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 青龍門
“你不知道？”
炎王老六一副看傻子的眼神。
姜辰訕笑一聲，然後搖搖頭，道：“千年世家這麼厲害嗎？讓陛下都如此忌憚。”
炎王老六臉色微變，警惕的看了看周圍。
能讓他這樣大喇喇的人表現出如此謹慎，可見這個話題乃是禁忌。
“何止是忌憚，若沒有千年世家，我們周家的龍椅坐不穩。”
“什麼？！”
姜辰挑眉道：“言過其實了吧？”
“一點也不過。”
炎王臉色凝重的道：“父皇當初發動青龍門之變繼位的，傳聞他老人家上位的時候，封后的人選並非蕭家那個女人，那段時間父皇在一位紅顏知己的幫助下，橫掃六合，把大豐的版圖擴大一倍。”
“可打天下容易，治天下難。”
“父皇決定重新整理史治，讓天下歸一統，開啟民智，讓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做一位功蓋千古的帝王！”
他神色頗為複雜，道：“父皇這般雄心壯志的背後，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掩蓋自己得位不正的罪名。”
姜辰聽到‘紅顏知己’四個字，眼裡射出精光。
如果猜的不錯，那是他的母親姜洛神。
“成功了嗎？”
“失敗了！”
炎王老六道：“千年世家出手干預，逼迫父皇停止改革，尊祖訓治國。父皇無可奈何，封了姓蕭的女人為後，這才穩坐帝為這麼多年。”
姜辰皺眉道：“千年世家，竟能壓制皇權？”
炎王老六點頭道：“雖然我沒有接觸過，但根據一些傳言，確實是這樣。”
就在這時，楊永年匆匆來訪。
“姜兄，以後……要謹慎一些，有些人是得罪不起的。”
炎王老六留下這句話，向楊永年點點頭，然後匆匆離去。
姜辰擰巴著眉頭陷入沉思。
怪不得連老北風都對千年世家諱莫如深，原來連皇權都可以壓制。
崇皇手提九龍督天印，一擊之下讓三位真武境強者罷手，實力之強，聞所未聞。
由此推斷，千家世家的實力，簡直深不可測。
“老九！”
楊永年見姜辰神不守舍，低喝一聲。
姜辰這才反應過來，躺在軟榻之上，做出傷勢未愈的樣，道：“咋啦？”
“別裝了！”
楊永年道：“大督主剛剛去了一趟宮裡，有任務。”
姜辰露出感興趣的神色，道：“什麼任務？”
“陛下削掉了蕭太師的魏國公爵位，將其義子把守的九門全部換防了，現在交給督武司接管。”
楊永年道：“而你也將負責其中一門。”
“啊？”
姜辰被這個訊息一驚，從軟塌上站了起來，道：“這麼說蕭太師失寵了？”
“大概是吧。”
楊永年道：“咱們最好別妄圖揣摩上意，好好當差就行了。”
姜辰突然想起了什麼，道：“蕭後呢？沒有受到什麼處罰嗎？比如打入冷宮。”
“你……你……”
楊永年沒好氣的瞪眼道：“你想啥呢？！”
削掉蕭太師的公爵之位，就是在敲打蕭後。
政治是高手過招，講究的是一個內功，如姜辰所說動不動掀桌子那還行？
姜辰聽後略有失望。
當下，兩人去了督武司。
沐恩殿內。
姜辰第一次看見其他七位司命官，這些人都很不凡，往那裡一站猶如淵渟嶽峙。
這讓他有些愕然。
還以為督武司的司命官全部如楊永年一樣有風格呢。
司馬龍驤開始交代任務，正式的接掌大內宿衛，讓司命官分明把守九門。
姜辰分到的任務是青龍門。
這讓他臉色微變，想起了不久前炎王老六的話。
當初，崇皇就是在此門突然出手，奠定了今日的地位。
“老九留一下，其他人下去吧。”
司馬龍驤分配完任務，然後目光落在了姜辰身上。
其餘人施禮離去。
