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名震鳳鳴
看著被活活掰斷四肢，廢掉武功，猶如喪家之犬般被丟進囚車之內的自津威，成不敗惘若隔世。
他怔怔的看著面前年僅十六歲的閒王殿下，亂軍之中，氣定神閒。
初露崢嶸！
閒王殿下，寶劍磨礪出，初露崢嶸啊！
曾幾何時，坊間百姓乃至朝野百官，大多認為有機會成為儲君的皇子，唯有二皇子秦允鎮。
五皇子秦允括風流倜儻，廣結友朋，黨羽眾多，亦可一爭。
十四子秦允昶忠厚老實，仁德孝重，備受鳳帝喜愛，亦可一爭。
唯獨嫡長子秦驍，無人看好。
要知道，按照鳳鳴宗廟規定，到了鳳帝兒子這一代，名字之中必須帶上一個允字。秦驍原名秦允驍，是名正言順、根正苗紅的嫡長子！只因其天資愚笨，放浪形骸被鳳帝所不喜，又因為坊間傳聞是因為秦驍的出生剋死了其母肅晴兒——鳳帝最喜愛的妃子，而被驅離皇宮，流落外城王府。
就連象徵鳳鳴皇室的允字，也被鳳帝收回！
可以說，這樣一個被鳳帝拋棄，百官視為笑柄的皇子，但凡是個正常人，都覺得他絕對沒有儲君之姿！更沒有染指大位的可能！但今天，看著秦驍身上那無法掩蓋的、屬於君主的崢嶸氣象，讓成不敗心神巨震！
難不成……
他不敢往下想。
“秦驍！今日你對我的所作所為，來日我定讓你萬倍償還！”被折斷四肢、丟進囚車的自津威睚眥欲裂！對秦驍的恨意也深厚到一個無可附加的程度。
“你還是多想想自己吧！自津威，你在雲遙三州犯下的滔天罪行，罄竹難書！試想我將你帶進了咸陽城裡，那些被你所害的無辜百姓，又會怎樣對你？”秦驍冷笑道：“到時候你就會祈禱，這木頭做的囚車堅固一些，好保全你這條狗命！”
郝昭沒好氣的朝著自津威的腦袋就是一拳，怒罵道。
“都這樣了還不老實？再跟我滿嘴放屁，老子拔了你的舌頭！”
識時務者為俊傑，縱使自津威滿腔恨意，恨不得將秦驍啖肉食皮，可眼下實力被廢，四肢盡斷的他除了無能狂怒之外，什麼都做不了。此時的他真當是體會了一通自己高舉屠刀時，那些無辜雲遙百姓的絕望感受。
隨著自津威的被擒，本就潰散的敵寇大軍徹底潰敗，四散而逃。
英勇的鳳鳴大軍一連追殺七八里地之外，方才戀戀不捨的收兵回府。
大軍就這麼在秦驍的帶領下進了咸陽。
看到面前斑駁殘破的咸陽古城，成不敗和他手下的鳳甲軍怎麼都不能將印象中那座富碩的雲遙重鎮聯絡起來。一個字來形容，就是殘酷，肉眼可見的殘酷戰場，甚至要比當初的祁城屍山更具視覺衝擊力。
這還是秦驍為了迎接成不敗大軍，令人提前打掃過的戰場。
見慣了金戈鐵馬的成不敗老將軍此刻心中對秦驍愈發敬佩，他捫心自問，若是自己和秦驍位置互換，是否可以在沒有援軍的情況下，依靠幾千人，在自津威的大軍猛攻下，堅守咸陽數天不破！？
最終，他不得不承認，自己不能。
哪怕是五萬鳳甲軍駐守咸陽，也未必可以做到秦驍這種程度。
“成老將軍。”隊伍前頭，路過外城廢墟時，秦驍突然開口。
“父王想要拿自津威做文章，逼迫殘倭諸島，我不管；他怎麼在自津威身上榨取利益，我不管。但咸陽乃至於雲遙三州，因他而死的人，逾百萬計！作為我鳳鳴罪人，他絕不可能活！”
“若是父王不敢殺他，我來殺。”
說著他抬頭望向殘缺的咸陽古城，望向那些因為自津威妻離子散，家破人亡，流離失所的無辜百姓，語氣森然。
“我，必須給他們一個交代。”
“有我在，他絕不可能活著離開鳳鳴，哪怕是父王，也不行。”
成不敗眼神一顫。
他猝然望向四周，驚詫的目光從異常平靜的潘鳳等人臉上掃過，最終落在前方的秦驍身上。
嘴唇微動，可什麼話也說不出。
城牆上，看著裝在囚車裡瑟瑟發抖的自津威，百姓激動高呼。
“自津威被閒王殿下擒住了！我們贏了！”
“這畜生殺了我們這麼多人，絕不能讓他跑了！治罪！我們要治他的罪！”
“閒王說過，一定會保護好大家，保護好咱們百姓，他真的做到了！嗚嗚嗚，爹，娘！你們看到了嗎？我們贏了！孩兒為你們二老報仇了！”
“閒王威武！”
聽著山呼海嘯般的高呼，囚車中的自津威面如死灰。
真如秦驍所說，他開始祈禱，這囚車能保護自己的安全，他開始害怕，那些被他迫害的百姓會忍不住衝上來將自己生吞活剝！
“殿下，還請慎言啊！”思慮再三，成不敗低聲勸道：“我等臣子，豈可妄言王事？依我看來，還是奉旨……”
“成老將軍是覺得我不敢抗旨嗎？”秦驍突然停了下來，轉過頭，審視著成不敗。
成不敗啞口無言。
您殿下還不敢抗旨？古往今來，咱鳳鳴國曆史上，敢以皇子之身公然忤逆王旨不尊的，也就您獨一位了！要是放其他幾位皇子，成不敗還真不信他們敢對自津威做些什麼，可要是閒王殿下，這位老將還真吃不準會發生什麼……
秦驍似乎看透了成不敗的心思，沉聲道。
“自津威必死無疑，我說的，誰也救不了他。”
既然當初他會為了雲遙三州數十萬百姓毅然抗旨西出，那麼他也不介意再抗旨一回，斬下自津威的頭顱，祭奠雲遙三州亡魂！權謀談判這種事，他不想懂，也懶得理會。
他只知道，欠債還錢，殺人償命。
數百萬枉死冤魂的命，唯有用血來償還！
大軍入城，鑼鼓喧天！
今日，秦驍之名，傳及雲遙三州，震驚河陽鳳鳴！
京都。
留人樓。
允羨兒放下手中的線報，一雙杏花眼異色流轉。
她怎麼都不會想到，當初那個被所有人都不看好的少年，居然真的守住了咸陽城，俘獲了自津威！
“閒王啊閒王，你可真是一刻都不等閒吶……”
恍然間，她心中迴響起來當日，秦驍在留人樓前立下的對聯。
普天山河盡我手，神鬼折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