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處處為他著想
聶婉清瞧著蔣煜深轉身就要離開,她委屈巴巴地叫住他:“你怎麼就這麼走了?誠心為難我麼?”
蔣煜深反頭,瞧著身後追上來的聶婉清,笑著道:“想要請我白幫忙,天底下怎麼能有這麼好的事情,你也是在為難我。”
聶婉清啞言,今日,她已經不是第一次面對蔣煜深語塞了。
她說不過蔣煜深,也說不過賀晉存,說來,還真是在言語上很吃虧。
“可是,襯衫你分明可以自己買!”聶婉清自言自語的嘟囔道。
雖然她說話小聲,蔣煜深依舊聽得一清二楚,他看了看她。
好似因了一件襯衫,以至於憂心之態都掛在了臉上,她蹙著眉頭,讓人看著卻像是別有一番風情。
蔣煜深一下子著了迷,他就那麼深深地看著她,最後不由地開嗓說了一句話:“是,我是可以自己買!”
聶婉清聽到這裡,頓時間心裡樂開了花,眉眼之間的笑意,頃刻之間也煙消雲散了。
她忙道:“既然你想明白了,就幫幫我吧!”
“我可沒說我想明白了,我話還未說完呢!”蔣煜深如此道了之後,又緊接著道,“你之所以不願意幫我買一件,也不是因了沒錢,而是因了你想送賀晉存一件特別的禮物。”
“這個禮物,你只送他一人!”末了,蔣煜深還加了這麼一句。
聶婉清被蔣煜深說穿了心思,她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
臉頰上,帶著微微紅暈的聶婉清,不由得地接過蔣煜深的話,道:“既然你都這麼清楚了,何必逼我呢?”
逼?
又是這個字眼,她一旦用這個字眼安在他的身上,他就覺著自己像是一個罪人。
蔣煜深很不喜歡聶婉清說他逼她,他面露不悅,聶婉清看地清清楚楚。
他險些又被她氣得說出一些話來,他想說,越是知曉她獨獨送給賀晉存,他就越是想要一件。
“別的我也不想多說,我也不買和賀晉存一樣的,選另一件顏色的,難不成,送給朋友也不行?”蔣煜深只好退一步,和她如此商討。
聶婉清也聽出了他語氣裡面的讓步,不過,即便是商討,其實也是最後的警告。
倘若她連這個請求都不答應,他便真的會留下她一個人離開了。
聶婉清只好妥協,對著蔣煜深點點頭,答應了他:“行,那就給你買一件吧。”
為了讓自己不那麼糟心,聶婉清只好在心裡頭安慰自己,就當是多付了一件襯衫的錢,算不得是她特意送給他的禮物。
蔣煜深終於得到了一件淺藍色的襯衫,是她買的,於他而言,也算是心滿意足了。
他也不為難她,只要她用得上他翻譯的地方,他都儘量幫襯她。
蔣煜深和聶婉清重新上了車,蔣煜深問她:“你打算什麼時候去找賀晉存,明日麼?”
聶婉清想了想,點頭:“嗯,明日去吧,畢竟,美利堅我也不能待很久,過些日子就回江北去了,趁早見面,也好和他在美利堅度過一段快樂的時光。”
快樂的時光……這五個字,在蔣煜深的腦海中一直迴盪。
不知為何,蔣煜深只要想著這五個字就覺著想笑。
只屬於賀晉存和聶婉清的快樂,蔣家一輩子都活在痛苦之中,可是大帥府的人,卻一直是快樂的,如今,最好的人,都快要成為賀晉存的人了。
想到這裡,蔣煜深的面色越發難看。
蔣煜深又想起了蘇雪的話,方才,在百貨,他甚至都因了聶婉清的單純,都動搖了答應蘇雪的心。
如今,卻更加堅定起來。
也許,他對聶婉清不該有半點心軟,只因對聶婉清的心軟就會好了賀晉存。
“明日上午,還是下午去?”蔣煜深再次追問。
聶婉清倒是也如實回答自己的計劃:“我想傍晚再去!”
“傍晚?為何選擇這個時間,白天去不是更好麼,若是傍晚去,鐵定是要很晚回來的。”說著,蔣煜深有些不放心,道,“我來美利堅前,你四哥特意叮囑我,要我保護好你,若是你晚上出了事兒,我回去如何和你四哥交代?”
聶婉清無奈,失笑道:“這裡安全的很,你也無需擔憂,我只是去見見他,見一面也不耽擱時間,自然會早些回布特的家。”
說完,聶婉清想到四哥,不禁道:“我四哥可真信任你,這麼多年,我可沒見過四哥會請誰幫忙,更不會將信任交付給誰!”
