍，就是要……”
“行了行了，”老辛一臉痛苦地打斷他，“志氣很好，但也不用每次都講一遍吧？我都能背了。下一個。”
“我叫艾虎。我……”
“沒吃早飯嗎？大聲點！”
“艾虎！”
“聽不見！”
“在下艾虎！！！”
昨天下棋吃了虧，今天變著法兒刁難大爺是吧，你奶奶的！
艾虎一怒，虎虎地擺了幾個拳架子，大聲吼道：“稟老大，小弟本住在南風一小村間，家中有屋又有田，生活樂無邊。誰知那孟大少，他蠻橫不留情，欺男霸女目無天，辱我朋友打我臉。我爺爺跟他來理論，慘被他一拳來打扁。我妹妹罵他是垃圾，反被他捉去了孟府，和諧了一百遍呀一百遍——”
“STOP！”老辛呵斥，“磕了藥是吧，叫那麼大聲？當我沒住過南風村是怎麼著？你光棍一條，有個屁的爺爺和妹妹。”
“為了押韻，藝術一下咯。”
艾虎嘴上敷衍，心頭大肆吐槽：馬馬的，聲音小了你說聽不見，聲音大了你又有意見，到底是要怎樣啊混蛋！
不止老辛，兩個睡眼惺忪的菜鳥也都被嚇到了。褚德毅指責艾虎：“表現欲太強！要在我的班裡，我準抽你！”
靠，爺可是兩百多年前的人物。爺上大學的時候你連受精卵都還不是呢！艾虎大怒，出言反駁：“看起來你沒什麼表現欲啊，小時候經常被人欺負是嗎？”
褚德毅一臉迷惑：“我沒有表現欲？這跟我小時候被欺負又有什麼關係？”
黃春麗古怪地咳了幾聲，有點像是憋著笑。
“行了，都閉嘴！”老辛罵罵咧咧地嚷嚷了幾句，進入下一環：
“首先，歡迎你們作為預備隊員加入赤龍特種部隊！希望你們都能贏過考驗，成為光榮的赤龍軍戰士！哦，衛軍山，我不管你手裡那本訓練教程哪來的，總之可以扔了。現在是戰爭時期，才沒有精力按照規矩一二三四地培訓你們。聽好了，我能做的就是把你們丟到前線去，像一個真正士兵那樣給我完成任務！能完成並且活下來，恭喜！不能完成，那就只能說抱歉了。成為預備隊員之前，你們都是經驗豐富的獵人或者槍手。好好活用之前學到的東西，儘量爭取別死！我講完了，現在黃春麗軍士做任務簡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