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歸家,不隨流水即隨風(大結局)
有些感情方面的事,隨著當初的熱戀到後來慢慢地分開,都是一個痛心的過程。韓清仔細想了想,假如當初丁謂並未阻攔二人交往,那麼和丁嫿成親之後,會不會夫妻恩愛?絕不會像現在這樣與李奕蕾名份上是夫妻,實際上同屋室友的過日子。如果自己成為丁謂的女婿,那麼面對丁謂在朝堂的各種舉措會不會勸阻?或許不會與雷允恭交惡,更不會出那種毒辣計謀讓雷允恭挪陵,那麼丁謂就不會因此而被罷黜。
韓清嘆口氣,只能心裡嘆一聲,世事難料!
天生五年二月,韓清得到京師資訊,就在上個月的元日,官家率百官為太后祝壽。
韓清在這之前就已經知道,關於為太后祝壽的事情,在朝堂上吵得不可開交。在去年十二月時候,官家提出要在例行朝會之前做祝壽,群臣立刻炸了窩,因為這樣的舉措是有損國體逾越禮制。
劉娥知道眾臣心思,所以就假做謙讓,放話給群臣:怎麼能因為我的緣故而使大朝會拖後舉行呢?想不到王曾立刻話趕話接茬:陛下以孝奉母儀,太后以謙全國體,就請按太后之命執行!
群臣現在已經對劉娥多有微詞,王欽若剛剛病故,中樞肯定要調整,劉娥要藉此機會重新洗牌。她先將樞密副使張知白提拔為宰相,代替王欽若,這樣樞密使副就只有曹利用、張士遜和晏殊了。但是樞密副使有人佔位,那麼樞密使就選了張旻來做。
張旻就是張耆,曾經是先帝的侍衛。當初先帝與劉娥二人耳鬢廝磨被宋太宗發現,宋太宗要把劉娥趕出京城,於是先帝就把劉娥藏在了張耆家中。張耆為了避嫌,就搬離自己的宅邸而去其他地方居住。
現在選張旻做樞密使,這是一箭雙鵰之計,既壯大自己勢力,又直接打擊了曹利用。因為現在曹利用的氣焰越來越囂張了。
樞密副使晏殊對張旻的到任提出異議了。他說,樞密院與中書這東西二府,掌管天下大事,就算沒有賢能之才,也應選拔中等之資的人,可實際呢?張旻算什麼?全無功勞,只憑太后寵幸!位居其它職位都已經是天下非議了,居然還提拔為樞密使!太后聽了,當然不高興。這晏殊完全是一迂腐書呆子,懂什麼?他以為提拔張旻全是報恩嗎?幼稚!後來,晏殊因與他人發生碰撞而被御史攻擊,太后不顧皇帝兒子趙禎的意見,順勢將他調任為知應天府,樞密副使則由新人夏竦代替。
不管群臣如何反對,反正到了天聖五年,最終頒下的詔書仍是先為太后上壽,而後舉行朝會。
韓清在這一段時間也隔半個月向東京城上奏,要求貨幣增量發行,因為羌人,黃頭回紇,党項人都已經開始使用元錢,貨幣流通的速度難以想象,但是也造成貨幣的損耗加大,流失速度更是令人稱奇。大宋之所以開始進行海上貿易,就是因為赫赫有名的絲綢之路有了党項等國中間的阻斷。現在絲綢之路的商品買賣雖在党項這邊減緩,但是貨幣流通卻已經流通到了西邊甚至更遠。
朝廷看到西北一帶能夠幫著解決大宋錢荒的問題,這讓朝堂上慢慢開始有了資源傾斜。大宋的通報現在越是鑄的多就流逝的越快,周邊這些蠻荒國家都是收集通報回去融化鍊銅,讓宋政府頭疼不已,現在開始使用紙幣,就可以避免這種事情發生。
韓清坐在府衙裡,開啟東京城的來信,紫鳶在信中抱怨他外放沒趕上時候,現在官員在外任職,已經可以帶著家眷一同赴任了,好在官人你這就快要回來了,趕緊把身邊的事處理乾淨。他看到這信的書寫口吻不由得笑了,這小娘子起初來信全是責備口氣,每次在信的末尾都要加上一句“你這隻小公雞在外面要潔身自好!”,現在口氣已經越來越是溫柔,或許是經過一段時間的分別之後,她心底那最柔軟的一面已經觸發了出來。
他放下信,長長地嘆一口氣,走到窗前望著窗外。此時已是早春二月,雖然春寒料峭,可是府衙的花園裡已經有一點點的綠意。他嘆氣的原因是外任三年早就期滿,並且透過王曾以及呂夷簡向官家傳話,想回東京城。
可是王曾目前忙著和劉娥鬥法,根本沒機會再和劉娥提議。所以王曾之前回信說任期滿了之後會向官家請求調回韓清之事,似乎慢慢地沒了結果。而呂夷簡回信則是體現出來身在官場的老練:你韓清在京師時候名聲在外,又教授過官家的算學。現在想念你的人不僅僅是我,官家更是想念你。不過你別急,等你該回來的時候自然就會回來,我也會在適當的時候向官家提議。
這個太極打的令韓清哭笑不得,什麼叫該回去的時候就會回去?
