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險境自負凌雲筆
在後臺已經歇息下來的眾人這是頭一次面對觀眾演出,等落幕之後回到後臺愣愣地互相看著,預演的時候居然這麼多人?這次預演的感覺效果不錯啊,至少每個環節都沒出錯。
顧若兮坐在後臺的一個錦墩上擦了擦汗,看到周小俏周小乙姐弟二人也是愣愣地出神,便笑著打趣道:“小青妹妹,可是被萬人矚目的境況嚇到了?”
“過癮!真過癮!”周小乙站在旁邊說道。
嶽進扶著禪杖走了過來說道:“在勾欄的時候也就是最多二三十個人聽我說書,這次上千人坐在下面看著的時候,我心裡真的在打鼓啊,萬一演砸了那就對不起這劇院所有辛苦的人了。”
“嶽大哥怎麼還拿著禪杖啊?難不成還想再把蛇精收一次?”周小俏看著嶽進打趣道。
“拿在手裡現在覺得踏實一點!你們說剛才我演的像不像和尚?”嶽進還沉浸在剛才的表演套路中。
“像極了!”顧若兮笑著說道:“你舉起禪杖的時候,姚師傅的配合真是太讓人欽佩了,那紅色的煙霧和漫天灑下來的白色霧氣,真的讓人感覺你是在施法一般!”
眾人正在互相打趣,就看見張萬財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眾人看到他一副慌張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變故,一個個神色凝重的站起來看著他。
“快來人手幫忙!!售票的地方擠滿了人,沒人幫著維持秩序,快要打起來了!”張萬財站定了之後氣喘吁吁地對著大家說道。“都在打聽票價,還有的在問問什麼票的價格很多都不一樣。”
“那肯定不一樣啊!”周小乙說道:“離得近和離得遠,坐得正和坐的偏看到的戲肯定不盡相同啊,所以才這樣定的票價啊!”
“是啊!是啊!我也知道是這個道理!”張萬財結果嶽進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把汗說道:“可是看官們不知道啊,外面售票的門口鬧哄哄的,七嘴八舌的問的人太多了,趕緊來幾個人幫幫忙啊!”
大中祥符四年的九月,在東京城的北面大糧倉,出現了這樣的戲劇性結果:一個穿著袈裟揮舞著禪杖的和尚帶領著一群小和尚,站在大糧倉的門口臺子上給人山人海的購票者講話,人群中有不少打扮成蝦、鯉魚、螃蟹、蚌的人在幫忙維持著秩序。
夜晚的時候,相國寺橋附近走過去一群急匆匆趕路的人,等到了廣元樓的時候,眾人都舒了一口氣,快步走到後門魚貫而入。
彭方和彭元坐在酒樓最頂層的包廂裡,聽眾人講解在無憂洞發生的一切。
“韓小東家被扣留在洞裡了?”彭方聽見之後眉頭擰了起來,兩條大掃帚眉幾乎快要豎起來了。
“伏魔淵的人告訴我們說,用不了幾天也會放韓小東家出來!”矛弘義說道:“本來我們欲留下和韓小東家一起共進退,無奈有二郎在,眼看著大郎身體虛弱,我們只好帶二郎回來商量一下再說。”
彭方聞言之後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彭雲江,又看了看朱說和竹娘,旁邊一個姿色不錯的小娘子是誰?
“彭老闆莫要憂慮,我們臨被放出來之前,韓清小弟和我講了一下情況,看似那伏魔淵不似作拐人索要贖金的做派,很有可能需要韓小東家做點什麼事兒幫忙。”
旁邊的竹娘聽了這話,用力的咬著自己的嘴唇盯著地板一言不發,那一同前來的小娘子則是睜大眼睛看著周圍的眾人不明所以。
“在武遂城建立廣元樓的時候,我彭方經歷了風風雨雨,想不到來這汴京城裡,居然也是碰到這樣的坎坷!韓小東家捨命救我兒出那牢籠,我彭方若不做出點什麼實際行動前去搭救,恐怕這輩子心裡都不會安寧的!”彭方說完這句話霍然站起身來對著彭元說道:“二元!張貼懸榜,就說廣元樓需要看家護院的好手,拳腳好的槍棒好的全收!不惜重金也要招募到百人!越快越好!”
“彭老闆!你這是要做哪般?”朱說急忙攔著問道。
“做哪般?他韓清捨命救我兒,我彭方豈有不報答之理?捨去萬貫家財也要搭救他出來!”
“彭老闆且慢!”朱說攔著他說道:“韓清小弟發現了一些端倪,所以和我商討了一下,讓我們出得地洞萬不可再回去救他,他自有辦法會出來。”
“端倪?發現什麼端倪?”彭方說道:“救命恩人在洞下生死不明,你讓我如何能置之不理啊?”
“韓清小弟和我已經說好了,三日後他就可以出洞!”
