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章 我們跳支舞吧
他深深的嘆息，道不盡的相思，這一整年，他拼了命的熬，就想再見到她，可以跟她一輩子不分開。
他就快要回來了，如今華夏征戰多年，軍閥割據，正是他大顯身手的時候，他一定混出個人樣來，有了大作為，便能好好保護她，保護自己的同胞，給她一切她想要的生活。
“媛兒你知道嗎，在日本的日日夜夜，我都會想起你，想起從前咱們在一起的時光，想起我去英國看你，漫步在小鎮上，在月光下跳舞。媛兒，你想我嗎？”
他微微低了頭，輕輕碰她的額頭，含笑看她。佟宛害羞的笑，抬起眼睛悄悄看他，說不出的小女兒情絲，“想啊，怎麼會不想。我們從來沒有分開過這麼長的時間。”
她在英國讀書的時候，他每半年便會去看她一次，她租住在一對英國老夫妻家裡，每每他來，老夫妻都會熱情的招待，叫他‘小男朋友’。
星期天的時候，他會下廚，給他們做晚飯，做中式的，也學著做西式的。老夫妻兒女不在身邊，只有一個金髮小子，每每他來，都會尖叫著撲進他懷裡，讓他舉高高快樂的飛翔。
她總是會想起，覺得那樣的日子美麗而沒有憂愁，如果可以，她多想跟他一直這樣下去。
“我回來之後，還跟漢克先生和太太寫信，她們邀請我什麼時候再回去，還提到你。”佟宛咯咯的笑，看著他道，“尤其是小克勞斯，他畫了好大一幅畫寄給我，裡面是咱們的‘全家福‘，說什麼時候彼得潘船長可以再去看他。”
虞寧朗放聲大笑，邊笑，邊拉著她繼續前行，“是啊，我也想再去看他們，真不知道克勞斯長成什麼樣了，是不是變成大小夥子了？”
“哪能呢，不過才兩年，十歲的小孩子，能長到哪裡！”佟宛憧憬著跟他們見面的場景，嘆息道，“再過兩年，等華夏穩定些了，我便還去英國看他們，也邀請他們來華夏看一看，看看我的大好河山！”
兩人相視而笑，不約而同的把這個當做最新的約定，未來一同去實現。眼前的房屋已經稀少，腳邊一大片田地，不知道種了什麼，搭了棚子，綠油油的。
空氣中瀰漫著泥土的芬芳，雪越下越大，遠處的山脈在夜色中漸漸模糊，若隱若現。佟宛停了腳步，饒有興致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虞寧朗摸了摸口袋中帶有他體溫的盒子，深吸口氣，緩緩取了出來。
“媛兒，”
他溫和的叫她，將盒子遞到她跟前，佟宛隨意的轉了目光，待看見古舊熟悉的盒子，身子一僵，愣在原地。
“媛兒，這戒指，你能替我保管嗎？”
他開啟戒指盒，黑色絲絨上躺著那枚記憶中的金鑲紅寶戒指，與霍京錚那一枚唯一的區別，便是周圍繞了細細密密的金剛鑽，並沒有其他寶石，有雪花飄落，閃過耀眼的光芒。
佟宛像是午夜十二點變回原身的灰姑娘，看著那戒指握緊了拳頭，一動都不敢動。
“為，為什麼？”
“你知道，如今家裡頭是姨娘在主家，我母親的遺物我大多都妥善保管好了，就只有這個，我一直隨身帶著。我回來之前，被小偷偷過一次，差點就弄丟了它。我實在是怕了，所以，你幫我保管著，等我回來再還我，行嗎？”
他裝作渾不在意的看她，溫潤的笑容背後，是緊張的容顏。佟宛猛的深吸口氣，下意識的轉過頭去彆扭道，“這麼貴重的東西，我，我要是弄丟了，該怎麼辦？”
