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一言為定
聶文君發誓,自己實在見不得在他面前暗下曖昧的。
於是,他帶著故意而為的性質,朝聶婉清身側走去。
經過之時,聶文君特意大力碰了碰聶婉清,然後別有深意的笑了笑。
聶婉清哪裡料到他會這樣,沒有任何防備,被對方的力道一撞,沒站穩朝一側倒去。
好在賀晉存眼疾手快的扶住了聶婉清,她知曉聶文君是故意的。
所以,當聶婉清站穩之後,瞪了一眼聶文君,不悅道:“四哥,能不能別鬧?”
聶文君卻朝著聶婉清做了個鬼臉,還一本正經道:“你們這麼磨磨唧唧的,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在一起,我這是幫你!”
幫她?聶婉清汗顏,四哥啊四哥,你這是害我還差不多。
此時,臉紅的人,竟然不只有她聶婉清一個人,若是她沒有看錯,賀晉存的臉上也有著不好意思的血色。
賀晉存一直沒有吭聲,只是深深的凝視著聶婉清,她的腰肢柔軟,他的掌心,彷彿觸碰著屬於她身子的溫度。
若不是為了她的安全考慮,賀晉存本能的會放開手。
還記得,聶婉清剛去大帥府,他都敢戲弄她,若是現下再逗趣她,不好意思的那個人一定會是他。
有的感情,到了一定的年紀,不會受他控制,他也不想遏制愛意生長。
聶文君像個大爺一樣,愜意坐在椅子上,然後朝麼麼招了招手,道:“麼麼,過來,別看那膩膩歪歪的兩個人,欺負我們都沒另一半是不是!”
“四哥!”聶婉清是真的惱了。
雖然聶文君幾十年都口無遮攔這麼過來的,但是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也應當明白要注意場合。
聶文君見妹妹真的生氣了,這才稍微有所收斂,卻依舊一臉無辜的模樣聳了聳肩。
聶婉清拿他實在是沒法子,若是父親在世還能治一治他,如今,他連大哥都不怕。
賀晉存將她扶起,為了化解這樣的尷尬,他對聶文君道:“四少,若你是拿我們尋樂子,開心了就適可而止吧,若是沒開心,不如我們來一局。”
聶文君早就手癢癢了,一聽來一局,以為是玩骰子,馬上來了勁兒。
他朝著賀晉存,忙點頭:“好啊,來啊,沒想到你也好這口。”
聶婉清蹙著眉頭凝著賀晉存,他什麼時候也和她四哥一樣好賭了?
“四哥,十賭九輸,這個道理,父親在世早就教育過你,你這麼快就忘記了麼?”聶婉清擔憂的提醒聶文君。
聶文君覺著聶婉清太掃興,搖頭,直說女子家家不懂:“十賭九輸,又不是都輸,還有一次翻盤的機會,都輸了那麼多次了,天道有輪迴,我總會贏的。”
“你這是歪理,四哥,你不能這麼過下去了。”
聶婉清的話音還未落下,聶文君就不耐揮手,道:“你要是無事,在旁邊觀戰也是可以的,若是有事就去忙,別在這裡吵我們。”
聶婉清哪裡說得過這個常常耍嘴皮子的聶文君,不過賀晉存在這時,笑了笑。
聶文君瞧著賀晉存嘴角的笑容,臉上的表情一沉,問:“賀少帥,你笑什麼?”
“我想四少是誤會了,我早有耳聞,四少會下圍棋,我是想和你來一局圍棋。”賀晉存這才說明自己的原意。
聶文君臉上的表情更是不開心了,他都多少年不玩圍棋了,當年他被封神還是十五歲的時候。
可後來他好賭之後,連這唯一的興趣愛好都扔到九霄雲外,再也沒碰過圍棋。
“我早就不喜歡那玩意兒了,賀晉存你這是沒事兒找事兒。”聶文君反而將問題都歸結於賀晉存。
他也不叫賀晉存賀少帥,直呼其名錶達自己的不滿。
賀晉存倒也不生氣,而是淡淡地反問一聲:“四少多年沒有碰圍棋,這是怕了?”
怕?
聶文君聽到這樣的字眼,輕嘲著笑了起來,他道:“我聶文君從出生到現在就沒有怕的東西,更沒有怕的人。”
賀晉存當然知曉他什麼都不怕,都說好賭的人,容易被人用激將法激起好勝心,果真沒有錯。
只要讓聶婉清不開心的人,他都會去替聶婉清解決不悅的源頭。
要想讓聶文君真正的得到改變,說教是沒有用處的,若是有用,聶文君早就不賭了。
只有讓聶文君保留自尊的東西,受到挫敗感,才會激起聶文君的鬥志。
畢竟,聶文君不再碰圍棋,不就是江北沒有了和他匹配的對手才收手麼,而賭場不一樣,賭場要靠運氣,聶文君玩不過別人才會一再深陷。
賀晉存看人準,從未錯過。
和他所猜想的一樣,聶文君讓下面的人,送來了棋子和棋盤。
三局定勝負,讓聶文君備受打擊的事情是,賀晉存連贏三盤。
聶文君在賭博上面臉都不要,在圍棋上頭,卻因了三盤連輸,紅了臉。
他頃刻間就怒了,超賀晉存吼道:“賀晉存,你是在給我設套吧。”
“圍棋怎麼設套?輸贏都是憑本事。”賀晉存面色淡定,語氣不卑不亢,“要說起設套,賭場才是真正會設套的地方,就算人家設下陷阱你不照樣往裡面鑽麼,作何下圍棋如此輸不起?”
