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唯一的心願
步微月和陸沉都選了紅瓶,但墓室內一直沒什麼變化。
辦個時辰之後,壁畫上突然現出一行字:“如果現在你還能看到這行字,說明你還活著。你選了紅瓶,恭喜你,答對了!現在,請你轉動左手邊的銅燈。”
步微月剛看完,字跡就自動消失了。
她轉動銅燈,和陸沉道:“要是我們剛才被毒死,也就沒人能看見這行字了。”
牆面窸窸窣窣,剝落下一層外殼,露出接下來的壁畫。
江皎予沒有在暗處等待,他選擇正面對敵!
他先策反了老師妹,告訴她,就算師傅得手,第一個不會放過的,就是她!
因為師傅奪舍成功後,他的新身份是江皎予,他要光明正大繼承這個門派,第一件事就是洗清“江皎予”身上的冤屈。
到那時候,老師妹就是現成的替罪羊!
老師妹想通這一點,咬咬牙,和江皎予聯手。
江皎予主動出現在師傅面前,被帶回靜室。
靜室底下,有一個地下密室,整個密室裡有一個血池陣法。
江皎予揹負雙手,聞到濃濃的血腥氣,許多事都串聯了起來。
“這些年,常有少女失蹤,村民上山求救,都是師傅親自出手,最後都是鬼魅作怪。”
江皎予的臉隨著紅色的血光時隱時現:“其實,那些女孩都在這裡,是嗎?你要用血池催動奪舍之術,所以殺了那麼多人。”
步微月深思昏昏,覺得自己已經進入壁畫之中,猛然聽到一聲:“月兒!”
她神魂一蕩,清醒過來。
“陸沉,這副壁畫果真玄妙。”
陸沉發現,步微月抓住了自己的手。
他臉立刻就紅了,想把手抽回來,又擔心太刻意太生硬,步微月會不會誤會自己討厭她?
可是被她這樣抓著,實在令人心猿意馬……
他快連大婚時用火鳥拉車都想好了,步微月卻突然放開了他。
陸沉悵然若失。
江皎予揭穿了師傅,被押進血池行奪舍之術,即將成功時,師傅突然吐血而死!
原來,老師妹無意間進來過,覺得這裡就是關鍵。這個陣法早就被江皎予破壞,師傅自食惡果。
他們剛才所說的一切都用留影石錄了下來,足以證明江皎予的清白。
最後,老師妹主動獻好,奉江皎予為門派之主。
但江皎予拔劍相向,指向老師妹。
江皎予道:“你知道血池,並不是無意闖入。而是那些女孩,有不少是你親手抓上山殺害的。”
老師妹驚愕萬分:“你要殺我?難道你是想讓我給那些沒用的凡人償命?”
江皎予捏碎她的魂珠,淡淡道:“你我踏上仙途,也不過十餘年,就忘了自己也是凡人嗎?”
他離開了人生的第一個門派。
壁畫看完,再沒有任何線索。
步微月問陸沉:“銅骰子開啟了嗎?”
陸沉抿抿唇,把銅骰子遞給步微月。
“心悅君兮君不知?”
步微月的兩條眉毛恨不得擰成一團:“這個送禮的人花裡胡哨弄了這麼多機關,就為了告訴他這樣一句話?什麼話不能當面說嗎?這裡面要是功法秘訣也倒罷了,只是這樣一句話,為何如此神秘?”
陸沉知道,步微月所思所想會受無情道影響,更加偏向理智。
他只好無奈到:“送禮之人暗中戀慕江皎予,既然是暗戀,自然不敢光明正大說出口。”
這時候,銅骰子突然如蓮花一般綻開,裡面真的有一本符咒秘錄。
步微月驚道:“還真的有!”
陸沉看向銅門上的凹槽,他明白了。
“既然秘錄還在,說明江皎予從沒發現過骰子裡暗藏的謎語,他可能一直都不知道這個人的心意。”
二人一起把秘錄放進凹槽,開啟了第三層墓室的門。
一進門,步微月差點被裡面的金光閃瞎了眼!
“好多寶貝!”
金階玉璧,光華熠熠,地面鋪陳的都是鵝卵大小的靈石。
步微月一腳踩進去,沒站穩摔在裡面,索性不起來,在裡面打了幾個滾。
“舒服!靈石做床,這不就是我夢裡的家嗎?”
她拍拍旁邊的地兒,陸沉小心翼翼躺在她身邊。
步微月被靈石迷住雙眼,語調輕快:“怎麼樣?喜歡嗎?”
陸沉心想,不就是靈石嗎?以後月兒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突然,寶室之中出現一個聲音,和步微月剛才問的一模一樣:“怎麼樣?喜歡嗎?”
步微月湊近陸沉,在他耳邊輕聲道:“什麼東西?怎麼學我說話?”
那聲音繼續道:“應該沒人不喜歡吧?二位排除萬難,同心協力來到這裡,可見是心意相通之人。這裡只有一些靈石玉器,並沒有太大用處。但下一間房中,都是我畢生所得的功法秘籍,包羅永珍,全數送給二位。”
“我只有一個願望。”
這聲音雖然徐徐道來,但步微月和陸沉都知道,這只是立碑人的一縷神識,並非真人。
步微月問:“什麼願望?”
那人頓了頓,墓室內拂過一縷微風,步微月和陸沉面前擺著兩套婚服,屋內也張紅掛彩,變得喜氣洋洋。
步微月頓時生出不好的預感:“你該不會是讓我們成親吧?”
那人輕笑出聲,毫不客氣:“恰有此意。”
步微月一陣無語:“前輩,我們和你素不相識,為何您拿我們當傻子?”
那人語氣悵然,帶著幾分遺憾:“世人都覺得我這願望不值一提,可這恰恰是我唯一的心願。我在海外還有一處洞府,藏著無數珍寶,若二位能在此處結為眷侶,我便將洞府裡的寶藏也送給你們。”
步微月撓撓頭:“雖說我很心動,也沒什麼節操,可我們只是師兄妹,不是那種關係啊。”
那人恍恍惚惚:“你們一路扶持,生死都置之度外,竟然沒有私情?”
步微月坦然道:“沒有!”
那人又問陸沉:“那你呢?你也和她一樣嗎?”
陸沉避而不答,反問這人:“如果,進來的是一老一少,或者兩位男子,兩位女子,前輩的心願不是也不能達成?”
那人卻突然激動起來,決然道:“倘若真心愛慕,年紀,性別,身份,地位,又算得了什麼!只求此心同許罷了!”
陸沉面帶嘲諷:“既然不算什麼,你又為什麼不敢告訴他,你的心意?反而只敢躲躲藏藏,活著你不敢見他,他死後,你連他的墓碑都不敢去,只敢在這裡建一座聊勝於無的衣冠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