沐恩殿中只剩下了兩個人。
姜辰束手而立，等待著大督主開口。
良久，司馬龍驤方才道：“陛下已經懲治了蕭太師。”
姜辰道： “我知道。”
司馬龍驤道：“皇恩浩蕩，這樣的聖眷尋遍史書也難找，你千萬不要辜負，不然就是天下第一忘恩負義之人。”
姜辰有點心虛，但依然沉聲道：“這一點您放心，我姜辰一向恩怨分明！”
這句話聽上去情真意切，實則模稜兩可。
恩自然不能忘記，但是仇也必須報。
司馬龍驤沒聽出來，只是滿意的點點頭，道：“你可知青龍門是什麼地方？”
姜辰愣了一下。
皇宮他是沒去過的，但對青龍門也算有耳聞。
“大內九門之一。”
他如實回答。
“不全對。”
司馬龍驤道；“應該是九門之首。”
姜辰眉毛聳動，露出困惑之色。
“青龍門是正門，是唯一可以直通太和殿地方。”
司馬龍驤道：“只要進入此門，就可以長驅直入，掌握整個大內。”
姜辰露出詫異之色，想不通既然這麼重要，為何將此門交給自己把守。
督武司內，他可以說平平無奇。
別說與那幾位深不可測的司命官相比，就算比之楊永年只怕也不如。
司馬龍驤道：“這是陛下特意安排的，他對你非常信任，並有意的栽培。”
姜辰立刻拱手道：“皇恩浩蕩，臣萬死難以報答。”
司馬龍驤對這樣表忠心的片湯話不置可否，反而問道：“你可以知道青龍門發生過哪些大事？”
姜辰搖頭道：“這個……不知。”
“青龍門是九門之首，欲破大內，先選就是此門，歷朝歷代發生的宮廷慘變都與它分不開，而最大的一件事是當朝。”
司馬龍驤道：“是陛下發動的。”
姜辰每次聽聞都是隻言片語，不知道真相如何，於是訊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陛下在青龍門斬殺入宮的諸皇子，而後直入大內，逼迫太上皇禪位。”
司馬龍驤語氣平淡的道：“本督主也在其中，親手斬殺了三王，並輔佐陛下一步一步走到現在。”
姜辰眉頭微皺，雖然對方一語帶過，但當時狀況肯定不止如此。
宮廷慘變，禍起蕭牆，天下危如累卵，搞不好整個國度都會因此四分五裂。
大豐有今日的太平，真的不容易。
“歷史不能重演。”
司馬龍驤道：“這個責任在你身上，青龍門有失，我會親自斬你頭顱。”
姜辰打了個冷戰，道：“大督主的意思是蕭太師會反？”
“他？”
司馬龍驤搖頭道：“他還沒這個膽子！再說義子死去了大半，剩下的也被調離要職，羽翼不豐，也沒有這個實力。”
“那……”
姜辰有些懵了。
既然不怕蕭太師造反，那督武司接掌九門是為了防誰？“
司馬龍驤道：“真正讓陛下擔心的是太平道。”
姜辰失聲道：“張天公！”
“對！”
司馬龍驤面無表情道：“他才是心腹大患！此人潛入京都多日，一直在暗中佈局積蓄實力，一旦時機成熟，必然會發動雷霆一擊。”
“不至於吧？”
姜辰臉色凝重道：“已經到這個地步了嗎？”
“嗯。”
司馬龍驤道：“永遠不要小覷張天公，此人乃天地間第一妖孽！若不是羈絆太多，他必能飛昇天界，成為一代傳說。”
雖然是敵人，但大督主對張天公評價不是一般的高。
姜辰心事重重的離開了沐恩殿。
他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且沒有任何徵兆。
太平道真的要起事了嗎？
“你回來了。”
剛一入家中，就看見有人躺在屬於自己的軟塌上，神色慵懶，猶如謫仙醉酒，帶著狂妄與不羈，嘴角的薄涼向是對人世的嘲諷。
被髮跣足，白衣勝雪。
竟然是張天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