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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次日。

徐晏清只覺得面前的一切都變得很刺目,燈光也好似在這一刻變得異常耀眼,亮得他眼角都陣陣犯痛。

心臟像是被無數根絲線纏繞、勒緊,又酸又麻。

他第一次有種“腹背受敵”的感覺。

昨天路闊那麼篤定地說他明明就還愛她,那種感覺讓他煩躁,像是被戳穿了心思後的惱羞成怒。

他眼裡揉不得沙子,可偏偏她當年臨走之前還給他送了份“大禮”。

他不該愛她的,以他的性子,應該是恨到將她碎屍萬段都不為過。

可昨日見她那般痛苦,他竟很沒出息的心軟了,想放她走。

今天林瑜告訴他真相後,他竟有那麼一絲的放鬆,她當年或許真的另有隱情。

在此之前,他並不想承認,其實從將她重新拉回自己身邊的那一刻起,他有想過未來。

想摒棄一切從前,給她一個未來。

可實際上,從始至終,這一切都是個笑話。

鼻尖有些澀,他緩緩站了起來,椅子在他腿的推動下,發出“嘎吱”一聲響。

他別開眼不去看祁願,她的那張臉更是刺得他眼前陣陣發黑,他微微點了點頭,須臾,語調自嘲而又低沉地說了聲:“好。”

而後大步跨離席位,不願再多逗留一分鐘。

“轟——”

病房的門被開啟,又自動關上。

這一聲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在耳鼓內迴響不歇。

祁願還站在原地,視線似是沒有聚焦點,落在徐晏清剛剛坐過的位置上。

很久之後,病房門才再次被推開。

陸可急匆匆地衝進來:“願姐,我剛剛看徐先生臉色不太好地走了哎,你們……”

話未完,陸可就忽然閉了嘴。

桌子旁,祁願定定地站著,神情平靜冷清,一行溫熱的晶瑩順著眼角滑落。

“啪嗒,啪嗒”

在桌面上匯聚起了一汪小小的水漬。

……

祁願一直在醫院住到年關,徐晏清沒有再露過面,連帶著小江也沒再來。

陸可也難得沒有嘰嘰喳喳地問東問西,如果這樣她都沒發現祁願和徐晏清之間微妙的氣氛,那她就真的是傻子了。

林瑜中途來過一兩回,抿了抿唇,終究也沒說什麼。

祁願出院的那天是臘月二十八,本來前兩天就可以出院的,但林瑜說要過年了,圖個吉利,選個好日期。

陸可一早就來給她收拾東西,林瑜去辦理出院手續。

“願姐,實在不行,你就跟我一起回老家嘛,鄉下過年有意思,不然你一個人待在這裡多冷清啊。”

陸可今天就休假了,下午一家人回鄉下過春節,年後復工才回來。

祁願低頭疊衣服,笑了笑:“沒事,我習慣了。”

這四年,哪年的春節不是她自己過的。

於她而言,這些熱熱鬧鬧的節日與普通的一天也沒什麼區別。

陸可放下手裡的東西,轉頭看過來:“而且,我哥姐叔嬸見到你一定很高興,悄悄告訴你,你還是我二哥的女神咧,之前我嫂子還吃過你的醋。”

講到這,陸可忽然捂著嘴痴痴地笑了起來。

恰逢林瑜辦完手續回來,走過來就敲了她的頭一下:“傻笑什麼呢?”

陸可痛得捂著頭大叫:“瑜姐,再打會變笨的!”

林瑜斜了她一眼:“本來就笨,再笨一點也沒事,再嘰嘰喳喳就扣工資。”

這句話比啥都好使,陸可立馬閉了嘴,氣鼓鼓地低聲嘰裡咕嚕了一通後,就轉身繼續收拾東西去了。

林瑜走過來看了祁願一眼,張了張嘴,最終也只說了聲:“走吧。”

祁願點了點頭,說了聲:“好。”

回景園之前,三人又一起吃了頓飯,剛落座,就發現隔壁一桌的女孩子相互耳語地朝這邊看。

緊接著其中一個女生就被推了出來,姑娘小心翼翼地走過來,問了聲:“請問,是祁願姐姐嘛?”

祁願愣了愣,抬頭看過去,小姑娘兩頰通紅,一臉熱切地看著她。

真人和電視上多少有點差距,也防止她這是私人局不想被認出來。

祁願笑著點了點頭,說了聲:“我是。”

瞬間,女生身後的小夥伴們發出了壓抑的驚呼聲。

“啊!祁願姐姐,你比電視上漂亮多了,我們這幾天都在追《絆生》,超好看!”

