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活活掐死
聶文君的話,讓蔣煜深一下子變得尷尬起來。
蔣煜深萬萬沒想到,自己會被聶文君拆了‘臺’,他表現依舊淡然無比。
只聽蔣煜深用著毫無波瀾的語氣對聶文君道:“怎麼會,四哥這是想多了,我來江北是和許老闆合作京繡的事兒。”
“京繡?”聶文君想了想,問,“就是燕京八絕之一的宮繡?不是說失傳已久了麼。”
“當初京繡和宮廷聯絡密切,用料講究,技術精湛,格調也極其風雅,只是到這個時候確實失傳已久,不過,我父親說,許老闆是京繡的後人,這才讓我來打探虛實。”蔣煜深解釋道。
聶文君點點頭,不過,他想了想,又道:“四大名繡基本都在江南,若是你家族事業需要,也不必特意來江北找京繡的後人合作。”
“不同的刺繡風格各不相同,此次定下來的絨花樣式,需要和京繡搭配才更加有韻味,自然要找京繡的後人。”
蔣煜深話畢,聶文君這才沒有繼續說下去。
聶婉清自顧低頭用著碗裡面飯,蔣煜深卻夾了菜送到了她的碗裡。
她愕然,抬頭看向蔣煜深,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聶文君卻在這個時候暗笑起來,然後對蔣煜深道:“你啊你,倒是顯得我這個做兄長的不懂得照顧自家妹妹了。”
蔣煜深倒也會接話,不過話卻是對聶婉清說的:“能不能不要再生我氣了?”
蔣煜深用著誠懇的態度,求了她一路,到現在還在請求她的原諒,此刻,還是當著她四哥的面。
聶婉清本就沒有繼續生氣,也無法繼續氣起來,聶文君還在一旁幫襯著蔣煜深說話。
聶文君用著胳膊肘輕輕的碰了碰聶婉清,道:“好了,怎麼那般小家子氣,就別生他的氣了。”
“你究竟是我四哥,還是他四哥,別忘了,人家年紀可不見得比你小,你這臉皮還真是……”聶婉清小小聲對聶文君如此道,末了,還伸手捏了捏聶文君的臉頰。
聶文君按住聶婉清的手,總之兩人誰也不讓著誰。
蔣煜深瞧著這倆兄妹,著實有些羨慕起來,若是他在蔣家也有這樣妹妹一起嬉鬧,也就不那麼無聊了。
用晚飯,聶文君主動向蔣煜深提及,和蔣煜深一道去找許老闆。
蔣煜深也不避諱,答應帶著聶文君一道去。
蔣煜深還問聶婉清:“你去麼?”
聶婉清可不想跟著這倆人一起出門,忙擺擺手道:“不去了,你們去吧。”
說來也怪,聶婉清還是頭一次瞧著四哥聶文君對生意感興趣。
“那我們走了,一會兒見。”
聽到蔣煜深的話,聶婉清幹聲笑了笑:“嗯……好!”
只希望蔣煜深早些去辦事,辦好了,也好離開督軍府,回他的江南去。
等蔣煜深和聶文君離開,聶婉清先是去看了母親,照顧著母親用完藥,便去大哥聶崇之的房間裡看他。
聶崇之早已經喝得爛醉如泥,他躺在床上,卻沒有睡著。
肚子裡,因了那烈酒作怪,難受至極。
聶崇之有著無名的怒火,像是要從腹部衝上心頭,他近乎要難受到爆炸。
“人呢,來人!”聶崇之怒吼一聲。
守在房內不敢離去的丫鬟,忙上前伺候聶崇之:“督……督軍!”
“這裡燒得慌,難受,你們怎麼弄的。”聶崇之一邊說著自己身子骨真實的感受,一邊又有些胡言亂語。
丫鬟也很無辜,畢竟督軍會如此是因了酒水作祟,怎麼能說是她弄得呢?
“督軍,廚房裡的人,已經去弄醒酒茶了,一會兒就好。”丫鬟的話還未說完,聶崇之忽地從床上起來,一把捏住了丫鬟的脖子。
聶崇之厲聲:“我要等多久,都是你們,若不是你們這些混賬東西,我怎會過得如此疲累。”
丫鬟近乎呼吸不過來,她的雙手慌忙抓著聶崇之掐她脖子的手,想要擺脫聶崇之。
女子的力氣怎麼能比的過男子,她哭泣著請求聶崇之放過自己。
聶崇之卻用的力氣更大,聶婉清從外頭一進來,就瞧著大哥竟然要發怒掐死下人。
聶婉清叫著聶崇之:“大哥!你在做什麼?”
聶崇之皺了皺眉,熟悉的聲音讓他有些不悅,聶婉清已經衝上前,將聶崇之的手用力掰開。
聶崇之終於鬆開了五指,丫鬟倒在地上,趴在那裡卻不敢放聲哭泣。
聶婉清瞧著那丫鬟可憐,示意她出去。
丫鬟離開後,房內只剩下聶崇之和聶婉清。
聶婉清難以置信的看著因了怒意漲紅的臉,她輕聲對聶崇之道:“大哥,你究竟怎麼了,為何要這樣發火?”