“賀晉存!”聶文君也有吃癟的時候,氣得只能叫賀晉存的名字。
聶婉清從未見過四哥氣急敗壞的模樣,一直以來,只有聶文君為難別人罷了。
聶文君刷地站起來,聶婉清瞧著四哥的架勢像是要衝上前揍賀晉存一頓。
但賀晉存是練家子,聶文君從小就不鍛鍊,加之這幾年好賭,長得一副書生氣,站起來字後哪裡是賀晉存的對手。
聶文君也不是會吃啞巴虧的人,瞧著打不贏,秉承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真理,又重新坐了回去。
不過聶文君心有不甘,問賀晉存:“喂!”
這下好了,聶文君這小子氣得連賀晉存的名字都不叫了,賀晉存緩緩抬頭,看了一眼聶文君。
只聽賀晉存道:“我不叫喂,你知曉我的姓名。”
“行行行……賀晉存,你在督軍府住多久?”聶文君極其不耐的問道。
聶婉清也看向賀晉存,他身無分文,行李也丟了,在外頭是不能住了,的確要給他在督軍府安排住處。
只是,他打算住多久?
賀晉存瞧著眼前的兩人,都等著他的後話,他想了想,道:“待到我覺著可以暫時離開再說。”
“嘿!”聶文君有意見了,“我說你這人,真將督軍府當你家了,憑什麼你可以待到你想離開再離開?”
聶婉清覺著自己在大帥府住那麼久,也算是欠大帥府人情,便幫襯賀晉存說話。
她道:“四哥,大哥都沒說不讓他住下去,你這麼激動作甚!”
“得了,你長大了,寧願胳膊肘往賀晉存那邊拐,也不願意順著你四哥,我算是看透了你。”聶文君還委屈起來。
聶婉清無奈,究竟是誰看透誰?
聶文君想了想,又道:“我輸給你是因了我太多年沒下棋,你興許時常下圍棋,不公平,過幾天我們再戰!”
賀晉存嘴角揚起,只要聶文君能夠轉移注意力,不再將重心放在賭博上面,他的目的就達成了。
賀晉存點點頭,應聲:“一言為定。”
聶文君堅定道:“一言為定!”
沒過多久,聶崇之就從軍機處回到督軍府,他隱去臉上的疲累之色,瞧著廳內熱鬧景象。
聶崇之走過去,笑著問他們:“你們在下圍棋啊?老四,這不是你小時候最喜歡的麼,難怪這麼開心。”
聶文君一愕,是啊,這是他小時候最喜歡的,只是長大後,很多東西都變味兒了。
偏生在這時候,聶婉清開了玩笑:“大哥,你沒早些來,四哥連輸三把給了晉存!”
“你怎麼這麼快就拆我臺?”聶文君表情一黑,抬手就要假裝給聶婉清一拳。
雖然是嚇唬聶婉清,但是聶文君的拳頭一出,站在旁邊的聶崇之和賀晉存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反映。
作為大哥的聶崇之,對聶文君厲喝一聲:“老四,你注意點!”
而賀晉存拉住聶婉清,自己擋在了聶婉清的面前。
聶文君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看來,自己就是沒大哥愛也沒有物件疼的人,都將他當壞人了。
“賀晉存你等著,我幾天後一定殺你個片甲不留。”聶文君嚇唬賀晉存。
瞧著聶文君憤憤然地離開,聶崇之和聶婉清齊齊無奈的搖搖頭。
聶婉清瞧著雙眼帶有血絲的聶崇之,關切的問道:“大哥,你是不是沒有休息好?”
他哪裡是沒有休息好,是前所未有的累。
“我從來不知曉,成為江北之主,如此累!”聶崇之也不想在小妹面前忍了,如此感慨了一聲。
賀晉存詢問道:“聶大哥是不是遇到難事兒了?”
聶崇之如實的點點頭,道:“是啊,如今洋人的東西興時,流入江北之地太多,我剛接管江北,目前內憂外患,實在有些處理不過來了。”
說到這裡,聶崇之瞧著陷入深思的賀晉存,有些難開口的試著問賀晉存:“晉存,能不能和你父親說一說,協助我平定內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