蔣煜深知曉聶婉清的話外音,顯然是想讓他不要過多管她的事兒。
“若是在江北亦或者是在江南,傍晚之後,男女之間單獨相處容易讓人閒話。”蔣煜深冷不丁這麼道了幾句。
聶婉清一下子沒忍住,笑出聲來,問他:“這難不成不是在美利堅麼,作何要用江南,江北來比較?再者,我和晉存也不會做出越矩的事情出來,擔心什麼呢?”
“這也不是你擔心的事兒啊,不知曉的,還真以為你是我的兄長,才會將妹妹管教地如此嚴格。”說罷,她又改口,“不對,不是嚴格,幾近嚴苛了!”
伶牙利嘴,蔣煜深無奈的搖搖頭,最後問了一遍:“當真就不能白日去去就回來?”
“白日他們肯定是要去學堂的,只有下了學才有時間,不是麼,我不想因了我來美利堅,耽誤他學知識。”
蔣煜深聽到聶婉清這麼說之後,心裡燃燒了一絲絲嫉妒的火焰。
是的,他對那一絲絲的嫉妒,感受地竟然如此真切。
她處處為賀晉存考慮,甚至,來美利堅也不想耽擱賀晉存學習的時間。
若是有個人,能夠如此設身處地的為他著想,他也會是幸福的。
如果,沒有賀晉存,聶婉清那麼早就認識了他,是不是,也會選擇他蔣煜深呢?
蔣煜深從來不信命,也不會信造化弄人這樣的說法,他信自己,遲早,她會知曉,他比賀晉存更好!
……
江北督軍府內,聶文君跪在地上,遲遲不敢起身。
聶崇之揚起皮鞭,就直接往聶文君的身上揍。
聶文君原本還不害怕,只當聶崇之這麼做是故意嚇嚇他。
可是,當鞭子揍在了他的身上,莫大的疼痛感遍佈了聶文君全身,聶文君這才真的生出了怕意。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以前從來都是嘮叨他的聶崇之,聶崇之不揍家裡任何一個人。
還記得小時候,他故意捉弄聶崇之,被父親知曉了,就要來打他,當時聶崇之還替他求情,最後將所有的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他才避免了父親的一頓打。
原想,大哥會是這個世界上,最照顧他們的人,誰知曉,大哥也忍心下這樣的毒手。
聶文君不禁有些害怕起來,倒不是害怕聶崇之揍人,而是怕聶崇之真的不再是以前的聶崇之。
而是,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惡魔。
“大哥,你怎麼這麼容易動怒,人都走了,你如今揍我有什麼用,難不成你要揍死我麼?”聶文君一邊挨著打,一邊咬著牙忍著不叫痛,還擠出了這麼幾句話。
聶崇之早就知曉聶文君能說,這雙嘴皮子,簡直就沒有人說得過他了。
聶崇之冷笑一聲:“你幫襯著五妹做了壞事,如今還理直氣壯起來,我看你是沒被打夠,才有力氣說這樣的話。”
聶崇之的話音落下之後,鞭子落在聶文君背脊上的力道更重了。
“啊,殺人啦!”聶文君再也忍不住了,他也是個人啊,哪裡禁得住這樣一頓猛揍,便嚎啕起來。
“我告訴你,老四,我倒是想殺了你!”聶崇之聽著聶文君的叫喊聲,倍覺心煩。
聶崇之的話,讓聶文君心驚肉跳,只因他看清楚了聶崇之的眼神。
那較真的神色,說想殺了你這三個字,並不是在開玩笑,更不是為了嚇唬他,而是真的動了這樣的念頭。
聶文君是真的慌了,但是並未因此,從而閉嘴。
他叫得更大聲:“救命啊,要殺親弟啦!”
聶崇之聽著,覺著頭疼極了,這個煩人的聶文君。
“你好意思叫,這麼大的人了,不知曉的,還以為殺豬呢!”
聶崇之這麼輕嘲了一聲,不說還好,偏生聶崇之又說了一個‘殺’字,以至於聶文君的心一緊,越叫越大聲。
聶崇之指著聶文君,怒聲:“看來,你非但沒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還真覺著是我無緣無故懲罰你了!”
聶文君自然是知曉自己有錯的,他也不是一個不知進退的人。
於是,聶文君趁著這個機會,急忙對聶崇之認錯:“我知曉錯了,我不該縱容婉清去美利堅的,更不該大哥不同意的情況下,還私下幫襯著婉清逃離江北,我錯了,真的錯了,以後不敢了。”
聶文君一直都是嘴硬的人,難得會認錯這麼快,聶崇之可不認為聶文君是誠心認錯的。
不過,方才聶文君認錯的話,還是讓聶崇之心裡痛快了不少。
他警告道:“沒有下次,若是再讓我發現你揹著我做了一些事兒,我當真要取了你的腦袋,還有,你最好去拜菩薩保佑婉清毫髮無損地回到督軍府,不然,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