這麼多年以來,在聶婉清的印象中,她的大哥,是連一隻螞蟻都不忍心踩死的人。
可如今,聶崇之竟然要將人活活掐死,想到這裡,聶婉清覺著有些心驚肉跳。
聶崇之渾身難受,他不喜歡聶婉清用手碰自己,揚手就要推開聶婉清。
“大哥!”聶婉清再次叫了聶崇之一聲。
聶崇之這才稍微恢復了些許理性,他沒有立馬推開聶婉清,臉上卻依舊掛著不悅的表情。
他蹬著聶婉清,沉聲:“別碰我,滾出去。”
聶婉清以為自己聽錯了,可是聶崇之的話,一直在她耳邊迴響,她沒有聽錯。
她從沒想過一直疼愛她的大哥,竟然會這麼兇她。
“大哥,你以後莫要再喝這麼多酒了。”聶婉清蹙著眉頭如此道。
聶崇之卻對她的話不做理財,翻了個身,轉而又側著面對床裡面睡了。
聶婉清蹙著的眉頭始終沒有舒展開,她找了個位置坐下來,不管聶崇之是否能夠聽進去。
她自顧道:“大哥,你近些日子,脾氣著實大了點,我真的有些害怕你。”
從小,她最喜歡在父親懷中撒嬌,其次就是在大哥懷中撒嬌了,雖然長大了之後,知曉要有分寸,再也沒有對聶崇之撒過嬌,她還是無所顧忌的和聶崇之開玩笑。
如今,聶崇之平定了呈庭井之後,她再也不敢輕易在他面前說半個字。
只因,她聽秘書長說,在聶崇之面前說話的人,只因沒長心隨意說了一句,竟然拉出去打了一頓。
大哥的暴戾,今兒個她是當面瞧見了的,不然她從來不相信,聶崇之會有這麼差的性子。
聶崇之醉意濃濃,怎麼能夠聽得懂聶婉清說的這些話,聶婉清想要以前的大哥,不想要現在這個滿是怒意的大哥。
“大哥,你以後,不要再亂髮脾氣了好麼,何況如今呈庭井已經被你制服了,你大可活地輕鬆些。”聶婉清如此道。
她的話音還未徹底從房內消散,聶崇之聽到呈庭井三個字,好似著了魔。
頃刻之間,聶崇之從床上下來,朝著聶婉清大步流星而去。
驟然間,聶崇之來到了聶婉清的面前,然後一把按住了聶婉清。
她的肩甲,感覺到莫大的疼痛,她叫出聲來。
“大哥!你……”聶婉清極力反頭看向遏制住自己的聶崇之,卻得不到他的疼惜。
以前聶崇之生怕她這個妹妹,受到半點傷害,今日卻親自動手了。
聶婉清感覺到濃濃的怕意,她疼得眼淚都快要掉出來,彷彿覺著這一刻,手臂都不是自己的了。
聶崇之偏生沒有半點放過她的打算,聶崇之朝她厲聲喝道:“你和他什麼關係,他是不是找你來報復我,是不是?”
他最後三個字,更是咬音極重,彷彿這一下要將她吞了似的。
呈庭井被平定之後,就畏罪自殺了,難道,這也給大哥帶來了陰影?
聶婉清為了緩和聶崇之的情緒,勸慰道:“大哥,他都死了,沒有餘黨了,我怎麼會是他的人,我是你五妹啊。”
“五妹?”聶崇之卻像是一下子不能理解這兩個字一樣,他滿臉疑惑,頭疼至極。
聶婉清點點頭:“我是婉清,你的五妹,放開我好不好?”
“放你去和呈庭井害我?”聶崇之再開口卻又提及了呈庭井。
聶婉清覺著醉酒之後的聶崇之因了呈庭井都快得失心瘋了,她萬般無奈,道:“呈庭井真的死了,他不會再來禍害你了,大哥,你清醒點。”
任由聶婉清如何說,聶崇之都沒有反應,他滿腦子都是呈庭井和他作對的場景。
就在這個時候,廚房裡的人,端著醒酒茶過來。
下人瞧著聶崇之按住聶婉清,聶婉清痛苦地撐在桌子一角,那隻手都麻了甚至都感覺不到半點疼痛。
“督軍,這是五小姐啊,快……快放!”下人抖著擔子上前對聶崇之如此道。
還沒說完,聶崇之一遍鬆開聶婉清一邊朝著那下人踹了一腳,怒聲:“她和你都是呈庭井的人,你們都是!”
“來人,拉著他們出去殺了。”聶崇之朝外面怒聲下令。
聶婉清瞧著面前瘋狂的聶崇之,難以置信地往後退了兩步,緊接著,聶婉清也朝著外頭道:“來人。”
看守的警衛聽到這邊的動靜,趕忙進來。
聶婉清對他們道:“抓住他,將醒酒茶灌進去。”
“五……五小姐。”警衛為難的看了看聶婉清,哪裡敢給督軍灌醒酒茶。
“有什麼問題我擔著,按照我說的做。”聶婉清嚴肅著神情,再次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