韓清因為和呂家幾個衙內關係很不錯,也和呂夷簡有過不少的交往。所以他這次想要回京時候,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呂夷簡,當然也沒指望這人能幫忙。這種官場老油條在你倒黴時候會砸你一磚,在你得志時候扶你一把。
跟隨韓清來的這群江湖豪客,在去年的時候就陸陸續續離開了幾個。眾人覺著總是守著韓清跟前,似乎也獲取不到什麼關鍵資訊,於是藉口有事就散了去。
鹿菲子一直是不離不棄,韓清在府衙附近找個清靜的地方,安排她住了下來,府衙裡大小官員早已經見怪不怪了。反正知道這這個漂亮的小道姑和韓清關係不一般,白天經常能看到女道姑跟在韓清身後,至於晚上是不是和他黏在一起那就不知道了。
值得一提的是於俊,此人深入遼國半年有餘,召集不少明教的好手,終於把羅勳給弄到了邊境。當刀雁青將韓清帶到河邊解開袋子,看到被綁縛的羅勳驚恐萬狀的樣子之後,她就悄悄退去了,因為於俊傷勢過於嚴重,她要照顧於俊。
韓清穿著蕭月茹給他縫製好的那一套衣衫,將羅勳帶到一個挖好的坑前,盯著羅勳看了許久,任憑他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告饒,許久之後才一腳將他踹進坑裡,親手將他活埋!之後將虛土踩踏嚴實,對著契丹方向跪下,鄭重的一拜再拜。
天聖六年立夏,韓清接到東京城的傳旨,因治理石州嵐州一帶,建立元錢有功,特召回京師。
歷史上的這一時期,北歐的荷蘭在阿姆斯特丹設市,由一個小漁村逐漸慢慢開始發展起來。日本開始了新的年號,定位長元。歐洲大陸的的一群日耳曼人從部落已經慢慢形成早起的封建國家,德意志的歷史也算是剛剛開始,同期一群凱爾特人開始遷居,從萊茵河進入一片廣袤的地區,逐漸的形成法國的開始。在另一個地區,撒拉森人控制巴里並建立酋長國。伊斯蘭於正在開始統治西西里,義大利的此時還處於中世紀最黑暗時期。維京人的後裔正在揮刀屠戮,倫敦的百姓還在驚慌逃竄。
而在中原大地,党項趙德明,更確切的說是李德明的兒子李元昊,領兵才攻下甘州城。元昊也因為這次戰功被立為“太子”,並陸續佔領涼州,沿置西涼府,勢力範圍逐漸控制到河西走廊一帶。
在趙宋,一條長達一百八十一里的大海堤成功修建完成,有效地保證了這一地區人民免受海水侵害,促進了鹽業與農業的發展。當地人為紀念范仲淹的功績,把這道海堤取名“范公堤”。
趙宋的文學最輝煌的時刻已經來臨,諸多文人墨客為此不惜筆墨,寫下令人眼花繚亂的詩文。
韓清回京的車隊自西向東正在路上慢慢行駛,裴婉兒懶洋洋的躺在馬車裡,她覺得有些乏了,撥開簾子往外瞅了瞅對旁邊看書的韓清說道:“這一路慢悠悠的,也不知何時能回到京師。”
“你著急了?”韓清聞言合上書說道。
“奴家一直在想,到了家裡,怎麼見那幾位啊?”裴婉兒撅了噘嘴道:“奴家當初離開家,也沒和你那幾位娘子道別。”
“道別?”韓清伸了個懶腰,車裡雖然寬敞,但是想舒坦的伸開手腳還是有些有侷限,他笑道:“當初你正準備打算一刀殺掉我呢,還道什麼別?估計我娘子撞見,也要被你殺掉呢!”
“竹孃的拳腳功夫十分了得,奴家剛到東京城時候就已經打聽過了。”
“哼哼!”韓清哼笑著看著她說道:“當初讓你求去,咱倆的和離文書也沒顧得上寫,你就匆匆走了,是不是知道將來還要回到我韓家,所以就省了這麻煩。”
“那姜陽秋和李克在門外,奴家不趕緊走難道等死啊?”裴婉兒瞪眼道。
倆人正在車內逗趣,外面有人報:“大官人,有一女子說是大官人的故人,在此處已經等候許久了。”
韓清聞言叫停了馬車,探出頭看了看,一輛油壁香車停在路旁。他下了車走到那馬車跟前,看到兩個婢女站在馬車前,就問道:“是誰要見我?”
車內一女子銀鈴般笑聲響起道:“韓大官人,多年不見,別來無恙?”
韓清一聽這女子聲音,驚訝不已,他睜大了眼睛看著車說道:“居然是你?”
女子撥開車簾,款款走下,衝著韓清莞爾一笑說道:“是我,當然是我,難得韓大官人還記得我顧若兮!”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