她已經拿了霍京錚的，她不能再拿他的！
虞寧朗心裡一震，想起那個男人，玩笑的看了看她嘲弄，“你記不記得，你小時候不是還跟我要這個，怎麼，如今我要你拿著，你反倒不拿了？”
他湊近她嬉皮笑臉道，“媛兒，是不是姑娘大了，有心事了啊？？”
佟宛臉一白，不知道是凍的，還是心裡鬧的，身子僵的過分。她沉默著，費了好大的力氣去看他，一排貝齒緊緊咬了唇肉，都快要出血。
“十二哥，”
她哆嗦了一下，努力的維持表面的平靜，只是急促的呼吸，出賣了她的掙扎。
“十二哥，我，我訂婚了。”
言語，便這樣隨著漫天的雪花，輕飄飄的飛出她的口。他眨了眨眼，似是沒聽懂，看她的眼神迷茫而不解，彷彿她訂婚，是一件多麼奇怪的事情。
“你，你看見了的，就是霍督軍，我們….訂婚了，”
終於把話說出口，她急促的喘息，低下頭不敢看他，錯過他痛苦的眼神，和他的哀傷絕望。
像是一世紀那麼久，天地之間靜的，只剩下雪落的聲音，他忽的拉起她的手，將盒子塞進去，她被動的抬起頭看他，看見他大大咧咧的笑。
“我就是讓你幫我保管個戒指，你說這個幹什麼？？弄的我好想要跟你求婚似的！”頓了頓，他的眼眸浮上一絲疑惑，“佟宛媛，你….該不會是….愛上我了吧！！”
他湊近了她，仔細的看她的眼睛，彷彿真要從她眼眸裡看出個好歹來。佟宛臉一紅，咬著牙別過了頭不說話，看著地上漸漸顯白的雪花兒發呆。虞寧朗嘆口氣，仔細的蓋上了盒子，將戒指的光芒，完全隱藏進去。
“媛兒，幫我拿著吧，好嗎。你都有喜歡的人了，有朝一日，我若是碰到那個屬於我的姑娘，我就來跟你拿戒指，”
嗤笑一聲，他自嘲道，“只是希望她不要吃醋，怎麼我送她的定情信物，居然在別的女人手裡。”
有風吹過，揚起陣陣雪花，模糊了佟宛的雙眼。她費力的吸口氣，抬手擦掉掉落的淚珠，握了握戒指盒子，緩緩收攏五指。
她看不見的地方，他的悲傷逆流成河，吞噬他燦若星辰的眼眸，在眼淚掉落之前，擁了她的懷裡。
“媛兒，我們跳支舞吧，”
他抱了她的腰，輕聲哼唱，ILoveYouTheme，英國小鎮留聲機裡經典的女聲，一遍遍的問著，ILoveYou，Ido？迷惑了多少人的心。
她不由自主隨著他起舞，低啞質感的聲音，彷彿從他喉嚨深處發出，隱藏了力量，讓她忘乎所以。
他擁了他，眼眸憂傷卻清澈，用過去舊日裡的好時光矇蔽自己的雙眼，期望自己還停留過去，沒有到過現在。
微微推開她，他對著她唱‘Icanseethecoioursinyoueyes’，表情美好的像是天使降臨。
低了頭，他抵著她的額頭同她慢舞，營造只有他們兩個人的天地。
看見她微張的紅唇，和渴望已久的容顏，他蹲了身子同她平視，寵愛的看著她笑，繼續哼唱，只是快要接近她的紅唇時，又快速掠過，悄悄遠離。
“媛兒，答應我，”
他握住她的手，將戒指包容進她的手掌，像是她收下他對她的心意，安慰自己的靈魂。
“媛兒，你會離開我嗎”
遠處看不清的山脈，蟄伏在夜色中，像是隨時等待出擊的巨人。她搖了搖頭，握緊手掌，“十二哥永遠在我心裡。”
他開始低低的笑，抱她在懷裡，“媛兒，要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