彭方狐疑的看著朱說,又看了看旁邊一言不發的竹娘,他知道竹娘和韓清的關係說不清道不明,可是竹娘只是臉色蒼白的盯著地板一言不發。
“大哥,那人手咱還招募嗎?”彭元旁邊問道。
彭方看了看竹孃的表情,始終沒看到有任何表示,只能嘆口氣說道:“暫緩一下吧!”
竹娘此時心裡亦是十分複雜,她本來是要和韓清一道留下來的,並且說韓清不走她也不走。這讓那白衣男子冷笑著準備再把竹娘投入到牢籠,韓清急忙拉著竹娘勸說一番之後,這才讓她勉強同意先出洞。
遊明在洞口放下眾人之後就按韓清事先吩咐好的回去等候,捱過了三天的煎熬終於聽到大門響聲,立刻坐起身奔向了門口,確實看到只有朱說回來,往他身後看了看就問韓清人呢?得知結果後便要提著棍棒去救韓清,被朱說死死拉住,並告訴他三天後就會有結果。
“三天?你知道三天以後是多久嗎?三十六個時辰!!真的能回來嗎?”遊明氣的站在院子裡直跺腳,然後就嘟囔著要給哥哥寫信,讓哥哥帶著好兄弟們從武遂城返回來救韓清。
朱說坐在院子裡則是仔細回想著和韓清的那番談話:伏魔淵比起紅蛟幫和巨爪幫要看上去似乎正規一些,這裡面整齊有序,眾人都是聽號令之後動作整齊一致,籠洞里居然有隔開的擋板去遮掩住糞桶,讓女子大小便時候不用那麼尷尬,所以這伏魔淵的人貌似身份不一般,而且使用的弓弩看上去並非是江湖人用的雜亂不一的,手上提著的刀劍的質量也比其他人要高几個檔次。
此時此刻韓清卻是躺在籠洞裡假寐,自從朱說竹娘等人被放出去之後,他心裡就踏實多了。
仔細回想了一下這幾天的經歷,仍舊在咒罵自己蠢貨,不懂武功卻要強出頭帶著眾人闖無憂洞,差點全軍覆沒!該救的人救出去了,現在把自己搭進來了,這是一個令人哭笑不得的結果!
籠洞裡光線實在太暗了,因為那白衣男子令人撤走了幾支牆上的火把,這讓韓清獨自一人在籠洞裡慢慢的產生了恐懼。
到現在他才知道軍隊裡為何總是喜歡將人關禁閉。沒人搭理而且與外界斷絕,並且是近似於漆黑的籠洞中,讓人的精神會逐漸的喪失意志。
聽到腳步聲傳過來,韓清繼續閉著眼蜷臥在籠洞裡,只是感覺火把移動到跟前的時候才睜開了眼睛,看到紫鳶和白衣男子在籠子外饒有興趣的看著自己,便爬起身來說道:“外面月黑風高陰風怒號,二位這是來看我入睡的姿勢是否雅緻?”
“小子,我其實知道你是什麼人,別把自己太當回事,我殺你就如同殺一隻雞一般容易。”白衣男子盯著韓清恨聲說道。
“白大哥你風塵僕僕的樣子貌似剛從地面上下來,明人不說暗話,白大哥貌似也並非和這裡是一路人!”韓清用大拇指朝外指了指說道。
“哦?何以見得?”
“在這無憂洞裡都是些江湖事江湖人,哪有穿官靴的呢?”韓清說完似笑非笑的看著白衣男子說道。
那男子聽完這話猛的一驚,往後退了一步然後急速用衣袍的下襬遮住雙腳,和旁邊的紫鳶對視了一下,又冷冷的說道:“少年郎會很仔細的觀察,不錯不錯!”說完嘆口氣敲了敲手中的扇子說道:“我其實寧願一百個願意讓你在這籠子裡悄然死掉,總勝過被我折磨致死!”
“白大哥這話我就不明白了,我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為何如此痛恨於我呢?”
“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哈哈哈!少年郎你若不是喜歡信口開河,恐怕你我根本沒什麼恩怨!”
韓清有些不明所以,只好望向了旁邊的紫鳶,可惜這女人只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樣,眼神中卻帶著冰冷。
等被人帶到一間隱秘的洞窟裡之後,還是有點茫然的看著眼前的二人。如果在這隱秘的地方談話而紫鳶還不退去,只能說明這女人在這伏魔淵地位也很高。
“放你出去也可以,不過你要告訴我,紅蛟幫被你弄得死傷幾十人,巨爪幫也被你弄傷七八個!你究竟用的是什麼東西?”
“就是點了個爆竹而已!”
“爆竹?”白衣男子仍舊是用摺扇敲了敲手說道:“如果你喜歡信口開河那就隨你的便,我倒是真的很願意你信口胡柴來矇騙於我!這樣我就有理由讓你死在籠洞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