祁願笑著說了聲謝謝,最後姑娘又十分不好意思地問了句能不能一起合個影。

祁願說了聲當然可以,於是隔壁一桌子的小姑娘就浩浩蕩蕩的一起擠了過來。

林瑜笑著看了眼,臉上浮現了出些許欣慰的神色。

*

吃完飯,將祁願送回景園,林瑜也要趕飛機回北京。

林瑜是北京人,家裡老人都比較重視這些傳統節日,所以每年都得回去。

臨走前,她叮囑了一番:“我爭取年初二就回來,陪你過個晚年。”

祁願一聽笑了起來,而後做出一副驚訝的神色:“天吶!你等我晚年再回來?那你可得抓點緊,我怕嚥氣了還沒看到你。”

連帶著一旁的陸可都被逗笑了。

林瑜嗔怪地看了她一眼,而後神色糾結了半晌,才緩緩開口:“如果……徐晏清不來,就你自己一個人的話,給我打電話,咱姐倆一起跨年。”

話音剛落,一旁的陸可立馬舉起了小手:“還有我還有我,咱群聊!”

祁願愣了愣,笑著應了聲:“好。”

最後又是好一番叮嚀囑咐,林瑜才領著陸可走了。

屋子裡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祁願愣楞地在客廳站了會兒,才提著行李上了樓。

*

淮西衚衕。

徐晏清已經坐在老宅的沙發上撓半天眉毛了。

蔣女士坐在一旁嘰裡咕嚕顛來倒去就那幾個話題來回說,讓他注意身體,不要一心只忙工作,平時有空多會回家,別天天就跟路闊那幫子人鬼混,聽得他就差神遊太虛。

這一年到頭,他最怕的就是過年這幾天,因為沒有辦法,他必須得回老宅,家裡各種長輩小輩都在,他也不能提前開溜,只得硬著頭皮聽蔣女士對著他的耳朵瘋狂輸出。

在他第N次抬起手撓眉毛的時候,蔣女士終於發現了,伸手戳了戳他的頭:“幹嘛呀,你自己看看,上次回來都是好幾個月前的事情了呀,這一回來,媽媽講幾句就嫌煩了呀!”

說完,還故作生氣的瞪了自家兒子一眼。

蔣女士年過半百,但依舊跟個小姑娘似的,撒嬌生氣,一樣不落,再加上她那軟軟糯糯的上海腔,實在是讓人想跟她生氣,都生不起來。

徐晏清無奈地長嘆了一聲,但還是安撫地親了親母親的臉:“媽,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您就不能讓我清淨清淨,您兒子都多大了,您還顛來倒去那幾個話題。”

蔣女士聞言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也曉得自己年紀不小了哇,過完年二十九啦,還天天讓人操心。”說完,頓了半晌,又看了自家兒子一眼,聲色嚴肅了幾許,問道:“你爸爸說,年後知苑回來了咱兩家就把事情辦了,你怎麼個看法?”

徐晏清聞聲頓了頓,後背陷進沙發柔軟的靠墊,摸出煙盒,抽了支菸叼到嘴上,垂著眉眼回了句:“我能有什麼看法。”

蔣女士皺著眉“嘖”了一聲,把煙從他嘴上拿了下來丟到了茶几上。

徐晏清也沒再拿,只低著頭一下下開合著打火機的蓋子。

蔣女士嘆了口氣,神情糾結又無奈,抬頭看了看四周,最終還是小聲地問了句:“你是不是,還念著祁願那丫頭?”

“嗒——”

打火機的金屬蓋帽重重地合上,徐晏清的拇指頓在了半空,須臾,才又重新開合了起來,淡淡回了聲:“您想多了。”

蔣女士見狀,又是一聲嘆息:“那你就抓緊和知苑把婚結了,年紀也不小了,再要個孩子,趁著咱兩家長輩都還年輕,還能幫你們看看孩子。”

徐晏清瞬間頭都大了,一團鼓鼓漲漲的煩躁從心間升騰起來,皺著眉說了聲:“我多大年紀要孩子,那也用不著你們幫著帶啊,月嫂阿姨多的是,你們煩什麼心,更何況,就不能不要孩子?”

蔣女士張了張嘴,剛準備開口,身後就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低喝——

“你這講的是什麼混賬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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