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憤怒
宋掣一陣懊惱,薛輕語柔聲道:“宋大哥一表人才,生得又這般高大,定然武藝高強,何愁不能一展抱負?我們二人乃是良民,宋大哥可別因為我們失了剿匪的功勞。”
宋掣抬起頭來,疑惑地問道:“姑娘的意思是?”
薛輕語又道:“那剿匪的功勞本來也有宋大哥一份,如果是因為要看護我們而失去這加官進爵的好機會,恐怕小女子會內疚一生。宋大哥本是英雄豪傑,何必屈居他人之下?”
宋掣聽了猛地站了起來,說道:“哎呀!姑娘說的是,只是...只是...伍長令我在此看護你們,我也不能擅自離開。”
薛輕語突然大義凜然道:“男兒當攜三尺劍,立下赫赫戰功,成就一番大事才是,宋大哥還猶豫什麼?宋大哥若是不放心,將小女子同哥哥綁緊些,待你討完賊寇,再回來不遲。”
宋掣聽了,只以為薛輕語芳心暗許,乃是為了激勵他成就功名,好上門提親,這樣她父親才能答允。
宋掣豁然而起,說道:“姑娘說得是,我這就前去支援弟兄們。”
薛輕語又道:“還請宋大哥將我們綁緊些,免得被伍長怪罪。”
宋掣低頭沉思一陣,又道:“姑娘哪裡話,你們本事良民,我自然放心。”
宋掣說完奔到馬前,解開栓馬的繩子,躍上馬去,薛輕語又喊道:“宋大哥,萬事小心,珍重!”
宋掣身軀一震,回頭抱拳道:“姑娘恩情,在下如何能報!”
宋掣說完提著長槍,喝了聲駕,馬兒便撒開蹄子朝著草原奔去。
見宋掣走得遠了,我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年方二八,還小女子呢。薛院長你怎麼不去奧斯卡競爭一下影后。”
薛輕語嗔道:“別鬧,我也是不得已,不過可沒想到這人這麼實誠。”
我裝過頭去,看著薛輕語笑道:“如今亂世,這宋掣不過是一名小兵,定然也是低層的人,想討個老婆可不容易,如今聽見薛美女如此垂青,自然感動地肝腦塗地。”
薛輕語有些臉紅,道:“別鬧了,你摸摸我兜裡,能摸到繡花針不?”
幸好宋掣將繩子鬆了些,雙手的活動空間大了一些,薛輕語奮力扭動身體,我也使出渾身力氣,摸了摸薛輕語的荷包。
我不由得說道:“沒有荷包呀!”
薛輕語白了我一眼,道:“你傻呀,這是古人的衣服,哪有荷包,我憋在衣服上的,腰上,你找找。”
我又找了找,終於摸到了一枚小針,然後把小針取了下來,說道:“真有你的,也不怕被扎到嗎?”
薛輕語道:“趕緊試試能不能弄開繩子。”
我拿著小針,開始慢慢劃拉起繩子來,不過這小針可不好用,我只能一點的刺開繩子。
弄了十幾分鍾,我弄得滿頭大汗,還是沒劃開繩子,薛輕語道:“你歇會,我來。”
我將繡花針遞給了薛輕語,薛輕語又開始慢慢破壞繩子。
猶豫手背綁著,工具又是一枚繡花針,要弄開粗大的麻繩的確不容易,我們又接力弄了一陣,終於將繩子弄得差不多要斷了。
薛輕語道:“差不多了。用力扯開試試。”
繩子的一處已經被劃拉得變成了藕斷絲連的樣子,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用手握住了繩子的一端,然後奮力拉了起來。
但是還是沒能成功,我說道:“不行,手背綁著,用不上勁。”
薛輕語把繡花針又遞給了我,說道:“再劃一劃。”
我又用針繼續劃了五六分鐘,然後開始了第二次嘗試,終於將繩子弄斷了。
薛輕語大喜道:“太好了,我們快走!”
說完薛輕語站了起來,朝著馬匹跑去。
我和薛輕語跑到了馬前,發現樹旁放著我們的長劍和彎刀。
我不禁問道:“還帶著他們嗎?”
薛輕語想了想,道:“帶著長劍太顯眼了,你拿著彎刀,藏起來,長劍就不要了。”
我點了點頭,將彎刀撿了起來,然後準備往身上藏,結果我苦笑道:“藏哪呀,這可是刀呀。”
薛輕語白了我一眼,道:“想辦法。別磨蹭了,快走。”
薛輕語解開了栓馬的繩子,翻上了馬。
我弄來弄去,最終把彎刀小心翼翼地藏在了胸前,又用衣服蓋上,然後也翻上了馬。
薛輕語喝了聲駕,便躲入了密林之中。
我問道:“我們還去找老人家他們嗎?”
薛輕語道:“現在官兵和強盜都去了那個方向,遇到誰我們現在都是有理說不清了,還是等一等吧。”
我點了點頭,同薛輕語在密林了躲了起來。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薛輕語突然道:“從老人的家到這裡不過十幾分鐘的路程,現在已經過了這麼久,他們很有可能追得遠了,我們要不去看看?”
我不禁說道:“萬一他們折回來怎麼辦?那不是正好撞上了?”
薛輕語道:“這大草原上遠遠一眼就能看見,我們到時回頭便走,只要進入密林,他們可再難找到我們。”
我聽了不禁說道:“這麼說來這些官兵抓到那些強盜的機率也是極低的,那你還讓那官兵快去建功立業。”
薛輕語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我忽悠他的,你也當真。”
薛輕語說完喝了聲駕,馬兒就撒開蹄子往草原上奔去。
所幸我們一路上再沒有遇到任何人,我們直接來到了老人家的籬笆外。
然而下一幕讓我倒吸了一口冷氣,一個大漢的屍體躺在籬笆內的空地上!他的身上有好幾處槍傷。
薛輕語驚叫道:“不好,難道他們來過了!”
我急忙道:“先躲起來吧,強盜可能就在附近。”
薛輕語道:“他們早就走了,快下馬。”
我急忙翻身下馬,問道:“你怎麼知道他們已經走了?”
薛輕語也下了馬,顧不上栓馬,一邊往屋裡跑,一遍道:“死的這個人受的是槍傷,一定是被官兵殺死的,其他強盜要麼就逃跑了,要麼就被官兵抓走了,肯定不敢在此處逗留,官兵一定也離開了。”
薛輕語推開房門,然後愣在了原地。
“啊!”薛輕語突然驚叫一聲,撲在了我的懷裡。
一種不祥的預感浮到我的心頭,我已經猜到了幾分,心一下就沉了下來,如同被一塊大石頭壓住了一般,踹不過氣來。
薛輕語的眼淚嗖嗖地掉了下來。
我拍了拍薛輕語的背,薛輕語這才緩緩退開,擦了擦眼淚,忍著悲痛走進了屋。
我跟著薛輕語走進了屋裡,只見老人被割斷了脖子,躺在地上,鮮血流了一地!
“這幫畜生!”我握緊了拳頭,已經憤怒地顫抖起來。
薛輕語不忍再看,輕輕抱住了我的手,將頭轉了過去。
下一幕讓我如同萬箭穿心一般。
琦兒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胸口插著一柄短劍,鮮血染紅了床單,琦兒的手裡緊緊的拽著一件衣服。
那是薛輕語的衣服。
薛輕語留給她的衣服。
“啊!”我憤怒地一腳踢在了門上,吼道:“這幫禽獸!”
薛輕語看了看我,哽咽道:“把他們葬了吧。”
我一拳砸在房門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渾身止不住的顫抖。