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還是銀子實在
其次，女子地位低下，本就不受重視。
很少有大夫去研究婦科的病灶，就算是有人願意去看病，看了也等於白看。
幾乎沒有幾個大夫善於醫治婦科病的，當然，太醫院那些專門給後宮的娘娘看病的除外。
不過，就算是太醫，那也是有所顧忌的，許多病灶需要實驗，他們也沒有什麼實驗物件。
更不可能在後宮娘娘身上嘗試用藥，所以總的來說，這時代，婦科大夫稀缺的很。
這也是為什麼貴夫人身份尊貴，卻也找不到好大夫治病的原因。
“確實是有兩三年之久了，起初看診，吃了藥還有些療效。”
“但是病症總是反反覆覆，好了又犯，如今我那，每日都難受的緊。”貴夫人點點頭，承認了洛溪的說法。
實際上她的情況更加嚴重，根據京都女大夫的診斷，她應當是到了絕經的年齡。
可也不知道是她身體太好，還是保養的不錯，至今還在斷斷續續的來葵水。
每次一來還惡露不斷，平日裡，身體也是癢得很，這樣的情況已經摺磨了她一年了。
貴夫人為了保持清潔，每日光是淨身就不知道多少次，平日自是閉門不出，不見外客的。
若不然，她也不至於躲那些個人，跑到她相公的老家來了。
當年她相公一朝得勢，這邊的親戚早就舉家遷往京都去攀附了，老家這裡倒是清淨的很。
“夫人，您這病確實有些棘手，若您信得過我，我給您開兩個藥方試試？”洛溪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她畢竟是個小丫頭，診脈是一回事，開藥又是另一回事了，就怕這貴夫人不肯吃她開的藥。
那她有何必忙活這一遭？
一開始人家也說了，不許說給佟大夫知道，那自然是不能將診脈結果告訴他叫他開藥的。
再說，洛溪估摸著，這佟大夫應當也不擅長治這個。
“你儘管開就是，只是這藥為何是兩個藥方？”貴夫人都肯叫洛溪診脈，開個藥方而已，有何不可？
其實她府上是有醫女的，只不過這醫女醫術平平，也治不了她這病。
到時候，她將方子拿去給她看看，沒什麼問題就可以用來試試。
貴夫人這也是沒轍了，死馬當成活馬醫吧！
“您這病，病灶既在體內也在體外，內服加外敷療效才能最佳。“洛溪解釋道。
“原來如此，翠萍，準備筆墨。”貴夫人點點頭，衝外頭喊了一聲。
“是，夫人！”守在門外的丫鬟應了一聲。
她正是剛剛拉人的那一位。
“夫人，筆墨準備好了。”須臾，翠萍端了個托盤進來，上頭正放著一套筆墨紙硯。
“給這位洛姑娘。”貴夫人抬手示意了一下。
“是，夫人。”翠萍低眉順眼的應聲。
立刻依言將筆墨紙硯放在洛溪跟前，絲毫不像先前的那位丫頭，對主子的命令決定有所質疑。
洛溪對著翠萍笑笑，隨手拿起宣紙在手邊的茶案上一鋪，先是用鎮紙壓平。
然後提筆沾了一點墨，抬手就在宣紙上寫了起來。
貴夫人就在她跟前看著，越看她越滿意。
沒想到這小姑娘看著家境一般，竟然寫的這樣一手簪花小楷。
這筆法，怕是京都那些大家閨秀都是及不上她的。
洛溪見過這朝代的字，跟她前世古代的繁體字一模一樣。
好在她原本就是出自醫學世家，家中許多醫學古籍本就是繁體字文言文記載的。
她從小又被她爺爺按著寫毛筆字，所以，用古文繁體字開個方子，對她來說輕而易舉。
洛溪字寫的好，速度也是不慢的，寫完一張，她將紙晾在一旁等墨跡幹，立刻又開始些另一張方子。
”夫人，這兩個方子，一個熬出來的藥用來喝，另一個熬出來的藥水需得放涼了，每日早晚用來清洗陰......那處！”
“效果好的話，不出七天，您就能擺脫病痛的折磨了。”
兩張方子寫完，洛溪開始說起醫囑，雖然她方子上有寫清楚，不過還是囑咐一聲比較好。
只不過，說道關鍵處，她差點禿嚕嘴了，趕緊改過來。
“七天就能好？這可是真的？”貴夫人驚訝不已，這小丫頭確定不是吹噓？
要知道，就是京都的大夫可都是對她這病情沒轍的。
“夫人，我可是佟大夫帶來的，都是知根知底的我怎麼會胡說？”
“若是七日您的病得不到緩解，儘管來找我問罪就是。”洛溪拍拍小胸脯，信誓旦旦的道。
她堂堂醫學世家的傳人，這點本事都沒有，說出去豈不是惹人笑話？
若不是為了保險起見，她還想說三天來著。
沒想到，說個七天，還說少了？
“那我可記著了，真沒效果，我肯定去找你的。”貴夫人想到佟大夫的人品，半信半疑道。
說著，她視線又轉移到那兩張藥方上。
“沒想到，你這丫頭字還寫的這樣好，真是叫我老婆子開眼了。”貴夫人揮揮手叫翠萍把方子收好，自己伸出手拉住了洛溪。
“夫人真是愛開玩笑，您哪裡就是老婆子了，我看您就是同我娘她們一般大。”洛溪嘴甜的哄人。
“你這小嘴真是能說會道，我也沒什麼好東西，這鐲子你收著，就當是你給我看病的診金了。”貴夫人掩唇輕笑了一下。
忽而從自己的手腕上滑下一隻手鐲，放在洛溪手中。
手鐲一入手，洛溪就知道這是好東西。
在這時代，這樣的物件，怎麼也值個幾千兩了吧，就這樣給她了？
“夫人，您這鐲子太貴重了，我的診金哪值這麼多？您隨便給我個百兒八十兩銀子的就成！”洛溪連忙拿著手裡的鐲子往回送。
開玩笑，這東西她現在要了有什麼用？
在那小村子裡戴著豈不招人眼紅？
她整日上山下河，上蹦下跳的，摔壞了咋整？
要是收著，萬一不見了被偷了也是虧啊。
她那小破屋如今被這麼多人盯著，也防不住賊啊！
還是銀子實在，當然，最好是銀票，這玩意兒好攜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