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千劍化九劍
察覺到身後人影快步追來，綠腰兒不禁皺了皺眉頭，停下腳步轉頭問道：“這位公子，你到底有什麼事不妨直說。”
在船樓見到葉斐的時候，她就覺得這個人不太對勁，一開始並沒有太過在意，因為她沒有感受到葉斐有什麼惡意，可如今葉斐竟然出現在這裡，立刻就讓她警惕了起來。
她喜歡吃王記鋪子的豆沙糕這件事，就只有她與貼身的丫鬟知道，平日裡來這家鋪子也都是挑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葉斐與她是第一次見面，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深夜時分，街上一片漆黑，葉斐卻出現在這家鋪子外，再加上先前在船樓的表現，難免會讓人多想。
葉斐走上前來，望著輕紗下熟悉的面容，嘴角勾起濃濃笑意，從手中的牛皮紙中捏起一塊豆沙糕遞了過去，“先前在船樓上是我太魯莽，我是來道歉的。”
聽到這話綠腰兒挑了下眉頭，眼神更加奇怪，她猶豫了一下，沒有去接葉斐遞過來的豆沙糕，低聲道：“道歉就不必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兒。”
“如果你不提起來，我都忘了。”
說完，她抬腳就要離開。
葉斐見狀無奈一笑，忽然抬手抓住綠腰兒的手，將豆沙糕塞進她手裡，不等她驚撥出聲又迅速放開。
“你幹什麼！”綠腰兒俏臉有些發白，似乎是被嚇到了。
她看著拉開身位的葉斐，並沒有感受到惡意，隨後又看了看手裡的豆沙糕，剛想伸手丟掉，眼中卻又露出糾結之色，猶豫了片刻後，她將豆沙糕放在嘴邊咬了一小口，看像葉斐道：“我接受你的道歉，這次公子可以讓我離開了嗎？”
葉斐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注視著綠腰兒。
甜美的豆沙糕刺激著綠腰兒的味蕾，她本來就非常喜歡豆沙糕的味道，此刻心情也連帶著好了不少，見葉斐不說話，她猶豫中還是沒忍住，再次抬手小啄了一口。
甜甜的味道立刻讓她的心情放鬆下來，臉上的警惕也慢慢變成了淡淡的享受，吃完整塊豆沙糕她下意識的將手指放在嘴邊輕輕吸吮，隨即才想起來葉斐還在旁邊，臉上立刻露出尷尬之色，嗖的一下將手背在身後藏了起來。
“多謝了。”葉斐滿臉憐愛，笑著拿出一塊豆沙糕，隨後將剩下的都塞給了綠腰兒。
做完這一切，他擺擺手轉身朝另一方向走去。
望著葉斐離去的背影，原本有些尷尬的小臉上閃過一絲疑惑，綠腰兒有些奇怪的看著葉斐，又低頭看了看手裡用牛皮紙包著的豆沙糕，不知所措。
……
漆黑的街道上，葉斐將豆沙糕放進嘴裡，甜美的味道在舌頭上散開，他從未像此刻這般，覺得豆沙糕如此甜美可口。
先前在心中積鬱的一切憤怒與不開心，在這一刻彷彿全部消散不見。
他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再見婉兒一面，如今老天爺成全了他，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隨……
這一刻，葉斐腦海空靈，出奇的寧靜。
在他臍下三寸之處，丹田微微發熱，有一股精純無比的奇特力量散出，環繞於他周身百骸，奇經八脈之中，經久不散。
然而對於這些，葉斐自己卻沒有任何察覺。
他心裡有的只是歡喜，再次見到婉兒的激動與開心，甚至連怎麼回到府上，又是怎麼激動的夜不能寐，輾轉反側，最後沉沉睡去的都不知道。
次日一早，葉斐從睡夢中醒來。
他穿上衣服洗漱一番，提著劍來到後院，不知為何身上彷彿充滿了力氣，渾身輕靈而有力，他不由加快速度，如一道疾風自庭院中閃過，掀起一路落葉。
“這是怎麼回事？”葉斐有些奇怪，看著自己的雙手眼中閃過疑惑之色。
他能明顯的感受到，無論是力量還是速度，都比之前有了明顯的提升，這種提升極為明顯，但是讓葉斐奇怪的是，他明明什麼都沒做，昨夜還像往常一樣，怎麼睡了一晚上，實力就有了這麼明顯的提升？
嗖！
葉斐提劍，猛地刺向遠處。
鋒利的劍刃刺破虛空，發出刺耳的尖嘯聲，彷彿空氣都被這疾來一劍刺穿了。
這一劍的速度，比之前更快了三分！
而這一劍的鋒銳更是比之前強了不知多少，甚至他有一種感覺，那個會控水的妖精女人如果再站在他面前，他絕對不會再像之前那般狼狽。
半個時辰後，將臣劍歸鞘。
整個後院落葉紛飛，數不清的花草葉子落了滿地，若有練武之人到此，必定會被滿院的殘留劍氣震懾。
就在剛剛，葉斐將他所學的《千字劍錄》重新演練了一遍，結果驚喜的發現，他的提升不僅是力量與速度，就連《千字劍錄》也有了質的提升。
千字劍錄，以劍刻字，以字為劍，千字千劍，變化無窮。
這本是千字劍錄的奧妙所在，也正是因為其變化無窮，才能在一眾武學典籍中脫穎而出，成為令人驚歎的上乘劍法。
但葉斐清楚的記得，在《千字劍錄》這本古籍的最後一頁上，歪七扭八的寫著一行小字：千字化一字，千劍化一劍，方成大器。
千字千劍的奧妙在於變化無窮，而千劍化一劍的奧妙，葉斐始終未能參透。
不管他怎樣努力，也沒辦法讓千字融合，哪怕兩字化一字都做不到，因為千字千劍已經深深的刻在腦海之中，根本無法改變分毫。
可就在剛剛，他在演練劍法時，卻成功將數劍融合成了一劍。
這讓他又驚又喜，心中的疑問更甚，喜得是他終於做到了之前一直做不到的事情，驚得是他雖然做到了，但卻不知是因何而做到的。
再加上今日一覺醒來身體上的變化，力量與速度的無故提升，讓他如百爪撓心，難以安寧。
壓下心中的驚疑，葉斐盤坐在後院空地上，開始思索近兩日的事情。
這一坐，就是數個時辰。
連下人來叫他吃飯都無動於衷。
“難道是……”
突然，盤坐在地上的葉斐睜開了眼睛，眸子裡有靈光閃過。
帶著將信將疑的神色，他起身抽出將臣劍，再次在後院演練起《千字劍錄》。
嗖嗖嗖！
霎時間，劍氣光寒橫滿院。
葉斐一遍又一遍的演練著千字劍法，從一開始的劍招浩瀚無窮，慢慢的各種劍招在融合，這種感覺很玄妙，如果有人在旁邊，可以很直觀的看到劍法由繁入簡的過程，可想要用言語去形容這個過程，就會發現這個過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此時此刻，葉斐心中空靈無比，只有那個身披紅袍英姿颯爽的身影。
手中長劍像是本能般的刺出，整個後院狂風大作，劍氣縱橫，最終《千字劍錄》中記錄的千字千劍，被葉斐凝練成九式劍法。
“破！”
葉斐目光清明，抬手向圍牆刺去。
明明只有一劍刺出，空中卻無數劍招紛飛，厚實的青磚圍牆瞬間火花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